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哥哥最后的坚强

李天正也没怎么在意这条新闻，很快，这条新闻就淹没在其他新闻里了。这天晚上李天正去哥哥家吃饭，刚进门就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没有看到饭菜，哥哥坐在床上抽着烟，嫂嫂坐在床边的板凳上，两个人谁也不理谁，像是刚刚吵过架的样子。李天正心里有些纳闷，因为从哥哥嫂嫂结婚以来从来没见过两个人吵架。哥哥看李天正进屋里来了就对李天正说：“今天没做饭，你出去买点儿吃的吧。”李天正嗯了一声就出去了。路上李天正在想哥哥嫂嫂为什么会吵架，他们平常都没红过脸的，他想不明白。第二天下班的时候，李天正又来到哥哥家，恰好嫂嫂不在家，李天正问哥哥昨天为什么吵架，哥哥说：“没什么。”可李天正不这么觉得，感觉一定有事情，经过李天正的再三追问下，哥哥吐露了实情，哥哥说做生意赔了些钱。李天正觉得做早餐即使赚不了多少也不至于赔了，哥哥说现在生意不好做，成本高，竞争压力大，附近卖早餐的也多，还有房租水电费需要交，还有摊位费也要交，本来做生意的时候就没有什么钱，用的信用卡，又耽误两个人的人工，没挣了钱，反倒是赔了。李天正问哥哥大概赔了多少，哥哥说：“大概十一二万吧，没仔细算过，但也差不多，现在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两个儿子要养，做生意又赔了那么多。”李天正看着哥哥憔悴的样子也难过，在李天正的心目中，哥哥是属于那种天塌下来都很乐观心态的人，哥哥的性格大大咧咧的，感想敢干。记得哥哥刚出去闯荡社会回来的时候，他从北京回来就去镇上买路由器，那时候镇上还没有卖的，都不知道什么是路由器，哥哥跑到市里买了一个，那时我们家成了整个村里第一个安路由器的。从小到大李天正都觉得哥哥是无所不能的，没有什么能压垮他，可是此时此刻哥哥也会难过，像个孩子一样。李天正安慰他说：“哥，不怕，这些钱咱可以还的，这点儿钱压不垮咱，我跟你一块儿还。”兄弟俩这个时候共同商量起来，哥哥说这个生意不能再做下去了，否则还会赔下去，可是一时抽不出来身，等这个月摊位费到期了就不做了，到时候将东西卖了可以减少些损失，李天正觉得这样做可行。俩人就开始想着如何赚更多的钱，哥哥说进厂打工稳定些，哥哥还说他有个朋友跑外卖的，他可以白天在厂里打工，下了班跑会儿外卖。李天正觉得这样哥哥休息不过来，哥俩认真想了想这样长时间下去身体受不了，于是就决定先回工厂打工。哥哥联系了他亲家，这个亲家是李天正哥哥的朋友，因为她家有俩闺女，李天正哥哥家有两个儿子，李天正哥哥就经常开玩笑说“我俩儿子，你俩闺女，正好咱当亲家。”李天正哥哥几乎总是的幽默和乐观的。这个亲家是一家外企工厂的线长，也算个小领导，这个外企的工资比起一般工厂要高，一般来说，外企工资都高于国内工厂工资。李天正觉得这外企给临时工一天210的工资，那自己也想来这个工厂，于是，李天正对哥哥说要从原来的工厂辞职，跟哥哥一块儿进他亲家这个工厂。这时候嫂嫂回来了，哥俩把他们商量的事情告诉了她，三个人决定都进一个厂，其实李天正哥哥嫂嫂昨天吵完架后，过了一会儿就好了，生活压力太大了，都是没钱闹得的。转眼一月份已经来到了，距离春节也不到一个月时间了，李天正哥哥这边已经终止了早餐生意，该变卖的也都变卖了，李天正这边也从原来的厂里辞职了，李天正和哥哥嫂嫂三个人上午面试通过后，第二天三个人就进厂了。这个厂里规模不太大，加上领导总共有一百个人左右，这家外企工厂主要负责生产汽车天线，总共一条线，白班和夜班各一个线长，这两个线长都是李天正哥哥的朋友，其中有一个是李天正哥哥的亲家。李天正哥哥的亲家是个干练漂亮的女人，这个女人的丈夫也是李天正哥哥的朋友，是个很帅有，性格很好且富有幽默感的男人。另外一个线长也是个女人，是个高高瘦瘦的漂亮女人。没几天，李天正的哥哥李文正就和厂里的同事打成一片了，论交际能力，李天正远不及哥哥。李天正刚进去的时候被分到了分板那里，就是把电路板分成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因为之前打暑假工的时候在其他厂里干过，所以面试那天就跟面试的主管说过自己有分板经验。再说这个面试的主管吧，他也是李天正哥哥的朋友，李天正的哥哥就是那么善于交际，乐于交朋友的一个人。这个厂里大概的流程就是，先生产电路板出来，然后经过李天正这里分板，分完板后就拿到后面，让后面的人组装，组装完之后就流到包装那里包装，然后就出库就可以了。哥哥在线上组装，哥哥所在的车间是厂里的主要阵营，嫂嫂在小房间里负责生产天线杆，李天正在最前面的车间负责分板。李天正所在的这个车间靠近门口位置，这个车间人比较少，就三个人，一个是年轻的小伙子叫王星，一个是安徽的一个大姐叫王雪梅，平常李天正都是叫梅姐。王星负责投板，调好程序上好料后就将板子放进机器中，电子元器件就固定到板子上了，梅姐的工作是负责外观，观看出来的板子上的元器件有无损坏和倾斜，李天正就负责把板子分成一小块儿一小块儿的，这三个人之间的距离都在四五米之外，聊天说话不太方便。李文正所在的组装车间是人最多的地方，人与人之间离的也近，说话也方便，所以比李天正那个车间热闹多了。嫂嫂所在的小房间就三个人，一个是未婚小伙儿吴建国，另一个是东北大哥，三个人之间的距离不远，说话聊天也比较方便。这个工厂可是李天正度过大半休学时间的地方，这个工厂承载着李天正很多的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