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太远,竟是连一句话都说不上;人数太多,竟是连亲手做的袍子都没法交给他。
漪美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看着那队人马越走越远,而自家公主反而是镇静自若。
“公主,该回宫了。”归雁低声提醒。
卿尘回眸一笑,却是说了一句:“归雁,我能信任你么?”
宫里的羽卫军已经来接七公主回宫了。卿尘踏上软轿,却是对下面的归雁说了句:“你拿着本宫的令牌,去京城的无双绣坊买些上好的金丝绣线来,皇祖母的寿辰快要到了,本宫还有一幅绣品没有完成。”
羽林军统领看了那一眼伏在地上的宫女,也并未阻止。
“奴婢遵命。”归雁规规矩矩的回答。
“嗯,早去早回。”
“是。”女子恭敬的回答。
轿撵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轿中女子又启口道:“赵统领,本宫着急着用丝线,你可否借一匹马给我那奴才,也好省些脚程。”
赵末自然不敢不从,不多时就有人牵了马匹到了归雁身前。
“奴婢谢公主恩典。”
“走吧。”
宫门开了又迅速关上,地上那个宫女打扮的人这才抬起头来,露出狡黠的笑容。
公主的容貌是不能被外臣看去的,所以除了身边的数人,这些侍卫并不熟悉卿尘。赵末身为羽卫军统领虽识得她的容颜,但是今日卿尘出现在大庭广众之前,面上已然带了面纱。是以刚才眨眼的功夫,她已然退去宫装披在归雁的身上,自己里面着的是漪美平日里的丫鬟服饰。
翻身上马,身手利落。
她虽是深宫女子,可是骑射功夫还是有些的。打马前行,向着北方追去。一人一骑,就这样潇洒的奔驰在天地间。
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送亲队伍后排的兵士们都握紧了手中的长矛,有着一丝防备,可见那人是一身宫里打扮,防备之余又有些疑惑。
“来者何人?”一个侍卫长模样的人骑马来到后排,询问着卿尘。
这点动静并没有惊动前面的大绥众人,是以部队还是按照原来的速度行进着。
皇祖母,今天就对不住您了…某卿心里暗暗下了决心,面上波澜不惊,回道:“奴婢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伺候丫头,娘娘这里有道口谕,让奴婢亲自传给上官公子。”
“令牌何在?”那人毕竟谨慎。
卿尘心下一紧,自己身上不过是寿宁宫的令牌而已,哪有太后那里的令牌?此时也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了,飞速的把令牌把那人眼前一展,不待他看清又迅速的收起,脸上一副不耐烦的神色,“太后娘娘有急事交待,奴婢还要回去复命,这位大哥莫不是要抗旨不遵?”
那侍卫一听,知道自己开罪不起,也就没有多加为难,打马回到队伍当中,对着一个领头说了什么,不多时却是上官冰清向这边赶来。
那宫女只是背着身去,面容看不真切。此时太后娘娘找自己倒是要交待何事?饶是他反应够快,也实在猜不出此举是何意。很快行至跟前,拱手道:“这位宫娥,不知道太后…”
女子转过头来,看着他瞠目结舌的神情,禁不住笑了。
“你,你怎么来了?!”语气中满是一种欣喜和惊讶。
“我自然是传话来的呀。”卿尘抖了抖自己手中的令牌,笑得奸诈。
“也就那个傻子能被你骗了,明明是个公主令牌,还非要冒充太后令牌。”
“唉,在下可是冒了杀头的大罪呢。”卿尘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好吧,倒是说说有什么事情让我帮你做的?路上照顾三公主,还是到边关替你寻些好玩的物件来?”
“哼,肤浅!这些都是你的职责好不好,还用我专门冒险来一趟?”
“那…我就想不出来了,你该不会是舍不得我,想和我多待片刻吧。”某人自恋的摸了摸下颌,感觉真是好呀。
“烂桃花!”女子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却是从怀中拿出一个压得平整的包裹。“喏,给你的。”
“是什么呀?这么神秘?”上官好奇的接过,看她的神色又不像是捉弄自己,才将信将疑的打开。
藏青色瞬时就映入了眼帘,手抚着那柔软的面料,心里立时就明白过来了。有些激动又有些不确定,“是给我的么?”
“当然了,不然我叫你过来干嘛?这几天可真是累坏了,你去北方的决定那么突然,我紧赶慢赶总算是…”话还没说完,身子就被男子紧紧的揽过了。
“死桃花,你快勒死我了,快放手啦,男女授受不亲!”卿尘恼羞不堪,那人也不管只是任她打闹。感觉有丝微凉的液体渗入衣襟,莫不是这厮哭了?
“一件衣服你至于感动成这样么?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啊,上官大公子?”
肩上陡然一轻,男子却是邪恶的笑了:“谁说我哭了,近日受了风寒,刚才是情不自禁,借你的衣服擦了鼻涕。”
“你找打!”某女气得面容抽搐,和这厮在一起,每次都是内伤呀!
“好了,不闹了。我该走了,你照顾好自己。”心里不舍,却还是强迫自己调转马头。
“嗯,多保重,边关寒冷,记得多加件衣服。”
“管家婆!”男子哼哼一句,语气中却是满满的温柔。
“走吧,路上注意安全,保护好三姐。”
“知道。”
“不要耍少爷脾气,要好好历练自己。”
“知道。”
“要团结友爱,不要欺负弱小。”
“知道。”男子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浓,只是宠溺的看着她。
“最后最重要的一点,记得带回来个能和你并肩的女子哦。”
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就尴尬的凝在那里。上官冰清只是凉薄一笑,深深的凝了她一眼,真的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