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晋宁到河间府有五百余里路程,中间骑着老驴到此已过三个月时间,其实顾玄打通任督二脉,真气循环不止,可辟谷,但是行走世间这人间美食还是得吃的,过一下嘴瘾。
不管店里食客,顾玄吃食完毕,回到客房,此间装修不像甚是简单,一张木板床,陈旧的棉絮,淡淡有股发霉味道,不过也讲究,小厮送了一壶杂色茶水过来,临走提醒一句关好门窗,地处山郊如果半夜有什么响动不必理会,顾玄自然知道原由,顺口问道:“难道此地发生过什么事吗?”
这小厮本是掌柜的远房侄子,贫苦出身,这几年身子张开来帮着叔父做点活路,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为人善类淳朴,也没隐瞒,道:“近段时间,半夜隐约听到墙边沙沙的声响,有好事者出门寻看也找不出一二然来,但是回来之后精神萎靡,待在屋头便好,也是奇怪,好在无性命之忧歇息段时间便好,所以道长最好听见响动不用管它便是。”
小厮看顾玄身着道袍,平时见得也多,便把顾玄当做寻常人看待,顾玄听后一笑,自然知晓原因也不得自告奋勇说你们这儿有精怪的话,让贫道来除了吧,敷衍答应下来,如果是作恶之妖顺手除掉便是,这世间杀机混乱,如果大妖不得力敌,死道友不死贫道,也不会怕多一个叫顾跑跑的名声。回答道:“多谢小哥提醒,贫道知晓。”
小厮走后,顾玄盘腿坐床,手捏上清指,这段期间顾玄虽然赶路颠簸,但是气走经络,也无时无刻不在服机采气,自从打通任督二脉,打开天地玄关,顾玄得到翻天覆地的变化,成就神魄能沟通天地灵机,通阴阳,初显道家神通,领悟法眼,可观气运变化。
性命双修之下肉身后天返先天,真气循环不止,阴阳任督相合壮大了不少,达到炼精化气中期阶段,开始眼中精光剔透,神彩四射,经过一些时日打磨稳定修为,已经返璞归真一般人看不出端疑来。
顾玄感叹玄门正法讲究性命双修,如今打通天地玄关不过是迈入炼气士的第一道门槛,虽然也能逍遥世间得寿一甲子,但不得长生,肉身灭依然会身死道消,只有每日不间断采气服机凝聚一丝元阳,通神入穴,才可阴神转阳神,打破生死,但也多灾多难能逍遥一时不能逍遥一世,世称鬼仙。
世间有五仙,人仙下不入幽冥,上不进灵空仙界,不得阴阳变化,可逍遥凡尘百年,鬼仙成神魄,阴神转阳神,可入幽冥地府转世投胎,但上不得天地,亦算不上大道。神仙之道三界虽可去,但有香火束缚,也不得逍遥长生,地仙之道虽然也是性命双修之法,但真灵不寄托天道也不得长生,唯有天仙大道,真灵寄托天道,明天地变化才是长生逍遥之法,世间亦真正称为上仙。
顾玄所求为天仙大道,跟本之法传之前世太上圣人《灵宝毕法》衍生出来的《先天一炁真法》,虽然没有金丹元神的修炼方法,但也能打好根基为天仙大道铺路,在打开天地玄关灵台清明的一瞬间,顾玄窥得一丝天机,此界上空隐约有层地膜,隔开了一丝天道,并不像前世所知的地仙界一样,猜测应该是一处浮游小界,突然之间福至心灵自己成道之机就在此界,但具体如何现在也不知晓。
不作多想,既来之则安之,入盘为棋还是下棋之人还是得有实力才能自活,目前打算是先了解下此间大概,再寻得金丹元神之法再说。
另一客房内,大约年岁六十上下的鬓发老人盘膝而坐,闭目养神,上前摆放一墨黑算盘,其实也不算黑只是握出一身包浆,暗红色下发亮而已,这时旁边床上一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翻来覆去睡不着,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问道:“爷爷我们还有多少路程到新郑呢,每天这样奔波真是无趣。”鬓发老人在江湖上也是知名,人称神算子,姓白名齐,一手铁算盘江湖少有敌手,又会些奇门遁甲之术,颇有薄名,小辈是白齐亲孙白小果,此次两人从青州府赶来新郑,自负有些身手带着小孙出来见下世面。
白齐看着孙子一副不睡觉的样子,也打算摆下行走江湖的门道,和蔼道:“过了明天,后天便可以到了。”白小果埋怨道:“我们前前后后走了都快五天路程了,为什么不雇辆马车也舒服些,而且每天吃着这些粗茶淡饭,都没啥胃口的。”
“咱们行走江湖不是游山玩水,如今世道不同,到处是占山为王的山匪,小心使得万年船,而且那件事情如今江湖传的沸沸扬扬都想去分一杯羹,果儿你可记得鹤立鸡群的道理?”
白小果以为爷爷在考究自己的学问,认真回答道:“鹤立鸡群是嵇延祖卓如野鹤之在鸡群,不作出头之鹤的意思,但是这一路行来也没看到几个江湖人士呢,我们是不是太小心了些。”
“果儿倒还记得,没有同道而来倒未必,果儿你又否记得今天客栈吃食的那几人?”
“爷爷果儿记得的,靠门的四位叔叔身形彪壮,手掌两指根部老茧,果儿猜想定是练刀或者重物之类的兵器,外功不俗,但是此类人物爷爷还不放在心上,其余之人嘛都没甚出身,那麻衣道士身形单薄,两眼浑浊,也是泛泛之辈。”一一分析完白小果一脸自得,双眼盯着自家爷爷等着夸奖。
“果儿说对一半,但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靠门几位正是漠北客,老大擅长一手断魂刀,老二开碑手,老三流星锤,老四追魂杖,一身外功非凡,四人联手就是二流高手都得躲其锋芒,不过,你看不上的麻衣道人也不是个简单角色,其人其貌不扬,但是如今年月穿着单薄显然有些本领,而且看其坐下老驴明显是通州黑驴的产地,通州到此不下五百里,能来到此地也不是泛泛之辈。”
白小果不信自己会看走眼,眨巴眼睛道:“有没有可能是从小在河间府养大的黑驴呢。”
“此驴卖相不比骡马,又没有奔跑之力,脾气怪张,一般人家很少路途如此之远贩卖此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