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门后山中,秋风萧瑟,红叶凋零,整片山林只有两座坟地一尘不染,落叶不沾。今天是萧炎夫妇的忌日,一个九岁的小男娃静静地站在坟墓面前,脸上两道明显的泪痕,泪水沾湿了胸襟。小男孩一只手揣着半个葱油大饼,一只手紧握残缺的青竹剑。
他就是萧炎的儿子,萧叶。
黑夜缓缓消散,一缕阳光洒落御剑门后山,萧叶小心翼翼地将半块葱油大饼揣进胸前,拿起残缺的青竹剑,不断挥着着萧炎自创的青竹剑法。一遍又一遍的挥舞,萧叶不知道自己挥舞了多次,终于力竭瘫倒在地,昏睡过去。
几个时辰之后,萧叶梦见父亲、母亲缓缓升天而去,萧叶梦中呓语:“父亲,别走,您还没教叶儿剑法,娘亲,我还想吃葱油饼和酸梅汤,我肚子饿了。。。。。”
萧叶猛然惊醒,望着眼前萧瑟的落叶,孤寂的墓碑,却已哭泪水,只能呆呆着望着父母的坟地,随后深深地鞠躬,随后自语道:“复仇恶灵谷,逆天,逆地,化妖,成魔,在所不惜。”
萧叶脱下黑色长袍,换上花花绿绿的衣衫,擦干泪痕,又是平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嘴里叼着狗尾草,前往御剑门练功堂。
自从羽晋拟下法旨,每两年举行一次门内大比之后,御剑门练功堂是人山人海,练功传功长老的地位是水涨船高。每个传功长老都是元露期修士,除了一两个是元露期中期修士,其他都是元露期后期修士。高博,练功堂的第三长老,元露期后期修士,是今年练功堂常驻长老,负责教授内门弟子御剑术和聚灵功法。
此刻练功堂大殿人潮涌动,这是一年一次的传功大会,不限资质和修为,只要御剑门的人都可以参加。
大殿中心,一位年过半百元露后期修士,正激情四射地讲解自己自创的御剑剑法,看着四周修士一脸惊喜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得意微笑。
他便是今年御剑门练功堂常驻长老,高天。
突然,一阵打呼噜声在大殿之中响起,年轻弟子面面相觑,高长老环视四周,见到萧叶身着浮夸,嘴里流着哈喇子,斜躺在长凳上。
一阵笑声传遍练功大殿,萧叶迷迷糊糊中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一脸通红的高长老,心中自知不妙,肯定又要挨罚了。
“萧叶,练功堂不是你睡觉的地方”高长老愤愤地说道。
“对不起,高长老,昨天练功过度,太累了,不小心睡着了。”萧叶一脸尴尬地说道。
“混账,你父亲是何等天才,他不自负,勤于练功。先不说你是不是天才,你整天吊儿郎当,修行快三年了,居然还不能突破练气期,对你很是失望,你愧对你父亲,愧对羽掌门。”高长老几乎是对着萧叶咆哮,如果不是碍于羽晋的嘱托,他都想给萧叶一巴掌。如今传功长老的地位是何其高,门内弟子见到都要点头哈腰,萧叶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态度。
“练功过度,你是贪玩过度,还不能认清自己的情况,罚你去御剑峰山脚下,挑水二十担上峰顶,每次只能挑一担,清楚了没有。”高长老压制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厌烦地说道。
“清楚。”萧叶无奈地说道,心中有一股怒气,也有一种无奈。
萧叶确实没有偷懒,每天不断地练习剑法,锻炼自身体魄,很少偷懒休息。萧叶自己可以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不断强壮,速度力量不断增加,甚至比一般练气期修士更强壮。
可无奈的是,萧叶每一次尝试聚集周边灵气,凝练成自身元气时,不是无法凝聚,就是一凝就散。甚至有几次,萧叶凝聚一丝元气时,突然元气在丹田猛然散开,冲撞五脏六腑,肆虐四肢,差点暴毙而亡。好在羽晋手握其命魂灯,每次都及时出现,控制萧叶体内元气。
一时间练功堂内窃窃私语。
“可惜萧炎前辈一世英名,却英年早逝,还生出个只会挑水做杂货的儿子,真天妒英才,天妒英才啊。”一个内门男弟子满脸惋惜地说道,却用讥讽的眼神时不时地瞅下萧叶。
“要是我三年都突破不了练气期,我干脆做凡人算了,聚灵都不会,算什么修士。”一个内门女弟子还不客气地附和道。
“就是,就是。明明无法聚灵,明明没有天赋,还强行聚灵,每次都要劳烦羽掌门施救,耗费羽掌门的精血和元气。如果不是要救这个废材,羽掌门就早是一位元泉中期修士了。”一个真传男弟子愤愤地说道,激动到满脸横肉抖了一抖。
“你们小声点啦,萧叶其实挺可怜的。”一位身着粉衣外门女弟子弱弱地说道。
“有你说话的份吗,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懂什么。如果今天不是练功堂一年一次的传功大会,你有资格站在这里嘛。”满脸横肉的真传弟子蔑视的说道。
外门女弟子一听此话,瞬间红着脸低下头,不敢言语。外门弟子上万,平时是无法进入练功堂的,只有一年一次的传功大会才可以踏入。外门弟子能学到多少,悟到多少只能靠自己。
“再说了,他听到了又怎么样,一个突破不了练气期的废物,跟凡人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我一只手指可以捏死的蚂蚁而已。”真传弟子讥讽道。
“高要师兄说的是,一个只是拥有普通灵根的修士,而且还不能突破练气期,都没有和拥有地灵根的高师兄说话的资格。”一位内门女弟子奉承道,不经意地向高要抛下媚眼。
高要听了很是受用,却是故作镇定地说道:“如烟师妹,依你的资质,明年门内大比一定能成为真传弟子。”
这些话一丝不漏地传进萧叶的耳中,萧叶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却放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刚才为他说话的粉衣女子,心理有了丝丝暖意,看了看刚才数落他的人们,萧叶嘴角露出一缕微不可察的微笑,转身走向杂房。
“这该死的高老头,绝对公报私仇,不是让我挑水就是劈材。不就是当年一招败在我老爹手下,一点胸怀都没有。老虎出走,猴子当王,瞧这出息,哪天小爷让你连**趾的资格都没有。”萧叶自语道。萧叶想着高长老卑躬屈膝的画面,笑了笑,悠然自得地走到杂役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