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蓉无法在夜晚安然入睡,也不敢在娃娃的眼皮子底下睡觉,只好退而其次选在白天睡觉。
即使在艳阳高照,所有鬼怪无所遁形的白天。
宁蓉往往会被噩梦惊醒,醒了后惨白着脸害怕的蜷缩身体,抱作一团,久久不能从噩梦中出来。
每一次的噩梦都是:在黑暗里,娃娃咧开嘴朝她笑,眼神却是满满的嘲讽,高扬的嘴角表示着对宁蓉的戏弄,冷冷的盯着她。
在梦里宁蓉偏偏看的清楚极了。
宁蓉每每睡不到2个小时就会惊醒,然后再逼迫自己强行入睡·。
由于严重缺少睡眠,宁蓉黑眼圈极重,白天又没有心思装扮自己,整天披头散发,穿着随意,简直可以立即充当贞子小姐的扮演者,走出去让人以为是个重度网瘾少女,有次出门,吓坏一个小朋友。
无论宁蓉再怎么不乐意,每天都会有太阳升起的一幕和黑夜将至的时刻。
娃娃前一天对着她点头,给予了宁蓉内心极大地恐慌,让她坐立不安,片刻静不下来,恨不得马上搬离卧室。
有无数次她快要付诸行动的时候,开始犹豫再三,毕竟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在房间里踱步犹豫徘徊了3个小时,期间宁蓉的眉头紧锁,手背在身后,掌心泌出细细的汗,脚底摩擦热的要生烟,头发因为烦躁不安被抓,掉的满地都是,行为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
其实是有重要的事等她裁决。
“不能走。”
宁蓉还是决定不走。“决不能连累旁人。”她眼神深邃,目光坚定,手慢慢攥成拳头。
“叮铃铃”,宁蓉设的闹钟响了。
“还有五分钟就到零点了”
这次宁蓉就预先盯着上面,开着灯,等待它的到来。
其实,宁蓉也心里没底,开着灯,前几次就好像因为灯光消失的。
“它怕光?”一切都是未知数。
宁蓉握紧提前准备的棒球棍,预备娃娃一出现,就打它个措手不及。
宁蓉心中有惶恐又畏惧,但似乎这其中还夹杂着一种微妙的刺激感,尤其是一想到即将要反击的时候,肾上腺直线上升。
好像等了很久,很久,宁蓉的腿开始发酸,脚底发麻,它没有出现。
“怎么回事?”
以往都是准时出现的。
“再等等。”宁蓉告诫自己不要太焦躁。顺便提了提腿,缓解一下发麻的脚底,不然不等娃娃现身,她就受不了了。
又等了好久,宁蓉的脖子都僵了,无法自如扭转,娃娃还没有现身,上面没有它一丝的踪迹。
“可能昨天被我的灯光弄怕了,或者直接在灯光的威力下消失了。”一想到可能是这个结果,宁蓉终于可以安心一点,她把棒球棒往后一甩,眼睛露出欢喜的情绪,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也露出。
宁蓉一屁股做到床上,扭扭手腕,曲曲膝盖,像一条蛇一样扭动,肆意的舒张身体,然后意犹未尽的用舌头舔了舔小虎牙。
她有些遗憾,没有一棒子打到娃娃脸上,“让它再笑,再出现,把它脑袋打下来,”宁蓉阴险的合计到。
娃娃没有出现,宁蓉终于香香甜甜的睡了个好觉。
一夜安好。
至此,宁蓉本以为生活回到了正轨。
时隔仅仅只有一天,宁蓉晚上再次被吵醒,虽有些触不及防,她还是遵从以往的经验,迅速下床,连鞋都不穿,啪一下打开吊灯。
迅速抄起墙壁旁的棒球棒,身体紧绷,准备随时攻击。
她将目光聚集到上床上,身体顿了几秒,几乎不敢相信,拿着棒子的手腕也有些许颤抖。
上面没有娃娃,耳边不停的传来咔嚓声,宁蓉都不敢转身看,身体就这么僵着。
十几秒后,一滴汗从宁蓉的额头上滚下。
缓缓转过身子,“它在那,站在地板上。”
娃娃与宁蓉隔了只有半米。
它有些吃力的站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很显然,为了站起来它做过很多尝试,白色的衬衫沾满了黑色的灰尘,黑乎乎的一团,丑死了,倒是可惜了漂亮的衬衫。
兴许是瞧见了宁蓉在看它,娃娃停止了扭头,半歪着头,好奇的打量着宁蓉。
它认出她了,伴着咔嚓声,娃娃自觉的将头扭正,用黑的发亮的眸子盯着宁蓉,渐渐地勾起嘴角。
宁蓉心沉到最深处,眼睛一闭,将右手的棒球棍狠狠地砸向娃娃。
她确认自己打到了娃娃,几秒之后,握紧棒球棍,这是她唯一可以傍身的武器。
睁开眼睛,娃娃正跌坐在地上,疑惑地看着她,好像什么也不懂得样子。
紧接着,娃娃尝试起身,尝试几次无果之后,突然看向了宁蓉,眼前一亮,用手企图拽住宁蓉的衣角。
宁蓉正对娃娃可以移动而惊惧不已,冷汗直冒,手抖的厉害,低头思考是否要再给它来一棒。
余光瞥到娃娃的行为,下意识一脚踹开娃娃。娃娃在地上滚了几圈,坐在地上,四肢撑在地上,呆呆的。
随后仰头看向散发光芒的吊灯,眼角柔和了很多,富有祈翼的眼神望着吊灯。
娃娃在看着吊灯的过程中,身体逐渐的消散了。
宁蓉好奇的看向吊灯,“为什么,娃娃对于吊灯如此重视?”
她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自从她开灯后,娃娃存在的时间愈来愈长,不会是“灯光促使它存在时限加长。”
之后的几天,似乎在验实宁蓉的猜测,前一天的开灯时长与娃娃存在时限有着密切关联。
最后宁蓉选择晚上不开灯。
“裹住被子,它总不能拿我如何?”
她躺在床上,用被子裹住自己,被子隔音强,咔嚓声都听的不大清楚,也便使宁蓉安心了许多。
直到那一晚,娃娃坐到了她的身上。
“不要,怎么办?”
宁蓉感觉到有手从被子外面拽她,力气很大,宁蓉噙着眼泪,绝望的用手死死拉住被子。
她用了全身力气抵抗外面的拉力,但是还是不行,被子从上面拉开了一个角,然后宁蓉感受到半个被子被扯开了,她的半个身子落在娃娃的视线中。
在漆黑的晚上,宁蓉与娃娃的拉锯战落下帷幕,以宁蓉的失败而告终。
“完了,该来的终归会来。”
她闭上眼睛,眼泪不停地顺着眼角留下,紧攥的手放平,身体彻底放松,如同一具尸体,任由娃娃宰割。
宁蓉等了一刻钟左右,始终等不到娃娃的下一个动作。
忽然。
一个生脆脆的有些卡壳的童声响起,“你怎么了?为什么难过呢?”
顿了几秒,“金羽很无聊,想和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