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到村头,悟湄便看见挂的高高的纸灯笼,她奇怪的问道,“为何大晚上每家每户都挂着这么亮的灯笼?亮的跟白昼似的,都不睡觉的吗?”
最壮的大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这还不是因为我们这四个人一直没回家,村里有规矩,若是村中谁未归家,晚上各家各户必须亮着灯笼,给没回家的人指路。”
悟湄听完后点点头,心中颇有些感动。
大汉走到自己家门口,敲了敲木门,不一会儿门便开了,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女人探出头来,瞧见了大汉,惊得大叫起来:“虎子,你可回来了!”接着便喜极而泣,紧紧地抱住大汉不肯撒手。
其余的几位男子回家后也是动静不小,全村人都从屋里闻声而出。
一个拄着拐杖的中老年人从人群中颤巍巍地走了出来,有些激动地道,“虎子,二宝,大栓,阿奇,你们这几日都去哪了?我们可一直都在寻你们!”
最壮的虎子边哭边说道,“村长,我们被黄鼠狼精抓了去,待在他们的土洞里也不知过了多久,都快饿死了。”虎子用袖子使劲抹了抹眼泪又指着悟湄和阿折道,“幸亏这位姑娘和这位爷好心,把我们给救下来了。”
随着村里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和阿折的身上,悟湄赶紧摆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我也本是被抓了去,多亏了他搭救我们。”
说罢,悟湄便毫不留情地伸手将阿折推了出去,脸上还挂着强挤出的笑容。
阿折回头看了悟湄一眼,幽深的眼神似乎在警告她,悟湄避开他的目光尴尬地笑了两声。
周遭的村民们纷纷议论道“一看就是大善人哪”“真是好人”……
先前虎子身旁的女人站出来说道,“二位贵人,我是虎子的娘,今天多谢你们二位搭救了虎子,我真是感激不尽……”语音未落便要跪下。
悟湄眼疾手快地扶起虎子的娘,“不敢不敢,大婶您不用行如此大礼。”
虎子的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啜泣道,“好不容易养大这么个儿子,生怕他有个三长两短,幸亏有贵人相助。”抹了抹眼泪后又说,“我看二位这么晚了也不方便走动,不如就将就在我家歇一夜罢。”
旁边二宝、栓子和阿奇的家人也纷纷围上前来说道“若贵人不嫌弃,在我们家歇息也可以的”。
悟湄看着一群男男女女的村民十分热情的围了上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神颇有些慌乱。
这时村长出来解了围,只见他捻着黑白夹杂的胡须道,“大家都莫急,虎子家有空房,二位贵人在虎子家歇一夜倒也是不错,其余的事情我们明天再细说,今晚先把贵人安顿好了。”
虎子的娘听后急忙应道,“一定好好招待二位贵人!”
就这样,悟湄稀里糊涂地就被领到了虎子家。
虎子的娘说道,“二位恩人莫要拘束,把这人当自己家就好,我已经让小女兰儿去烧水了,一会儿二位恩人洗漱后就可以歇息了,二位先进屋坐会。”
悟湄乖巧地点点头,笑着道:“有劳婶婶啦。”
待悟湄和阿折在虎子家中坐下,没一会儿虎子娘便端上了几个菜,又上了酒。
换了衣裳的虎子也从门外走了进来,挥了挥手道:“二位恩人,在我家怎么舒心怎么来,我们乡野农家的,没有规矩。”看了看桌上的菜,又说道:“我娘热情,外人来家里做客总要好酒好菜招待着,正巧,我也饿着了,二位恩人别拘束,我也就不讲究了!”
悟湄笑眼弯弯的应道,“谢谢虎子哥。”便伸出筷子吃了几口菜,农家菜味道很实在,辣便是辣,鲜便是鲜,悟湄吃得很是过瘾。
而一旁的阿折却一直坐着,没有动作。
悟湄放下筷子回头看了阿折一眼,“阿折,你也吃些吧,折腾这么久了你也辛苦了,”又冲阿折挤眉弄眼,打趣道:“况且这可比我煮的野菜粥好吃多了。”
阿折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勾起唇角,嘲讽道,“也是,如果没有你,我可吃不到这样可口的饭菜。”可到底是没动筷子,他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啜起了茶水。
悟湄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这人真是个聊天杀手。
一旁的虎子听了他俩的对话,云里雾里,不过也没往心里去,端起酒坛给三个人每个人酒盅里都倒满了酒,说道,“二位恩人,农家的粗茶淡饭也就是填饱肚子,顶不得城里那些金鼎玉食。不过我们乡野之中的米糟酒二位可一定要尝尝,这可是我们村的特产。”
悟湄一听是米酒,便欢喜地接过酒盅,从小在南方长大的她,对米酒有种天生的好感。悟湄闻了闻米酒的清香,心情大好,迫不及待地抿了一口。酒入喉中,果然是清清爽爽的味道,又带着一股香甜的米味儿,但似乎比以往喝过的米酒更辣一些,但不妨碍它的口感更加醇厚。
悟湄咕咚咕咚一盅酒喝下去,顿时觉得唇齿之间盈满了清香,身心都畅快许多。
虎子见悟湄对自家的酒如此待见,开心的不行,“姑娘虽然小小年纪,但是没想到还是个酒神哈哈哈哈,”笑罢又开始推销起自家的米酒来,“我们村酿酒可是有独特的秘方的,首先要保持酒糟的温度,又要发酵七天以上……”
虎子正滔滔不绝地说着,悟湄已然喝了好几盅米酒了。几杯米酒下肚,身体好似轻盈了许多。悟湄脸上开始隐约浮现一片酡红。
一旁的阿折细细地品着自己酒盅里的清酒,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身旁脸上红晕愈发明显的悟湄,深色的眸子中没有什么情绪。
“……等到香味溢出来,我们便算是把酒酿好了,接着封存便是。”等到虎子说完,却发现悟湄身旁的中型酒坛已经空了,而悟湄的头摇来晃去的,红晕已经蔓延到了耳朵根。
虎子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地说道,“恩人,这米酒味道虽好,但是后劲儿可不小呀,实在不兴这样喝啊。”
悟湄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几缕碎发在额前晃了晃,用手指了指酒坛说道:“这酒……好、好喝!我给你好评!”
虎子望着悟湄哭笑不得地道:“恩人,这醉的都开始说胡话了?”
这时,虎子娘撩开门帘喊道:“虎子,过来帮忙!”
虎子应了一声,又看了看二位恩人,说道:“估计是洗澡水要我帮忙呢,二位先吃着,我一会儿就回。”便马上出去了。
虎子后脚刚离开门槛,悟湄便倒在了阿折怀里,眼神很是迷离:“我这是在哪儿啊?”
阿折一只手拉住她,没什么情绪地道,“在别人家。”
悟湄“哦”了一声,不一会儿手便爬上了阿折的脸,轻轻地抚摸着:“哟,这是谁家的帅哥呀?啧啧啧,长得这么标志,是可以出道了,你要是出道记得告诉我啊,姐姐我一定投你一票!”
阿折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手,脸上的表情逐渐有些难看:“你疯言疯语的在说些什么?”
悟湄嘿嘿一笑:“哟,小东西还是个有脾气的,倒挺符合爷胃口的哈。”说罢,努了努嘴道:“来,给爷亲一个。”
阿折苍白的皮肤也不自觉地浮上一些红晕,恼怒地道:“你怎么这般不知羞耻?!”
收手便起身站了起来,而悟湄却从凳子上跌落下来,在地上滚了两圈,原本脏兮兮的衣袍沾上了更多的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