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游走在昏暗的小路上。空气似乎十分的潮湿,两旁墙壁上突起的兽首不时的滴下一滴水滴。尺余宽的青砖垒起的墙壁在头顶合拢成拱形,没有采光的窗孔一直向前延申进黑暗之中。这似乎是地下的密道?
走啊走,似乎没有尽头一般。终于,路游开始思考:这条路好远呀!自己是在哪里呢?到底还有多远呢?
不对!为何我要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赶路?这是在那里?伸手不见五指!对对对,明明这里什么光亮都没有,为何我能看清我的手?手?
“你怎么来啦!”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问话来。声音充满磁性,轻快中带着点期待却没有一丝惊讶。凭着路游自己脑补,这声音的主人像是一名成熟靓丽的大姐姐好听又好看。
随着这几个字的扩散,原来彷佛无休无止没有尽头的地道也突然走到了头。
站在原地,路游更加的确信自己此时身处地下了。天花板像一个倒扣下来的锅盖,看四周的陈设,难道是地下的陵墓?
心中再次发问:我为何在这里?像是有什么力量在组织自己,只要路游一停止发问很快他就忘记一切,然后理所当然的呆立在那里不动。
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脚踏实地的路游感觉脚下越来越飘忽。他人还是站在那里,却渐渐升起了一股如坠深渊的感觉。
“呵呵呵!时间还早,你尽量快点过来呀!”
“呵呵呵!时间还早,你尽量快点过来呀!”
那好听的女声适时的响起,搭配着坠入深渊令人心悸的感觉,这动听的声音变得更像是索命的魔音在路游脑海中不停回荡。
“咦!”
呼!呼!呼!
路游一把从床上坐起来喘着粗气。
良久,他摸着后背已经因为湿透而粘在身上的睡衣。这是实感,松了一口气,神经不再紧绷。
天色尚早,屋内的火盆里炭火散发着连绵不断的热量让室内保持温暖。
路游取来早已准备好的衣服换上,挨着火盆坐下。
那日颜离相邀赏雪,早已中二毕业的路游自然知道如何对付病的不轻的问题儿童:先假言相欺,博取对方的信任。然后于生活中徐徐图之一点一滴间摧毁他所有的美好幻想。
不过他尚处在假言相欺的阶段还没有决定是否徐徐图之。
但是那晚之后怪事就开始发生:当晚打发了颜离之后自己刚刚躺下不久,心悸的感觉就悄然发生。随后几天路游晚上开始做奇怪的梦,遇到了一条走不到尽头的地下通道。
起初不过是在一条没有尽头的地道里无休止的向前走着,这种鬼打墙般的梦许多人就做过,路游小时候就不止一次做过除了自己空无一人的学校里永远也走不完的四层教学楼的楼梯。有些心大的他此时还没发觉问题的严重性。
做梦嘛,有时候更像投胎,期间很多时候想不起自己是谁,跟游戏npc一样按着剧本在往下走。大部分的梦境在清醒以后都会被忘记,极少数被记住的幸运儿也会因为虚实间强烈的反差而不会在醒来之后再留有做梦时的恐惧感。
梦中记不住现时倒还罢了,关键是这些天每天做梦他最后都被惊醒并在脑中留下强烈深刻的印象。
随着次数的增加,睡梦中没有尽头的通道也越来越短,自己就像拿着剧本的npc在里面左拐右拐。此时唯一古怪的不过是连续多天梦到鬼打墙而已,路游还没有完全放在心上,毕竟神仙说不定就在你我身边唯物主义不一定能在此世吃得开。
一切从听到“你怎么来啦!”开始出现转机,在漆黑通道里时尚且有那么一丝不真实等到那之后的感觉太真实了。一次次重复听到那好听的声音,感受坠入深渊之中的那种心悸。终于这一天剧情又有了新的发展。
一会嫌我早,一会儿又叫我快点来。我是不是中邪了?难道颜离安排的这间院子有什么不干净?
“游儿,游儿!你这两天怎么魂不守舍的?”马车颠簸,夫子关切得问道。
“啊!夫子,你叫我?”
与中二已经快病入膏肓的颜离不同。那晚之后路游第二天就上门找夫子请罪,当时夫子的神情也是十分古怪。他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失望转而变成认命般的欣喜,最后统统化为似乎久别重逢般的欣慰。
自那以后,路游和夫子之间的关系相互之间都亲近了很多,再不是单纯金钱维系的陪聊关系了。而颜离果然被路游的假言欺骗,仿佛找到了组织一般,在路游与夫子陪聊之余会带着路游四处走动。
这一日便是颜离神秘兮兮的带着夫子和路游出城而来。
“你这孩子,到底有什么事情?与我说说。”
“兄长有什么烦恼大可以说出来,夫子若是不能开导,颜离也能想想其他办法。”见路游面露难色,颜离也好言相劝。
你能有什么办法?钞能力嘛!
“唉!夫子有所不知。最近几日学生时常发梦,每日的梦境似都能连起来。可能是我练功遇到瓶颈影响身体了吧。”路游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而他是武夫这件事瞒不住也不用瞒。
“哎呀!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兄长修武比我还不如,每日食气三分却要散去四分。不如弃武修道如何?徐士元徐兄前些日子得中原道门一个大派相中,不再像没头苍蝇一般做个散修了。他定会卖兄长面子从中引荐一…”
颜离接下来得话被夫子瞪了回去没能说出来。
只见夫子一副你怎么不早说得表情,伸手一把抓住了路游得手腕。一股暖流顺着夫子得手进入路游得手臂然后迅速扩散吹气球般充斥了路游得身体。
身体多久没有如此舒适了?夫子你再多渡送点“真气”给我,我感觉快破境了。路游刚想到这里,握着手腕得手适时松开,那股充斥全身说不上来是什么得东西得东西也随之消失。
路游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得老人,夫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辈读书人,自有一股浩然正气。”夫子像是知道路游得疑惑,“可惜游儿你天性顽劣。”
想了一想,夫子又说:“其实修武非是正途,凭你的资质正是修道得好苗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没有人发现颜离的眼神中的一丝不快。
“子休你带我二人到这深山老林作甚?”马车已经停下,夫子看着周围的地势说道。
“呵!有些东西不便在城中展示,夫子和兄长快快随我一起去。”
颜离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彩,引着两人向前方的小山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