明湖城的午后依旧是格外热闹,临近秋月节这个一年一度的大节日,所有的商家店铺都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节日的活动,街道之间亦是人声鼎沸来往行人络绎不绝,值此佳节之际,明湖城官家也为城里百姓准备好了节日的庆典,在城市的中心湖附近也是早早安排好了烟花礼炮,秋月节的前一晚便会在中心湖这里举办盛大的焰火晚会,到时候精心装扮打点过的湖心岛也会对外开放。
心凌赶在午时还未到之时便早早来到了湖边的美食店铺前,露天的饮食休息区伴着中心湖这惬意的风景,让人不自觉感到无比舒适,远远看着湖中心的小岛,五颜六色的宝石装点着清晰可见,色彩斑斓的装饰品将其装扮成了精致的礼品一般。
点上一盘明湖城特色的烤鱼美食,望着来来往往洋溢着节日气息的行人,嬉笑吵闹间完全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来自九月堂的大小姐竟安然自得的坐在这里一边吃着美食,一边惬意地欣赏着湖中美景和来往装扮精致的行人。
“心凌,你来的好早。”灰白头发满脸沧桑的中年男人走来,缓缓地坐到她的对面,那熟悉的语调声音与这装扮造型完全不符,一听便知道这是欧阳天。
心凌望着他这般有模有样的装扮,不禁噗嗤笑了出来,随手便指了指面前这一大锅美味对他说道,“怎么把你打扮成这个样子,换了个脸皮远远看着还真看不出来,要不要吃点东西,不过小心点别把你这假脸皮烫坏了。”
欧阳天这换了一副脸皮依旧是盖不住他那木头般呆滞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那个千手盗圣倒是对这种易容术极为在行,不仅换上这样的装扮,甚至还把我的气息也给掩盖住,这一路走来天府巡查的人也没有发现我。”
心凌放下手中的碗筷,拿起方巾擦拭掉嘴唇上沾着的油渍,随即便站起身来说道,“这样就好,走吧,我们围着这中心湖便转上一圈看看吧。”
刚坐下来的欧阳天也是立即站起身来,站在这少女身边就如同长辈带着自家的孩子出来游玩似的,定是不会引起任何怀疑。
“你这打扮,比我爹看上去都老气,哈哈哈!”心凌一边笑着一边朝着湖边走去。
欧阳天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紧紧跟在其身旁,二人便贴着湖岸边的石质围栏而行,这一眼便能看到对面的中心湖算不上多大,其中的小岛亦是面积极小,湖心岛也大概就是几个街道般的大小,毕竟要建造出更大的人工岛屿所耗费的资源也是更多更难的,但是这湖心岛虽小却是一眼看不穿其貌,环绕小岛的护栏便此刻都已经挂上彩灯宝石,各式节日的灯笼点缀在小岛之上,树林间亦是披上五彩斑斓的丝绦。
“早些时候我稍稍打探了一下,几乎是与那个家伙所说的差不多。”心凌望着湖面缓步在岸边行走着,“若是要寻这蓑笠翁,可是要在这午后到傍晚的时间之内静等在湖边,绕着岸边环绕而行,可能有机会见到这个行踪飘忽的家伙,不过,很可能我们是见不到了,这蓑笠翁好长时间没有人目击过了,说不定已离世了。”
“嗯。”欧阳天简洁明了的说道,“先前无面也这么和我说过,若是找不到他我们只好前往这湖心岛一探究竟了,据他所说湖心岛可是有一眼潭水直通千米深湖底,潭水清澈无阻碍一眼便能见底。”
“要去湖心岛还得要通行票才行吧。”心凌说道,“老板娘先前倒是跟我说过有特别的方法能搞到一张通行票,若是我们两人的话,看来是不够的。”
欧阳天点了点头,接着她话说道,“这倒正好,再来之前无面倒是提供给我一个获取通行票的途径,我还担心你拿不到票,这下看来倒是正正好,我们两分头行动,拿到票之后再会和。”
“行啊。”漫步在这风和日丽的午后,微风吹过湖面带起湿润温暖的风,这般惬意让人忘却了烦恼一般,心凌没有继续再说什么,安静地绕着湖面散步。
木头人般的欧阳天自然也是没有继续说什么,安静地陪着她在这湖岸边散步,照着这样的速度步行的话,绕着这湖岸行走一圈的话也应该是到了傍晚时分,关于这蓑笠翁的话,二人都明白想要碰上的话可能真要靠奇缘了,现在这般散步就纯是当做散步罢了,小做休憩一个下午来感受一下明湖城的魅力。
“对了,问你个事。”心凌忽然打破这两人间的沉默说道。
“说吧。”欧阳天平淡地回应道。
“这里的事情结束后,你有什么打算,不管这件事最后发展成什么样。”心凌轻声地询问着,她的心里始终对欧阳天有些牵挂,对于她来说发生什么事情都影响不到她,无论什么都有爹爹保护她,而南宫烁之前对欧阳天的态度她也知道,可以说是有些不待见他了,若不是她私自行事恐怕再也见不到欧阳天。
“回天剑宗。”欧阳天依旧是平淡地说着。
心凌听了则是忽然转过来看着他,“回去干嘛,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你难道回去送死吗?”
“嗯。”欧阳天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轻声哼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心凌不禁有些烦躁地问道,“你就这么辜负我的好心啊,实在不行就跟我回九月堂吧,别去送死了!”
欧阳天则是摇了摇头,“我记事起便为天剑宗子弟,接受的教导亦是如此,生即是天剑宗的子弟,死亦不可抛弃此名,更何况你这是敌国敌对的势力,让我加入是绝不可能的,我的道义不允许我做出这等叛宗叛国之事,若你能体谅我的话就不要勉强我去做这种不忠不义之事。”
“哼!”心凌显然是被他的回答气得够呛,转过头去不再看他,“真是死脑筋,那天剑宗还有什么好的,你要死就去死吧,不管你了!”
“再回天剑宗,我仍是要找宗主讨个说法,父亲过往叛宗的罪名定是要洗刷。”欧阳天依旧是自顾自地说着,全然不管心凌已经不在意他的话语,“心凌,你的恩情,我也是……”
话音未落,忽而听见岸边行人纷纷望着湖面惊呼起来,心凌和欧阳天则是齐齐看向众人所指的方向,只见湖面之上忽然飘起薄雾,在这风和日丽的景色之中显得格外怪异,而那薄雾逐渐变浓朝着岸边蔓延而来,方向正是直指心凌和欧阳天二人。
“小心!”欧阳天顺手便揽起心凌纤细的腰肢将她拉到自己怀中紧紧地保护起来,而在片刻之间那湖面之上的薄雾便已将二人包裹进去。
“什么情况?”心凌也是瞬间缓过神来,望向这薄雾笼罩的湖面,只看见在不远处的湖面之上,薄雾之中似乎有个依稀可见的身影飘荡在湖面上,远远看着只能看见那个身影的轮廓似乎拿着纤长的竹竿在湖面之上悠闲的钓鱼。
“莫非真是让我们遇见了?”欧阳天谨慎地戒备着,紧紧怀抱着心凌感受着她的温度在自己的身侧,生怕她会受到半点的伤害。
忽而,在湖岸围栏之外突然出现了一叶竹筏,这虚无缥缈突然出现的竹筏瞬间便让欧阳天想起了先前险些遇难时遇见的竹筏,而这竹筏停留在二人的面前,似乎是邀请他们乘上前往湖中。
心凌认真地审视着面前的竹筏,她自然也是认出了这竹筏与昨日遇见的一模一样,这么看来的话可能那虚无缥缈的身影并没有什么恶意,短暂地思索之后,心凌便说道,“上去看看吧,应该没什么恶意。”
而欧阳天却是注意到此刻周围的声响已然尽数消失,薄雾之中寂静的只能听见他们二人的声音,原本是热闹喧嚣的湖岸此时已是没有了其他任何人的声息,不过,既然心凌都这么说了,欧阳天也是遵照她所说的,怀抱着她便是纵身一跃,两人随即便轻轻地落到了那竹筏之上。
感受到二人乘上之后,竹筏便缓缓地在水面上漂动起来,载着二人朝向那湖中钓鱼的身影而去,而这二人只觉得周围的薄雾之中似乎是蕴含着怪异的灵能,将他们的气息与外界隔绝开来,他们也感知不到薄雾之外的世界,而且在这薄雾之中几乎没有二人能够运用的灵能,只能凭借着自身仅有的灵能去探知那未知的人影。
看似有些距离的身影,在这竹筏短暂的行动之后便已然出现在二人的面前,而就在与那个身影还有些距离的湖面上,竹筏则是缓缓停下,没有激起湖面之上一丝涟漪;心凌和欧阳天这时也是能够在薄雾之中清晰地看见这身影的模样,与牌王所描述的大致是相同,穿着蓑衣戴着斗笠,手持一根无线的竹竿在湖面上悠然自得的钓鱼,斗笠遮住了他的面庞使他们二人看不见他的脸庞,只能看见那垂下的花白胡子直到他的胸口,显然是个上了年纪的老翁。
“您就是蓑笠翁?”心凌试探着小声地询问着。
老者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无动于衷,依旧是保持着一动不动地姿势持着竹竿在湖面之上认真地钓鱼,全然不管两个已然接近的年轻人。
“您是知道我们在找您,特意请我们过来的?”心凌继续小声地询问着。
老者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雕像一般站立在竹筏之上。
而此刻欧阳天的手中已是化出一柄长剑,全身的灵能尽数释放而出,强悍的气息似乎要驱散这周围的薄雾,却是无法动摇分毫,“这空无一物的湖面属实反常,应该就是你的灵能制域吧!”
“嗯?”欧阳天这般不敬的话语倒是引得老者轻哼了一声,沉重雄浑的声响响彻整个湖面,周围的薄雾也是变得愈发浓烈起来。
感受着薄雾之中的灵能变得浓烈起来,欧阳天也是一惊,赶忙将心凌护在身后,双眼瞪视着这老者随时准备着动手一般。
“哈哈,天剑宗,有些熟悉的感觉。”老者也是感受到欧阳天的举动,便发出轻笑说道,话音惹得周围的薄雾激荡起来,平静的湖面也是泛起涟漪,引得承载着欧阳天和心凌的竹筏剧烈的抖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