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坚持给,一个坚持不要,一个故作卑微,一个维持高冷,二人虚与委蛇地明里暗里交锋。
好话说了一箩筐,就快要跪下了,以至于顾发恒觉得再不答应就已经黔驴技穷了。
楚江元为人老道,琢磨着时机到了,很勉强地叹了一口气,和身后的人吩咐,“去把小姐叫下来,这总归是她的事,我也不好越俎代疱。”
一句话说得冠冕堂皇,顾发恒更加的有苦说不出,我求了你这半天,才说要叫楚总下来。你要是早说你做不了主,我直接求楚总多好。楚总下来了,少不了再表个态。可话刚才都说完了,说点啥好呢,顾发恒心里愁地啊,总不能把刚才那些话再说一次吧。
唉,回去好好找两本书学习学习沟通技巧和话术吧,感觉自已这五十多年白活了,送钱都送得这么悲催。
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实际上,计高一筹才最压人。
楚江月一脸不情愿地从楼上甩甩搭搭地下来了,鼓着小脸儿,已经换了一件黑色无袖短裙,如瀑的长发垂在脑后,带着湿意,“哥,你找我呀。”
一句话问得轻飘飘的,好象两个走了对头的人互问吃了吗这么简单。连个眼角余光也没给那父子俩,将无视进行到底。
“小月。听说你今天和顾公子之间发生了点儿不愉快。这不,顾总亲自带公子来了,态度也诚恳,咱们做晚辈的,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你看呢。”楚江元看着小月长大的,当然知道她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很是纵容地又把配合进行到底。
“就是就是”,顾发恒借坡下驴,拿起卡片就往楚江月手里塞。
“哦,是顾总啊,久仰。”她从楼上下来,掠过顾发恒伸过来的手,坐在楚江元身边的沙发上,仿佛没看见那只手,也没看见顾发恒手僵在半空的尴尬。
就不搭理你,看你能把我怎么着,谁让你儿子不要脸还惹我生气,把脸朝向楚江元,“我今天是受了欺负,而不是发生点不愉快那么简单。”又垂眸看了眼那张卡,目光中带了一丝鄙夷,“顾总这是什么意思,我受欺负是我楚江月无能,怨不得别人。楚总何必借些羞辱我呢,我楚家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够嚣张!
就嚣张了又怎么样?人家有嚣张的本钱!要不然,你也不至于到这儿来卑躬屈膝来了。
“哪里有什么钱,不过是个玩具,送给楚总拿着玩玩儿,不值什么,还请您别嫌弃。”顾发恒心里气闷得不行,又实在惹不起这小祖宗,想他堂堂顾氏总裁,点头哈腰地给人送钱还这么打脸,果然是经济基础决定社会地位呀。
楚江月半黑着脸推拒几次、奈何顾总死乞白赖地不收下不罢休,顾江元还不时地在旁边敲敲边鼓,一个劲地让她高抬贵手啥啥地,只好半推半就地把手心松开一条仅够那张卡塞进来的小缝儿。
顾发恒抺了把后脖子上的冷汗,心里松了口气。我天,这祖宗总算收了,收了就好,收了就好。
林加裴隐在楼梯上看热闹,和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的上楼来的小月撞了个对面,二人很有默契地相现一笑。
“小月,你说这张卡里有多少钱?”
“不知道,反正少不了。”
“要不要查查?”林加裴心里好奇,死乞白赖地非送钱,也不知道能送多少。上次那口猪不过打了一个服务员,她就讹人家两百万,虽说那二百万她一分没要都给了那个小服务员儿。这回是自已直接受欺负了,没有五百万下不来。
他掏出手机,哒哒一顿摁、提示音小姐姐哇哇一顿说后,林加裴猛地瞪大了眼睛,“哇噻,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小月,这个老顾出手好大方啊。”
按他现在拍戏的频次赚钱,有可能拍半辈子也存不下这么多,立刻就觉得那几句骂挨得太值了。送礼送到这个程度,太惊悚的说。心里替顾发恒狠狠地骂了他儿子一顿,该,让你瞎,让你渣,这回败了半个家当,开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