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还在熟睡当中的陈经年门口传来敲门声。
睡眼惺忪的他睁开双眼声音微弱的道:“谁啊。”
“啪”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从外踹开,缓步走进一中年男子,快步来到床前,眉头半皱的盯着还在半睡的当中的陈经年,似乎有些不喜。
破门声惊起陈经年,只见站在眼七尺有余的中年男子,犹如锐剑般笔直的身躯,精瘦的脸颊轻微泛黄,四方脸庞,下巴挂着唏嘘的胡茬如同野草肆意生长,镌刻着深深的皱纹与憔悴感,约摸三四十岁年纪的他有着与年纪不符的白发与与沧桑。
半靠着床头的他连忙爬了起来惊喜的道:“羽叔,你回来了。”
这男子正是从外将他领回陈府抚养十年有余的陈羽。
“日上三竿,你还在睡觉,可对得起……”话说一半便停住了,一脸惊愕的看着站在自己身前与自己身高相差无几的少年,感受到身上天元的波动,脸上由惊转喜。
短暂的惊愕化为平静,紧接着道:“突破引气境了?这是玉灵根,有助于突破引气以及扎实根基,你找个时辰服下。”陈羽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匣打开,小心翼翼的拿出包裹几层着的玉灵根,提起袖子擦了又擦,颤抖的缓缓递到陈经年面前。
陈经年一把抱住陈羽声若蚊绳哽咽的道:“谢谢。”
被陈经年抱着的陈羽双目一直,脸上痛苦的表情一闪而过,旋即双手推开陈经年,认真的审视他,双目内敛的严肃逐渐柔软,最终化为柔情替他抚去眼角的泪光:“傻孩子,和羽叔见外什么,羽叔还有事就先走了。”
点了点头接过玉灵根,看着背影心中五味陈杂,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打自己止步锻骨开始,羽叔便相隔数月就为自己寻找有助突破引气境的天才地宝,而这一找……就是整整五年。
这五年自己断断续续服用不下四五十株天才地宝,换算成天元石价值不低于十万,寻常纳元境身家也许就是几千天元石,最多不过万而已,他无法想象,这个男人如何能够寻找到如此之多的天才地宝。
亲不过养,他怎能不清楚陈羽这十年付出的心血。
透过窗户他一直注视着目送陈羽离去,走到拐角时陈羽突然一手撑着墙壁,口吐鲜血。
“羽叔!”陈经年身子一跃一脚踏着窗口来到陈羽身前,赶忙扶着陈羽朝着陈家丹房而去。
虽然他在陈家不怎么受待见,可陈羽不同,乃是陈家家主陈浩如同父同母的亲弟,看着气息萎靡的陈羽,顾不得多说,几名药师连忙放下下手中事物将陈经年迎进内房。
扶着陈羽进入内房,张丹师仔细检查一遍后,便将陈经年轰了出去,陈羽甚至还安慰陈经年:不过是小伤罢了,不碍事,别担心。
这一路上,不少人都看见口吐鲜血的陈羽,消息在这做不大的府邸传的很快,陈浩如随即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同样担忧的陈瀚与一众长老。
看着站在内门前的陈经年,来到他身前的陈浩如抓着他双臂连忙问,道:“羽没事吧。”
陈经年心中大致有着判断,大概是为了获取玉灵根而受伤,心有愧疚的他不敢瞧向陈浩如,只得别过头去,道:“张丹师他们里头医治。”
陈瀚来到陈经年身旁,拍了拍失魂落魄的陈经年肩膀,道:“羽叔大风大浪见得多了,此番归来还突破了纳元上境,定会没事的。”
不一会儿,丹房内便挤满了人,嘈杂不已;内房一老者推开房门在陈浩如耳边轻语,便再度进去关上了房门。
陈浩如紧接着开口,道:“各位家族长老及弟子,我陈浩如代表三长老谢谢各位,不过希望各位先行回去,以免人多打扰张医师。”
众人知趣的朝着陈浩如抱拳退了出去,期间也有其他人前来,同样被陈瀚打发了回去。
小半个时辰后,张丹师推开门,长吁一口气,扶着陈羽慢慢走了出来。
陈浩如赶忙往前一步,问道:“张丹师,三长老如何了。”
“三长老伤势不算严重,调养阵子便能好转。”张丹师开口道。
听得这话,三人无不人松了一口气。
在这之后,张丹师以帮陈羽调养为由轰走了三人,陈经年和陈羽行了一礼后与陈瀚一同离去,可陈浩如凭借多年的经验,还是捕捉到这当中的一丝不自然。
若不严重,为何将人从内房轰走,又为何驱赶丹房内的众人。
装作离去的他绕了一圈又回到丹房前,当然这并未给人看见,堂堂纳元上境的高手,想要隐瞒踪迹还是轻而易举的。
见家主又回来了,张丹师与陈羽似乎也不意外,这般谎言也就骗骗江湖阅历不足的陈瀚他们,身为家主的陈浩如,自然会察觉到这当中的不对劲。
等陈浩如迈开腿踏入丹房内,房门自动合拢,一层天元覆盖,此时房内只剩下张丹师、陈羽、陈浩如三人。
还未等陈浩如开口,张丹师便率先说了起来:“羽长老这是伤了地灵脉了。”
地灵脉?陈浩如一愣,思索良久也没有什么印象。
“地灵脉,不,应该说天地灵脉,由于记载十分稀少,就是丹师也知之甚少,我也是凭借祖上遗留的秘典得知,两位不知也是常情。世人皆知武者有着一条至关重要的经脉,便是这天灵脉,这地灵脉虽不在其列,却也和其息息相关,视为武者的根本也相较无几,无论何等功法,完成周天循环都需经过这天地灵脉,”
“天灵脉关乎着武者的天元,一旦断了天灵脉,便失去天元的掌控能力,无法发挥出大部分实力,这也是大部分药典的记载。可天灵脉其实并非单数,而是阴阳两合,这地灵脉依附于主脉表面,一旦断了,吸纳的天元在完成周天循环之前便会全部泄露,终生再难有寸进。”张医师幽幽的道出原由,令他如同晴天霹雳。
“无……无法……再有寸进?”陈浩如不断重复叨着,看向躺在床上的陈羽,原本还算镇定的他此时也不知说些什么,不论有没有机会更进一步,可终究还有希望,这无异宣判陈羽的死刑,就如日光再也无法普照大地,是这么绝望,拍了拍陈羽的肩膀,哀叹一声。
“阿羽,可知谁人动的手。”陈浩如咬着牙齿,恨恨的问道。
陈羽摇了摇头,道:“两人出手甚是怪异不似天水城以及周边之人。”
“你安心养伤,不管何人我都要叫他付出代价。”陈浩如双手成拳,狠声道。
陈羽摇了摇头,两人相处二十载,看着陈浩如独有的习惯性小动作,得知他的色厉内荏,以他突破纳元上境的修为尚且如此,就算能够查到又能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