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至。
金辉沉落下来,天空宛若个巨大幕布般黑暗,就连一颗星星都没有,整个世界犹如陷入了冰冷的黑暗之中,唯有那昏黄的路灯依然在工作。
宁远耳朵上挂着耳机,站在公交站台旁等着公交,站台出旁边三三两两站着许多人。
一辆公交缓缓驶来,在站台边停了下来,“唰”地一下打开车门。
一大群人哗啦啦地挤了上去,宁远沿着人流挤在车门口,等待着前面的人走进车里,目光已经往已经挤成肉夹馍的车厢里望去。
车内昏暗,除了些许乘客低头玩手机倒映的手机荧光,别无任何光源。
忽然间,他似有所觉,目光落到那站在司机旁边低着头的女人身上。
不知为何,隐隐中宁远心里划过一抹不好的感觉。
那个女人穿着一身素白的裙子,没有任何动作,黑色长发散落下来,哪怕周围如何拥挤,那长且黑的头发都没有任何晃动。
配合与周围乘客格格不入的场景,宁远的心里莫名其妙产生了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么古怪的装扮,是COSPLAY吗?
似是察觉到了宁远的目光,那女人缓缓抬起头,散落的黑色长发自动移向脑后,露出一张没了面皮极度腐烂的面容。
宁远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远远落到了宁远身上,然后那蛆虫遍布的面容肌肉微微一缩动,伴随着一些蛆虫如下果子般簌簌下落,缓缓勾起了一道可怕的笑容。
诡异。
悚然。
此刻他站在车门前不敢动,在这昏暗的公交车里,宁远甚至能够看到那些如汗水般缓缓沿着下巴滴落下去的白色蛆虫。
啪嗒!
啪嗒!
车厢里吵闹的声音迅速褪去,四周好像突然安静了下来,安静到他能听到每一只蛆虫掉落在地的声音。
他看到那腐烂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上嘴唇与下嘴唇缓缓合拢张开,蛆虫在那牙齿中钻来钻去,沙哑阴翳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
“你……看到我了?”
冰凉,自脊背部扩散开来。
如同有一只冰凉的手从后背轻轻滑下般。
宁远的脸上,极度苍白。
如坠冰窖的他想转身夺门而逃,但不知为何,双脚如同灌满了铅,不能移动分毫。
急得额头冷汗直冒。
忽然!
一股推力突然从身后传来,他的身子犹如瓷器般受不住地往前倾去。
在他倾倒的这一瞬间,耳朵好像重新恢复了工作,公交车的喧闹声传入了耳中。
紧接着便是身后身前的吵闹声。
“唉唉唉……这人怎么了?”
“我也没用力啊,这么大个小伙子就倒了?”
……
宁远错愕地发现手脚已经可以运动了,连忙踉跄着站稳身子,回过神来也不理其他客人的抱怨吵闹,径直就往车外冲。
扑面而来的新鲜空气让他紧绷地神经略微放松了一点,在剧烈喘息了一会儿后,他终于抬起了头,目光向这辆公交车里望去。
让他愕然的是,那个女人好似蒸发了一般,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此刻站在司机身旁的是一个低头玩着手机的学生。
车门关合,公交车缓缓行驶起来,乘客们站在门内,冷漠而无神地望着车外,让宁远不由得毛骨悚然。
直至消失在道路尽头,再无异常。
他始终都没有找到车内那张腐烂的面孔。
但他可以肯定,方才一定不是自己眼花。
如果自己乘上了这辆公交,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心头犹如蒙上了一层纱,此刻在他的眼中,漆黑的夜空已然好似一张吞噬万物的大口,整个世界充满了恶意。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前任”宁远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九个年头,也都没发生过这么古怪的事情!
最终,他选择坐了下一班车,在外面确认好车内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后,这才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车厢。
在路上他再次看到了那班诡异的公交。
它安静地停在路边,车头撞入路边的粗栏杆上,车内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整个车辆给宁远的感觉就好像死物一般。
而真正让他吃惊的是,这辆公交周围已然被拉上了警戒线,可是周围空无一人,更别说一个交警了。
如此非同寻常的场景让宁远不由毛骨悚然起来。
他抬头扫了一圈,周围的人们好似未见一般,一个个或低头玩着手机,或互相聊天,对这辆诡异的公交完全视若无睹,并没有任何人对其发出诧异或者惊奇的视线。
在与这辆诡异公交并行的时候,宁远看到那漆黑的玻璃窗里突然按上了一只血手,紧接着一张极度腐烂极度癫狂的女人脸贴在了玻璃窗上。
她脸上苍白的肌肉紧簇着,微微颤动,流散着黑发,嘴巴一张一合,不断有蛆虫爬落下来,好似在说着什么。
虽然并没有听到那声音,但他却立刻明白了她的口型。
她说:我会去找你的。
血气陡然涌了上来,宁远脸上一红,脑袋里“嗡”地一下,好似要炸开般。
这特娘的,是不是脏东西啊?
这个世界好可怕!
——————
宁远最后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的车,或许是依据本能,亦或者是被那拥挤的人潮挤下了车,反正等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傻傻地站在了公交站台,在站台上等待公交的无数乘客已经看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傻子无数眼。
更有甚者已经掏出了手机,心里已经在纠结要不要拨打精神病院的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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