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的人那么多，若是每个人都去求证大道，岂不无趣？”禾仙子顿了顿，柔情水眸望向园中的小池。
“哦？仙子未曾求证，何以知道无趣？”羲光又问。
禾仙子也不恼，徐徐道：“我自六岁被师傅指点开始修习仙道，至今已有二十三年。期间跟着师傅游历山川，四处行医救人。师傅说，他修仙后最开心的事就是看见被他救治过的人露出的笑容。”
“师傅他真的是个神仙般的人，悲悯世人又天资卓绝。终于，在我二十岁那年，师傅达到了上行第十层。”
上行第十层，羲光识海中躺着的《下三界图志》中有记载，下三界修仙分为五个大境界，分别是纳元，出尘，镇元，归墟，窥天，上行。
其中每个境界又分为十个小层次，每到第十层就可以冲击下一个境界，而达到最高的上行第十层，便可以在修为达到顶峰时引来天道，天道会开启上下三界的封印，接引他进入上三界。
不过图志中有记载，数万年来，开启封印的人不在少数，却大多都在天道之下陨落了。
难道禾仙子的师傅也……
果然，禾仙子继续说道：“那一天，师傅再也压制不住修为，在中篁山引来了天道。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天，像是黑紫的布面上破了个黑洞，黑洞里有风吼雷鸣。当时师傅让我躲在远处，但是丛丛密林也挡不住黑洞中渗出的威压，更挡不住师傅在跨入那个黑洞时，被搅碎的身影！”
泪盈于睫，禾仙子闭上了眼睛，“羲光，我知道你想跟我说什么。但是自从师傅陨落的时候，我就已经不追求大道了。没有他的大道不是我想要的。从前他喜欢行医救人，我便继承了他的意志。哪怕这世间不再有他，也算是他留给我的一点念想吧。”
羲光凝视着禾仙子的面庞久久说不出话来。如果说她之前还对禾仙子的做法很不以为然，觉得她是在耽误修行，给自己徒增烦恼。那么现在，她就已经可以理解禾仙子了。
她对禾仙子和她师傅之间似乎有别于师徒的感情不做评价，身为差点掌管一界的王，她可以尊重包容每一个人的想法和选择，哪怕有违伦常。
忽然，她展颜一笑，“换做别人，不会比仙子你做得更好了。”
清越的嗓音似乎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禾仙子从种种回忆中回过神来，也点头轻笑道：“那我也算不辱没师傅的教诲了。”
再看去，她的面上依旧是柔和温婉的神情，刚才的泪水像是不曾存在过。
羲光在禾仙子仙居一呆就是五天，这五天中，除了第一天的银红衣衫，第二天的清茶，其余三天居然就安静了下来，没有丝毫的动静。
虽然有些奇怪，但她十分能耐得住性子，对方不动手之前，她也乐得自在，反正着急的肯定不是她自己。
除了这个隐藏在暗中的敌人，还发生了一件令她心情愉悦的事。那就是在第五天清晨之时，她的初级拨云心法在运转中，竟然使她体内元气累计到一定程度，正式进入了纳元境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