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晓白醒来的时候还早，便准备出去转转，顺便买个早餐，结果一开门便遇见刚好也要出门的宣哥。
“早啊，小白老师这是也要出去？”
“嗯，宣哥这是？”
“我打算趁还早，去河边练练三哥”
宣哥每天的必修课，背着装三弦的小包就跟使命一般，甚至还拿着小板凳，找个河边拉上一曲，和在工作的时候拉，感觉又不一样。
“小白老师要不要一起？我还带了二胡”
还真带了二胡，就是没三弦保护的那么好，搁行李箱里也不怕烂。
“二胡”
“对对，你看”
特意转身给人看二胡，像带一家三口去散步一样，宣哥给人的感觉就是不爱说话，抱着自家三哥却有一种大将军在战场厮杀的感觉，气势随着音时放时缩。
晓白没挡住诱惑，跟着人走了，宣哥也是不嫌弃，一屁股坐在路边的楼梯上，特意留了凳子给人，甚至还把三哥一起留给晓白，他拿着二胡弹的也顺手。
两人明明第一次合作，却如同老友一般，宣哥对曲子的把控很好，哪怕晓白练的还不到位，却知晓哪该放，该收，该停，哪又该加快追赶，很随意就能和的进去。
“怎么样，是不是和场子里弹不一样”
难得的有这个机会，宣哥笑眯眯的模样其实和普通人差不多，却带着一种橘猫的慵懒，特别是微皱眉时候的眼神，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宣哥玩乐器多久了？”
“嗯…大概也就15年了吧”
没仔细算，他跟着队长说相声的时候也就16，7，现在年纪也不是很大，却经常用无奈的表情望着这些个大老爷们，可能是心智成熟的狠了，给别人的感觉就是遭受了不少苦难，然后又一身狼狈的弹着曲子再给队长当捧哏。
“宣哥，我给你唱首曲子吧”
“好”
三弦声再次缓缓想起，却不是属于古曲，而是带着一丝的悲凉婉转，特别是带着些许颤音
“当花儿落下的时候
当叶子黄了的时候
当城市没电的时候
当你满身狼狈的时候
别回头望这天，有些暗
再当你繁华无比的时候
别抬头望这天，有些亮
……”
其实连首曲子都算不上，这是以前有人唱过的一首，很久了，就连词都是模模糊糊能哼唱几句。
宣哥没听过这种曲子，却听见不同于平日的晓白唱曲，还是低沉，还是带着些许的向往，却仿佛一个良久未抬头望见天的人，述说是个好东西，特别是配合乐器的一起述说，两三分钟过的很慢。
直到人没了声，三弦弹了最后一个音，宣哥想着等会回去就当作他什么都没听到，却又被晓白放下三哥时眼中的亮光惊扰了。
“小白老师，有没有人说过你眼睛很好看？”
“嗯？”
“就跟晚上的天一样”
“是嘛，可这天有时候不也是阴沉沉的？”
“欸，但阴沉以后，便是繁星满天”
像是提醒，晓白却没再说什么，而是站起身子和宣哥一起去买了包子，两人很识趣都当作刚刚什么也没发生，晓白还是满眼温和，宣哥还是沉默寡言。
或许两人的性子差不了多少，却一个满身狼狈的把天印到眸子里，另一个满身孤傲的把话放进三弦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