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握拳轻咳一声,睁开眼睛,道:“小十一,不得无礼。”
容清越放开小十一退后一步,小十一瞪了一眼容清越过去扶男子倚靠在床头,道:
“主子,你还好吧?”
“无事。”
男子又是一声轻咳,随即看向容清越,道:“容姑娘好身手,不愧是西陵第一女将军。”
容清越双手重叠拇指相对微微弯腰,恭敬道:“不敢,与您相比容清越不过是一介女流。”
男子听着容清越似百灵鸟一般的嗓音,怪不得招人嫉妒,他也想毁掉这声音。
传闻容清越性子冷清,此刻却伶牙俐齿,传闻果然不可信。
男子嘴角轻勾,眼神锁定容清越,声线清冷,道:“是吗?你知晓我的身份?”
容清越轻微颤抖,这突如其来的威压让她有点喘不过气。
这五国之内,玄术等级高于她的倒没几人,可他看似一副病弱之躯,玄术竟如此强横。
不过容清越并未慌乱,调整气息看着男子道:“普天之下,有如此尊贵身份又身带药香的当属东夏丞相庶子东方雪。”
东方雪把玩自己的一缕头发,漫不经心道:“这几点不足为奇。”
容清越不慌不忙的答道:“是,真正让我确认的是外边的随行之人,他们的鞋跟内侧都绣了‘东方’二字。”
东方雪微微一笑道:“这一趟出来的匆忙,没来得及让随行的人更换衣物,倒是让你讨了个巧认出我来。如此我今日不收留你是不行了。”
妖孽啊,本就一副好皮囊,再这一笑,简直勾人魂魄啊!
幸亏娘亲把她生的不好男色,否则完也。
唉,不好男色?
呸,胡思乱想什么呢容清沅。
容清越露出标准笑容敷衍道:“怎会?清沅还得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按照先前约定,公子现如今可说我该如何报答公子。”
东方雪哪怕知道她是在敷衍自己,可是看着那双眼睛,他便不忍拆穿,轻唤一声:“小十一。”
小十一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随意丢给容清越。
容清越耐着性子皮笑肉不笑。内心戏道:要不是这天大的救命之恩,老娘非得爆了这臭小子。
东方雪淡言:“若无问题便签下。”
容清越打开一看,大概内容是本人容清越自愿为东方雪的属下,为期三年...
容清越没有犹豫咬破右手拇指摁了上去。
东方雪倒很意外,不过还是威慑道:“做我的人如有背叛,今日我如何救你,他日我便如何灭你,你可明白?”
容清越再一次被他的威严惊讶,世人恐怕都被这病弱庶子欺骗了。
“清越这条命都是公子救的,在契约期间绝对会安分守己。契约一到清越便消失在公子面前,公子的秘密清越会誓死守住,这是西陵将军容清越的誓言。”
“但是,我心愿未了,公子可否容我一段时间再去寻公子报恩。”
容清越揖手,等待东方雪的恩准。
东方雪沉默片刻。
容清沅欲再开口时,东方雪道:“两月,我在东夏等你。”
容清沅喜,揖手道:“多谢公子。”
容清沅走后,小十一不乐意了,道:“公子你为何如此纵容她,我们此行出来是为了找神药,好不容易拥有的一株神草,您竟给了她。她何德何能?不过是一个小小女将,小十一实在是不甘心。”
东方雪淡言:“此事我自有用意,但以后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下去吧。”
东方雪周深散发着冷意,小十一知道,自家爷生气了,再有怨气也不敢再多讲一句,愤愤不平的走了。
——
城郊外
一些行人在道上匆忙跑着,还有些行人在茶棚坐着看笑话,说八卦,大体是这些人为何匆匆即行。
道的是念城的城主靳无暇继位,说起这位城主,实在是年轻有为,更重要的是她是个女人。据说是力排众议了几个哥哥才坐上了城主之位。今日她继位,难保几个哥哥会不动手脚,有热闹不看,岂不浪费?
躺在树干上的容清越微微一笑,这念城是回西临的必经之路,是不得不得走一趟了。
容清越与东方雪等人已经分开三天了,想起当时差点走不成,容清越恨得牙痒痒,想她堂堂一国大将军却要给他端茶倒水,虽是报恩,可更衣搓澡是她该干的吗?
于是容清越收拾细软连夜跑了,遇到小十一那个小混蛋,忽悠了半天才搞定他,真是累死她了。
一个翻身旋转立于地面,双手背后走向念城。
一身红衣的容清越尽显张扬,从前的她一身白衣,人前矜持拘谨,唯有战场上英姿飒爽,如今一身红妆更显英气。
念城城主府内。
宾客满堂,表面一片喜气,暗地里却波涛汹涌。
靳氏族人坐于两旁亦分为两派,一派以靳长江为首的支持靳无暇,一派以靳沧海为首的反对靳无暇。靳氏三兄弟被迫坐在堂下,个个脸上愤恨不平,仿佛靳无暇是什么恶徒一般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靳无暇在众人的久等中缓缓而来。
容清越听见动静,稍稍从眼前的吃食中抬起头。
只见女子一身蓝色轻装、手握银剑,三千发丝用一根白绳高高束起,让本就姿色上等的她更添一份英气,又如她的名字般脱尘无暇。
靳无暇经过靳荣身旁时有宾客突然倒地吸引了众人目光。
此时一根暗刺向她袭来,靳无暇要闪躲时不知被谁冲撞反倒要撞上暗针。
众人惊呼!
下一刻众人吐了一口气,靳无暇望着救自己的人,一眼惊艳。
容清越两根手指夹住暗针,看了一眼随后丢掉转身就走。
靳无暇清脆的声音传来:“女侠请留步”。
靳无暇揖手行礼道:“多谢女侠出手相助,敢问女侠恩名,靳无暇定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容清越简单回礼,清甜的嗓音一动,道:“靳城主不必客气,我是过路人。听闻今日城主继位一时兴起就来看看,出手相助就当是礼钱,城主不必放在心上。”
靳无暇也不强求,道:“如此姑娘不防坐于上宾,待参加完继任仪式再走?”
容清越也不矫情推却,反正也没地方住,道:“我若再推却岂不是辜负城主一番好意?那就多谢城主了。”
靳无暇做出请的动作,容清越双手背后走了过寒,坐在上宾位置。
靳无暇看向靳旭,一脸阴沉。
没想到还是没防住,他们还是把手伸到了继任仪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