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风卷残云般扫荡了那些佳肴,喝了些酒后,就那样懒懒的倚靠在塔顶,悠哉的看着天空。好美的蓝天,万里无云,更显得澄澈清冷,又偏让人生出一份向往。
上官冰清转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身旁的女子,此时他们可以如此恣意,无拘无束,可是过了今天呢?身份的阻隔,又是天渊之别了。那浅衣女子慵懒的眯起眉眼,心情像是极好,望着天穹,不知道想些什么。
若我们就这样,就停留在此刻该多好?上官想着,没有发现她突然转过脑袋,含笑看着自己。上官冰清来不及收回目光,两人四目相对,竟都没有开口。
许久,卿尘才笑问道:“冰清,你最喜欢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那人微微尴尬的轻咳了一下,调转了目光,启口道:“自然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那种自在生活,泛舟青山绿水间,能与心爱之人相知相守…”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卿尘却是听到了。
“嗯,潇洒不羁,也只有这样才适合你的性子了。那个能得到你真心的女子何其有幸,二人做一对自由的人儿,已经是胜却人间无数了。”
“是啊,胜却人间无数。”上官猛灌一口酒,心中苦涩不已。
“可有中意的女子了?”
“……”
卿尘以为他是失意,忙安慰道:“你别急,那人总会出现在你生命中的,不早不晚恰到好处,若你遇上了,万不可错过。若夫子不同意,我就替你们去求父皇下旨…毕竟夫子不能抗旨不遵的。”
“呵,是啊,皇命难为。”又是一阵猛灌,借酒消愁,从来都是越来越愁,若真能解愁,那世人恐怕都要不辞长做醉酒人了。
卿尘看他心中有事,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自顾自说:“偷偷告诉你哦,我想要的生活也很简单的,一盏香茗,一卷书,偷得浮生半日闲。身边有知冷暖的人陪着,膝下有一双可爱的儿女,即使没有锦衣华服,即使每日粗茶淡饭,也就知足了…”喝了一口酒,入口微微有些辛辣,却还有些香甜。
身边的人听了她的话,不知什么时候已停下来动作,自嘲的笑了,“原来你要的生活如此简单,原是我多想了,总以为只有那天子骄子才配得上…”
“你在说夙离垢么?”卿尘酒量本就浅,已经喝了不少,这时头有些晕眩。“冰清,我告诉你哦,我总觉得他那个人没那么简单,文雅的背后不知道是怎样的面容,莫名的让人心慌…”
“夙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他只是不轻易表现出喜怒罢了,你莫要担心。”男子柔声宽慰着,他们是好兄弟,以后那个他更是她的夫君。
“可我的心里隐隐的就是不安稳,怕是要出嫁的女子都是这般患得患失吧,你不要笑我。”
“嗯,不笑。”
二人的声音都低了下来。
上官冰清又说了什么,身边的人儿没有回应,只是双手环膝,额头轻轻枕在手臂上,像是睡着了。
起身把她抱在自己怀里,用披风替她遮去高处的疾风,手指描着她的娥眉,幽幽道:“卿尘,也只有此刻,也只有在此地,我才敢如此抱着你。”
“爱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却已夭折。再无人一起泛舟江上了…”
“你道这里风景宜人,可知为何我独爱此处?”
“你这么粗心一定发现不了这个秘密,呵呵。”
只觉得脸上湿冷一片,不意是自己流泪了。目光黯然的看着一个方向,顺着他的视线,看到的,却是——寿宁宫。宫里的一草一木都依稀可辨,可以看到漪美和归雁在忙碌,也可以看到卿尘平日里喜欢坐的那架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