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驾!驾!”吴王孙文若疯狂抽打着马鞭,打得胯下白马一阵躁怒,失去理智,直朝断桥冲去。
下一刻,只见白马一跃而起,身飞数丈,但仍然与另一头断桥相差数仗之远。
眼看白马即将坠下断桥而亡,吴王孙文若当然不傻,心中早就有了准备,催动体内灵气灌入脚下,用力从马鞍上一跃而起,借力直飞向桥头,安然落地。
“呼啊~”吴王孙文若惊得一身冷汗,回身看去,自己麾下四千御林军已被杀得大半,当然血莲圣教这边也不好受。
“可恶!对不起了丞相,对不起了吴国,本王只有舍弃这一切,逃去帝城,一切才都有转机!”吴王孙文若一声悲叹,话音一落,便转身拼命逃离而去。
“太好了大王,为了吴国您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见吴王孙文若安然逃离,程锦录终于松了一口气。
“各位将士我们一定要守住这里,为大王争取足够时间,今日你们虽死,但也是为了吴国未来而死,死得其所!”程锦录高声道。
“为了吴国!”
此言一出,原本士气低迷的士兵,气势大振,与天堂一干刺客激战连连,不惧生死。
“都给我滚开!”眼见吴王孙文若消失视野,鬼海神色大怒,不断挥舞手中弑月刀,斩杀前路一众敌人。
可此时的御林军,心中深知已无生机,还不如死得其所,一人死去,又有两人上前,硬是阻挡住了鬼海的去路。
“血术·血魔爪!”
三大巨大血痕再次扑来,打得鬼海周围士兵爆碎,这也给了鬼海喘息时机。
“快去吧!鬼海!”鬼子屈高声吼道,双眼通红,杀意大起,一路为鬼海扫平道路。
“堂主这里就放心交给属下,快去斩断心结!”林典也冲杀进了阵中,一手凌厉刀法,与绝快身法,打得御林军毫无还手之力。
“好!”二人硬是为鬼海杀出一条道路,鬼海冰冷的心生出一阵暖意,不再多言,飞速直朝断桥而去。
鬼海催动全身灵气于脚下,身姿顿时轻盈无比,一跃足有七丈之远,但仍然与断桥另一头相隔数丈。
眼见自己即将跌落山谷而亡,鬼海没有丝毫惧意,催动体内仅剩灵气,朝自己身后极速打出一记‘震海决’。
“砰!”
只听一声爆响,鬼海这一掌打得周围空气连连震颤,顿时爆发一股强大气浪,借着这力道,鬼海这才勉强飞上断桥。
如此下来,鬼海虽然来到对面断桥之上,但体内灵气全无,额头上血莲纹也已悄然散去。
鬼海没有多虑,拼尽全力,沿着吴王孙文若逃去的方向一路飞奔而去,不杀此人,鬼海誓不罢休。
为了瑶儿、为了父亲、为了血莲圣教大业,不管为公为私,他都必须斩杀吴王孙文若。
夜色逐渐已深,一轮圆月高挂,两名青年男子沿着山路一路奔跑,皆是筋疲力尽,也未停下。
吴王孙文若狼狈不堪,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头上九旒冕也被其随手丢下,若不是依靠自身灵气维持,早就被鬼海追上,当场斩杀。
反观鬼海也是气息大乱,他本就消耗诸多,完全是依靠自身坚强意志力,这才一路紧追吴王孙文若不放。
“呃啊!”
终于吴王孙文若脚下一个不注意,撞在一块凸起的石块上,顿时摔了一个狗吃屎,身形也就此停顿了下来。
“去死吧!孙文若!”鬼海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举刀便朝孙文若劈去。
见死亡来袭,孙文若潜力爆发,迅速向一旁滚去,险险避开鬼海攻势,随即拔出潜龙剑,一剑刺其胸腹之处。
“噗啊~”鬼海气力早已枯竭,身形迟钝,竟直接被孙文若一剑刺穿腹部,顿时鲜血从中大量喷洒。
虽身中一剑,鬼海神色依旧冰冷如常,左手死死扣住潜龙剑,阻止吴王孙文若拔出,右手则是手持弑月刀再向孙文若攻去。
“啊?!”吴王孙文若见一时间难以拔出潜龙剑,连忙弃剑,起身夺路而逃。
“咳啊~”鬼海大口咳出一摊鲜血,左手已被潜龙剑割得血液横流,小腹处更是伤势严重,就算如此,鬼海依旧没有放弃。
鬼海随手拔出潜龙剑,左手按住伤口,拖着沉重步伐,一步步逼近孙文若。
孙文若虽然膝盖摔伤,但速度还是要远远要快于鬼海,片刻后就已经将鬼海甩得没影。
就在孙文若以为自己终于要逃出生天之时,眼前的一幕,不由得让孙文若破口大骂:“该死的老天爷!你就如此对我孙家吗?!”
只见,孙文若身前道路被山体滑坡后的巨石堵住了去路,可谓天不佑他孙家。
就在孙文若破口大骂之时,鬼海正一步步赶来,吴王孙文若深知自己刚才不过是侥幸得手,这才伤了鬼海。
且自己如今手无兵刃,唯有逃离,又或是拖住鬼海,让他活活流血而死。
心念至此,吴王孙文若立刻向一旁树林中跑去,意图延长时间。
可跑着跑着,吴王孙文若这才发现,眼前是一条死路,悬崖峭壁,深不见底。
“可恶!可恶!可恶!”吴王孙文若面目狰狞,不甘地怒吼着。
眼见鬼海逐渐逼近,吴王孙文若退无可退,连忙拿起一旁枯树枝,严阵以待。
“方天夜!你凭什么杀本王?!你方天一族谋害我父王、夺我城池、杀我百姓、还欲抢我王后,你凭什么!凭什么?!”吴王孙文若神色癫狂,高声连连质问道。
“呼~”鬼海深深呼出一口浊气,他自知无法反驳,但吴王孙文若杀了柳亦瑶,就这一条就足以治他死罪!
“要怪就怪你杀了瑶儿!”鬼海冷声说道,于是丝毫不在意自己伤势,猛然挥刀将吴王孙文若手中树枝,一刀斩断。
“本王是不会让你杀了我的!想我孙家英烈满门,一统吴地五百年年之久,岂能死于他人之手?!”吴王孙文若高声说罢,随后朝身后悬崖峭壁纵身跃下,消失在了漫漫长夜之中。
吴地孙家彻底落幕,一代年轻明主就此死去,不免令人感到一阵唏嘘、悲壮。
鬼海身子一软,终于支撑不住严重伤势,跪倒在地。
“瑶儿、父亲、母亲,夜儿来见你们了。”鬼海说罢,双手握住弑月刀,将刀口直抵住胸膛,就要结果自己的性命。
方天夜已经死了,现在的鬼海也不过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化身复仇怒火,报仇雪恨。
如今大仇得报,他鬼海又有什么理由苟活于世?他方天一族已经从这世上消失,爱人柳亦瑶也因他死去,从此再无牵挂。
“噗!”只见,弑月刀快速透体而过,穿过冰冷的心脏,鲜血从伤口中大量溢出,宛如泉涌一般。
鬼海没有因为痛苦而发出一丝哀嚎声,反而露出一丝久违的笑意,一幅幅美好回忆,在死亡前夕宛如走马观灯一般,在脑海中不断闪过。
因为鬼海知道,等待他的不是无尽的黑暗,而是在天国与亲人们再次团聚,与柳亦瑶再续姻缘。
可他真的会如愿以偿吗?
随后,一道身影缓缓走来,来人身高八尺,身姿伟岸,相貌威武不凡,身着血莲纹衣袍,正是血莲圣教左护法鬼子屈。
他在杀光吴国残党之后,一路沿着血迹,终于找到了鬼海所在。
看着鬼海冰冷的尸体,与惨烈的死状,鬼子屈心下顿时明白了一切。
鬼子屈微微摇头,一声无奈叹息,说道:“唉,方天夜对不起了,在没有完成教主的计划之前,你还不能死,血莲圣教还需要你!”
随着鬼子屈话音落下,他一手搭在鬼海肩膀上,体内血液源源不断灌入鬼海体内,伟岸身姿仅在瞬间变得瘦弱干瘪,面容也苍老了不少。
画面一转,来到燕地燕都。
此刻眼光明媚,已到午时,大街上都是身穿血衣的血莲圣教信徒。
“太好了!剑大小姐就在这里吗?”
说话的是一位身着血衣的青年男子,年纪三十岁出头,身高八尺七寸,容貌刚硬俊朗,眼中如云似海仿佛能包容万物,腰佩一柄紫青宝剑,颇为不俗。
此人正是风天门万剑堂堂主高天傲,他正手拿一颗红石,本散发微弱光芒的红石,逐渐闪烁着耀眼光芒,可见红石主人就在这附近。
高天傲历经数月,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关押剑沧溟所在地,就在燕都王宫之中。
可如今王宫内外,皆有着不少血莲圣教血衣甲士,且大多都有些修为,虽不是什么高手,但若一旦洞察高天傲意图,剑沧溟恐怕有性命之忧。
并且王宫内有还有一位高手坐镇,高天傲经过数天观察,终于知道此人名叫南宫无极,剑术修为极为高深,丝毫不在自己之下。
于此同时,燕都王宫内。
一间宽敞且环境优雅的房屋,被精心安装了许多铁杆,建造了一座华丽的单人监狱。
一位身着飘然红衣的女子,正被困在这所为她精心打造的监狱之中。
她容貌绝美,身高不下八尺,身材高挑,神色冷若冰霜,配合着一双黄金圣瞳,整个人宛如神灵,正是帝城剑家大小姐剑沧溟。
此时的剑沧溟,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精神状态极为不佳,双手带着两个厚重玉镯,这是为她专门打造的,名叫吸灵玉镯。
吸灵玉本来是用来测试年轻子弟修行资质,在没有修炼情况下,吸灵玉吸收灵气越多,便越能展示其人修为天赋。
可如今用在剑沧溟身上,为得就是不断吸收她体内灵气,让她不再具有威胁性。
“三人直赶陆布到关下,看见关上西风飘动青罗伞盖。张翔大叫:‘此必董越!追陆布有甚强处?不如先拿董贼,便是斩草除根!’拍马上关,来擒董越……”
讲故事的是一位妙龄女子,身高六尺二寸,身穿血衣道袍,模样清纯可爱,圆圆的脸蛋像个包子,正是血莲圣教教主万里狂之女,万珊珊。
待故事讲完,万珊珊这才抬起头来,见剑沧溟依旧不为所动,无精打采,不免关切道:“剑姐姐,难道不喜欢这本《三方志》吗?”
剑沧溟微微摇头,冷声说道:“你觉得一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会在意别人说些什么吗?”
“原来剑姐姐是想出去呀,这可不行哦~爹爹说了如果放你出去,就会泄露圣教机密,如果剑姐姐喜欢听什么故事的话,我都会给姐姐讲哦~”万珊珊露出一丝笑意,说道。
“不必了。”剑沧溟闭着眼睛,倚靠在床头上,淡然回应道。
剑沧溟被关押了近大半年来,从一开始的疯狂、到绝望、再到麻木,好在最近万珊珊每天都会过来讲故事。
剑沧溟虽然表面不怎么喜欢,但心中却是一直默默认真听着,这也算是身在牢房中仅剩的乐趣。
“对了,姗姗你能给我讲讲万剑狂的事吗?自从我与他分别之后,他怎么样了?他救回他爹了吗?”剑沧溟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来了几分精神。
“啊?这……”此言入耳,万珊珊不由得低下了头去,一脸悲伤。
见万珊珊这幅模样,剑沧溟心中已经猜出了个大半,不免心中一阵愧疚。
若不是为了自己的贞洁,万剑狂杀害天隐之事就不会暴露,也不会这么快就遭遇血莲圣教的反击。
或许……
“唉~”剑沧溟没有再多想,只是惋惜哀叹一声。
“那我就和剑姐姐说一说吧,万大哥他……他应该是死了,可惜叔叔他们也……”万珊珊说着说着,不由得抽泣了起来,悲伤不已。
“原本我……我一直没有想明白,万大哥为什么要背叛圣教,直到见了姐姐你,我这才明白万大哥为什么要这样做……”万珊珊说出自己的真实来意。
当万里狂找到万珊珊说起婚事的时候,万珊珊虽然表面连口拒绝,但心中别提多么高兴。
如果万剑狂没有杀死天隐,背叛血莲圣教,或许他们现在已经完成了婚事,说不定很快就会有了子嗣……
可这一切都只是如果罢了。
“万剑狂他可不是为了我的美貌,我心里很清楚。”剑沧溟来到牢门前,安慰万珊珊道,虽然她这样说让剑沧溟心中十分开心。
“对了,你说万剑狂应该是死了,那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圣教之人没有杀掉万剑狂吗?”剑沧溟突然想到了什么,眼中再次燃起一丝希望。
“这……这倒是没有。”万珊珊轻轻擦了擦眼角上的泪水,悲伤渐渐淡去。
“既然不是被你圣教之人杀死,那你为什么会判断万剑狂他死了?”剑沧溟一语道破问题缺陷。
“这……我也不知道,但圣窟内发生了一场激烈战斗,叔叔还有人堂堂主他们都死了,而万大哥也不知所踪,我这才判断他……应该是死了,不然也不可能到现在也没有他的消息。”万珊珊如实说道。
“呵呵,他可不会就这样轻易地死去,我相信他一定在某个地方活着,努力地活着。”
剑沧溟冷笑着摇了摇头,心中一块悬着的巨石终于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