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的身体被鞭子抽得夹带一串绿色血珠翻滚着飞上半空,又重重落在空地上。
而到此刻,被这一连串兔起鹘落的变故惊吓住的小精灵和小兽人们才发出一阵惊惶的叫声。
水笙惊叫着扑向青衣,把脸色惨白的青衣抱在怀里,当她看到青衣背上被抽出一条深可见骨的伤口时,禁不住呜咽着流下大滴泪珠,拼命地调动自身的生命能量为青衣疗伤。
此时又有几个年岁稍大的小精灵出来,帮水笙将青衣抬回精灵中间。
也许是见到青衣伤得不轻,魔武士的第三鞭没再落下。只是阴沉沉地用大陆通用语警告道:“都老实点,再捣乱就不是挨鞭子了。”
青衣悄悄调用生命树嫩芽的能量稳定自己的伤势,抬头冲惶急的水笙眨眨眼,水笙这才想起青衣身具异能,一路上曾帮自己给莺歌疗伤,只是自己见到青衣背上吓人的伤口,情急下忘了这点。于是,水笙心下稍安,但仍表现出一副惊惶的神态,手忙脚乱地给青衣治疗。
青衣感到几道精神力扫过来,盘旋一阵后便不在停留,知道这是几个魔法师来探查情况,没发现异常就不再关注了。
青衣看向旁边,小雌狐正伸出小舌头舔着小熊脑门上的伤口,血流了小熊一脸,尽管小雌狐不断舔舐,小熊圆脑门上的伤口仍不断有鲜血涌出。小熊痛得身体微微发抖、紧咬牙关、“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小眼睛随着小雌狐舌头的舔舐不断眯细着。
青衣悄悄伸出手指,搭在小熊的一只小胖手上,生命树嫩芽蕴含的精纯木系能量,通过手指悄然渗入小熊的身体,涌向小熊的脑门,不动声色地修复小熊的伤势。小雌狐舔舐的动作稍稍一顿,绿瞳从细细的眼缝中瞄了下青衣,然后又照旧地舔舐起来。
不一会儿,小熊脑门的伤口就不再流血,身体不再发抖,呼吸平顺、先前紧咬的牙齿也松了下来。同时,青衣背上的伤势也随水笙的施法稳定下来。
这时,青衣才发现小熊的身体竟然隐隐地散发出土黄色的光泽,很不明显,但确实有。刚刚青衣关心小熊的伤势,专注于给小熊疗伤,没注意别的,现在调动精神力稍稍感应一下,发觉小熊果然身据土系异能。这也是为什么魔武士那么凌厉狠辣的一鞭,只是让小熊脑门破皮流血,而没有伤害到大脑的缘故。
青衣和小雌狐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小熊开始小小声恨叨叨地嘀咕上了。精灵和兽人关系比较友好,所以精灵一般都通晓兽人通用语,对各个兽人大族的语言也能听懂。青衣就看到小熊一边舔着流到嘴边的鲜血一边恨恨地嘟囔着:“不给毛丫吃饭!……打毛丫!……饿毛丫肚子!……毛丫生气了!……毛丫真的生气了!……毛丫生起气来自己都害怕!”
这个,毛丫你要是不背着耳朵团身趴着不紧闭眼睛鼻子插地还小小声我也许可能会信你的话。另外你是不是搞错了重点?怎么听你的话感觉你生气是因为饿着你了?合着你皮糙肉厚打得你头破血流还赶不上饿你饭来得严重?
“咕噜噜——”毛丫的嘟囔被她自己肚子里发出的咕噜声盖了过去。毛丫嘴里的话音一顿,然后闭着眼睛狠狠一口咬在身边的青草上。发狠撕下一丛青草,恨恨地嚼几口,伸脖咽下,然后恨恨地嘟囔:“毛丫真的生气了!”接着又张嘴狠狠地撕下一丛青草,恨恨地嚼几口,伸脖咽下;发狠嘟囔、咬草、咀嚼、咽下;嘟囔发狠、咬草、咀嚼、咽下……
——这孩子魔障了,都饿得吃草了。青衣愣愣地看着毛丫熊发狠,从自己身上掏出这几天装病弱留下的几块麦饼(反正她有生命树嫩芽的能量支撑,少吃点麦饼并不影响,留下麦饼是为了应急用),连同刚刚分到还没动的麦饼递到毛丫嘴边。
一直闭着眼睛狠狠吃草的毛丫动作一停,黑黑的圆鼻子耸了耸,小眼睛张开道缝,当看到嘴边的几块麦饼,小眼睛瞬时变大一倍,棕色眼睛眼看着变成小雌狐的绿瞳,然后——狠狠一口——要不是麦饼有点多、熊嘴不够大、熊嘴里还是乳牙,青衣怀疑自己的手上得留下四个血洞。
嚼着甜香的麦饼,毛丫熊幸福得短胖脖子上的鬃毛都在颤抖,大滴大滴的眼泪滑落嘴角,塞满食物的熊嘴含糊呜咽着:“唔唔你是好人……谢谢你……唔唔……给毛丫好吃的……唔唔……你是毛丫最……唔唔……好的朋友……唔唔……毛丫唔唔……会保护你……唔唔……的……唔唔……”
青衣无语地望着狼吞虎咽的毛丫熊:我舍生忘死帮你挡了要命的一鞭!咱俩的血可流到了一起!你不珍视我俩同生共死鲜血凝成的深厚友谊反倒是几块麦饼让你感激涕零千恩万谢五内铭记誓要结草衔环你有没有搞清楚重点到底什么吃货逻辑啊啊啊啊啊——你个缺!
几块麦饼收获了小毛丫的真诚友情,接下来的时间毛丫和小雌狐一起挤在青衣身边,甚至睡觉小短嘴都要搁在青衣手上——递麦饼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