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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请告诉我怎样演讲才能摆脱阴影

……

雷声大作,大雨纷纷。

……

天空依旧无尽的阴沉,仿佛极北的寒夜。

自己的体温急剧跌落,仿若极北的寒冰。

自己不做任何防护,任由大雨将我全身都淋湿。

明明寒意已涌上身体各处,却并不觉得寒冷。

“就算是这雷雨也不过如此。”

雨滴顺着脸颊向下滑落,在地下砸出清脆的声响。

密密麻麻,交替不断。

……

为什么我会输?

为什么我会输给你这种无心的演讲?

就这样的演讲也能夺魁?就这样的讲述也能激发听者的共鸣?

让我不屑一顾的演讲竟然就这样轻易彻底的击败我。

我看到了,底下人们被点燃的热情;我看到了,你夺冠时所露出的理所应当的表情;我看到了,没有一个人在意冠军以外的人,所有所有的一切,只有胜者才配拥有。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其他任何人拿到演讲冠军都可以,其他所有人拿演讲冠军我都能接受,但为什么偏偏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你这种无心的演讲能取胜?为什么是你这种随意的态度更能引起共鸣?

为什么偏偏是你,总是更能吸引周围的目光?

……

“轰——”

电闪雷鸣,刺耳的雷声将浑浑噩噩的我震醒,天空时暗时亮,明暗交接让本就朦胧的双眼更加模糊,我却分外冷静,默默感受着冰的温度。

从一开始就是这样,从一开始我就只能看着你一件件抢走本应该属于我的东西。

大到光环,荣誉,敬仰,人气,小到周围人的目光,赞叹,甚至于,我所钟爱的人,我所守护的事。

“轰——”刺耳的雷声再次响起,我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到头来,我依旧什么都没能改变。

……

很早的时候,很偶然的路过,我看见了邻家的大哥哥正在教室里演讲,那天的阳光十分温暖,他激昂的演讲带动着大家的情绪,他那开心的表情,他那享受的感觉,一直一直停留在我的心中,最后,当他向下鞠躬的时候我才发现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原来,演讲这么有意思吗?”

也是那天,年幼的我迷上了演讲,渴望成为一个像他一样的演讲者。

……

雨似乎下的更大了,我身上的衣服紧紧贴合在一起,束缚着我的所有反抗。

雨水一滴滴向下砸落,一滴滴刻入我的心中。

“糟糕透了,都这样了,我还真是依旧不够冷静。”

……

“我来参加演讲,我想通过演讲证明我的一些东西。”

年幼的我满怀信心的站上台,大声的说着我的演讲,可你却立即反驳。

“演讲并不是你用来证明的东西,演讲是一种传递的理念,我和你的观念并不一样,所以,我得挑战你。”

什么都没准备,仅仅凭借无比随意的演讲就征服了观众,而精心准备了几个月的我,输的一败涂地。

“打个赌吧,你继续你的这个理念的话,下一次,你也不可能赢我。”

多么狂妄,多么自大,当真以为你的演讲无人可撼动吗?

“这个赌,我接受了。”

赌局,本就没有退路。

……

光暗的变化中,我的感觉已渐渐丧失。

无法感知声音,无法感到冷,甚至,无法感到疼痛,我渐渐将自己冰封。

……

无论我多么努力,无论我怎样挣扎,无论我如何改变,我始终不曾击败你。

演讲不曾赢过。

实力也屈居第二。

抽奖不曾有你的运气。

游戏标靶得分不曾超过你。

甚至于虚拟的竞技,我所累积的实力也被你轻易击破。

不曾强求胜利,不曾奢求好运,甚至于,不曾相信任何虚幻的东西。

我所想证明的东西,我如此相信的东西,被你如此轻易打破。

谁都好,只要不是你都可以,可为什么,为什么无人能超越你?

……

长时间的站立已使我麻木,僵直的身体不能移动哪怕半分。

是吗?讲大道理我说不过你,这样,也算是我的惩罚方式。

……

失败者的不甘,失败者的悔恨,失败者的呐喊,不会有任何人看到。

但我只是仅仅,想要通过我的演讲,证明我存在的意义。

我想通过演讲,将一直一直一直一直屈居第二的我,证明我的意义。

可我没有哪怕一次的胜利,一直只能笼罩在你的阴影下。

哪怕在这次我已经尽我的全力,也被你无心的演讲彻底摧毁。

这样,我深夜一次一次修改的文案,我所积累的一次一次优秀的措辞,我所查明的一个一个演讲的深意,又有什么意义?

再多的努力,敌不过天生光环。

我的世界,已经失去意义。

……

天空越来越暗,突然变得奇亮,仿佛在宣泄着什么一般,雨更大了。

我蜷缩起来,静静等待接受所有的惩罚。

……

看着你无心的演讲,仿佛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会没有意义。

天生的光环也给我适可而止吧。

你什么都不曾付出,就仅仅凭借你的天赋,就能蔑视下面的一切?

看你最后的模样,你与我打过的赌,你也不曾记得了吧?

你在获奖宣言上那种厌恶的目光,你在最后那些不知所云的语言,你可以瞒得过其他所有人,你可以掩藏起来骗过其他所有人,但你不可能瞒得过我。

只有我,早就把你所看破。

就这种不入流的东西也能得到胜利?

我不会服气,我永远也不可能认可你。

就算我所一直坚持的东西,被你摧毁殆尽,我也依旧不会认同你。

你可以摧毁一个人,但你永远不可能打败他。

……

我站起身,脱下已被雨淋湿的外套,将其狠狠抛向空中。

很快外套就随着雨水掉落在地上。

但没关系。

我所创建的短暂的遮蔽,就是我所存在的证明。

……

但是,我还是不够冷静。

我所拥有的,我所缺乏的,唯有冷静。

只有冷静,多少都不够用。

……

我一定会,让所有人认可我的演讲,彻彻底底的击垮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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