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阶路宛如一条爬山登天的白龙,蜿蜒向顶。
路上两人在走,前方的人走走停停,眼睛闲暇四处乱看,每抬几次脚都要停下来,似乎在等身后拉着的人又似乎对好看的风景有兴致而已,反而后方被拉着的人就不是那么舒畅了,脚下抬步时都要确认一二,自己是否踩到了阶,走得极慢也是艰难。
“之卿兄,走这么,久了。还没到吗?”秦风溪朝前方的人询问,手握着竹木一头,手背青筋显现,似乎是在对脚下的看不见的路在害怕,连带着竹木都在抖,而另一头接的是好看的手骨。
“快了,还有百米。”傅之卿拨弄着前日从师弟们那处顺得来的剑穗,回头答她话。
“啊!可是,可是,你前两次,都说了,还有百米。”秦风溪愁眉苦脸。
“前两次都是骗你的,这次的百米是真的。反正都走到这了,信不信你也没法了,不是吗?再说你不是说你要去到逍遥宫吗?那地我熟带你上去那是卓卓有余。”傅之卿将剑穗收回怀中,望着还是没看到头的路,信口胡掐继续诓骗着说什么都信的小姑娘。
也只有秦风溪这种看不见的处世不深的人才能被他的谎话一诓一个准。
秦风溪像是想起什么,脚下一顿,将手中连有两人的竹木扯动,问道,“之卿兄,我都忘了,问你。你是这,逍遥宫,的人?”
傅之卿挑眉,似乎对她慢了好几拍的性子感到诧异,他以为秦风溪是知晓的,所以就没有问他,哪曾想不是不问,而是没反应过来,内心中不由对她甚是觉得好笑。
随着他笑眼角下的泪痣也跟着浮动,有别样的妖异。
“弄了半天,你竟没有反应过来?难怪那些人会笑你傻,看来你是真的傻。”
“之卿兄,我也知道,我傻,可你,能不能,不要,笑话我啊!”
傅之卿好笑地轻声嘟囔一句,“真是够傻的。”
怕秦风溪不知道,傅之卿再特意向她解释疑惑,“我是逍遥宫的弟子,修的是大道逍遥,至于我刚才为什么会在那颗树上躺着,是因为那些师傅们想让我到山下来接迎你们这些外来的修行者入山的,但我闲着想偷懒躺在树上休息,不去山下迎你们。”
“我这样说你可懂了?”
秦风溪点了点头又茫然地摇摇头。
“不懂?那算了,也得什么好解释的。”
听了大堆,秦风溪不好说自己懂没懂,只抓了个头尾不清的问题,“那就是说,之卿兄,你在那,出现,是被师傅们,派有重任,的啊。你真厉害。”脸上满是崇拜的神情,她内心中好是羡慕,之卿兄是真的厉害。
傅之卿被她莫名的崇拜弄得诧异,不解道,“你为何是这种表情和语气,这令人有些酸麻却说不出的感觉。看不出来啊?小风溪,才认识一个时辰,你竟然这般的迷恋上我了。”自恋的语气。
“啊?之卿兄,你——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慌忙摆手澄清,却被一双手给惊住了,她……她这是被轻薄了吗?
她感受到自己的两只手都被人给握住了,宽大的手掌像是包着馅样将她手给团团围住。
“小风溪,你要知道喜欢我的人可是有很多了,但——如果你真的是那么心悦我,我也可以考虑考虑。”说着像是在欣赏上好的美玉一般轻轻抚过凝脂。
但秦风溪被他这一操作下了一惊,颤抖着不稳的音道。
“之卿兄,你这人,好不正经,快放开,我的手。”秦风溪急得满头大汗,小脸都被涨红了,双手都在使劲挣扎着。
大师兄说过,女子是不能随便让人摸手的,被男子摸手的话视为被轻薄了。可怜她以为自己认识的之卿兄是个好人,没想到自己却看走眼,啊不对,自己看不见不能说为看走眼。
在她想傅之卿不是好人暗暗难过挣扎时,被箍着的手却一下子被放开了,只听见一道哈哈大笑中带着戏谑的笑意。
“小风溪,你也太好戏弄了吧?只是这样就把你吓得反应那么大。”看她还是一脸惊恐,“放心,我刚才只是在跟你开玩笑,谁让你那么好骗。”从胸腔至喉咙往上发出的笑带着爽朗和道不清的蛊惑之意。
“之卿兄,你真的,是在,开玩笑,没有骗我?”秦风溪真诚的小脸询问。
“自然是在跟你开玩笑而已。”
得到再三保证,秦风溪把心放回肚子里,雷声过后又是晴天,过了会儿又是同傅之卿说话,“刚才,真的是,吓住我了。之卿兄,你下次,可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秦风溪一脸认真地对他说。
欣长的身影为她挡去耀眼的光,“答应你就是了。不过,小风溪,你是异族人吗?为何说话是这般的断续?”傅之卿问出了刚认识她的第一个问题也是疑惑。
“我天生,说话,就是这般,听我阿爷说,我生下来,学话,比旁人慢,久而之,就是这样了。”
“难怪。快走吧,我们就要到了。”说话间,离着地点已是越来越近。
……
……
前来修学的各位学子,踏走在摇晃又长的木索桥,黑压的人群走在上面早已重过索桥所能承受的重量,铁链连接发出声响,令人明眼看都忍不住为索桥上的人担忧,害怕绷的一下铁链断崖。
可一拨人接一拨人走过去,索桥却是安然无恙。
走过索桥的最后一步,失了神智和无感的众人纷纷清醒,望着眼前高耸入云的百阶之梯,有的震惊、有的疑惑、更有的是慌乱。
良渚望着眼前被金光所撒的百阶之梯,刚转回头要与阿姐分享他此刻所感受到的震撼,却未料,自己的身后空荡无人,牵着他衣袖的阿姐早已没了身影。
青雀与师弟师妹们站在一角,目光在人群中四处寻找着落在他们身后的秦风溪与良渚二人,可扭得脖子疼了也没有见人,正要动去寻人的时候看到了眼眶通红的师弟良渚。
待他进身上前后,望了他身后,“阿溪呢?她怎么不见人,是去哪了?”
不问还好,一问良渚的眼眶更红了,似乎要落下泪来,语气中自责道,“阿姐她并没有和我一起。”
“什么没有一起?在上山之前我可是记得她同你一起上的山?”青雀厉声焦急。
良渚唰的一下就哭出声来,支吾道,“我也是不知,只记得上山没过会儿的功夫我身体就不知怎么回事,像是被什么给涌入身体,最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等醒来的时候就不见阿姐了。”阿姐被他弄丢了他也很伤心着急的,本就没多大年岁的他被责嗬了没绷住情绪哭得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