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笑了几声,“这书房你还满意么?”
知道他有意回避,卿尘也是一笑了之,’很好,布局简洁,书目齐全,很喜欢。”
”这就好,房中有不少医学书籍,你若有兴趣可以翻阅一下,对身体调养也是有益处的。若是有需要,我大绥也有不少名医,我可以…”
“不必了,松管家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来此数日,不知道贵府主人究竟要我做什么?”
“这个…”赫连默其实很想说他也不清楚皇兄的想法,可是又不得不装出一副了然的模样。“流觞不必着急,先休息几日,熟悉一下我大绥的风土人情,我家公子自然有安排。”
别人不愿意说,自己也是急不得,点点头道:“那日的假面,松管家可否相赠?容颜粗鄙,恐出门在外惊吓了旁人。”
“这个…好说。”想到老顽童临走时的交待,说是那假面万不可赠与别人,此时卿尘开口相求,他一时心软倒是不知道怎么拒绝了。相识不久,自己竟是为了这个丑小子破了好几次例。
下人们张罗着准备膳食,松末要留在这里,卿尘自然是没法拒绝,想着多少还有小芙相陪,那饭桌上的尴尬就少了些,可是当饭菜呈上来的时候,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她与那紫衣男子。
“松管家,请用膳,在下先行告退。”微微拱手行礼,转身就要离去。
手臂被人紧紧抓住,一把就按了下来,赫连默看她对自己避之唯恐不及,心里又是一阵暗恼:“流觞,还是一起吧。”
肚子虽然是饿的,可是看见这人就全然没有了食欲,一个喜怒无常的危险人物在身边,让她怎么下咽。心里暗自祈祷着小芙赶紧出现,可是那些个人像是约定好了一般,始终不曾露面。
赫连默看她窘迫,心里有种报复的快感:想到一路上她居然对自己堂堂一个王爷使脸色,心里就郁闷,他这个草原上的小霸王,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现在到了自己的地盘就要好好整整这小子。
两个人用膳,气氛是相当的”和谐”:一个沉默不语,一个好整以暇。
卿尘小口的抿着,眉头轻蹙,牵挂着耗子他们,也思量着怎么把洛熙玉给自己的那块暖玉给要回来。心里想着,先前刻意隐藏的习惯就径自暴露了出来。
赫连默见她用膳姿态优雅,像是家教极好,不似普通人家的随意,心里又是一惊。这小子应该是见过世面的,只是落魄如斯,其中的曲折想必不能为外人道了。刚想开口,门外急急的跑进来一个下人,在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卿尘见他脸色微变,随即站起身来:“松管家,在下先行告退。”
“不必,府上公子有事,你接着用膳,我改日再来。”紫色衣袍撩动,随着先前的那个下人一起消失在回廊尽头。
裕王府
紫衣男子换上了暗黑色的锦袍,悠闲的坐在红木椅上,打量着正座上的男子,“皇兄,你究竟打算怎么安排那个白流觞呀。”
书案后的男子将视线从眼前的奏折上收回,剑眉斜挑,星目低垂,一只手饶有兴致的把玩着一个小物件,不是别的,正是卿尘的暖玉。
“六弟,你说一个劳烦一国丞相屈尊下顾的人,本王要怎么安置?”
“丞相?皇兄是说夙离垢?”
要那暖玉之时,另一个男子确实是打着夙相的旗号来的。
“难不成…”突然收住口,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兄长,现在回忆起来,那个小白对夙相的态度似乎…仇视?这不可能,大印的丞相在民间口碑极好,百姓甚是拥护,他一个小乞丐和那种人物八竿子也打不着呀?
“呵呵,”正座上的赫连鸿轻笑出声,“六弟,这世上的是总是千回百转,朴素迷离,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你也说那白流觞言谈举止皆是不凡,一个容颜尽毁的人却要拼命隐藏自己原先的身份,原因不外乎是两个?”
“哪两个?”赫连默心口一紧,下意识的问道。
“一是他之前大奸大恶,隐瞒身份不外是为了躲避仇家。”男子微微一顿,眸色深沉。
“那另一个呢?”
“另一个就是他原本身份显赫…”
“皇兄…这样一个人对我们…”
“六弟,不管他是谁,利用的好就是一把宝剑,可以直刺对手的胸膛。”
“臣弟…明白了。”书房里一阵沉默,两个男子各有心思,却没有再开口。
卿尘坐在院落里看着医书,明明是秋高气爽的好天气,却无缘无故的泛起寒来,哆嗦了一下,不自觉的紧了紧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