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那位大人的手书在这,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兀鲁托拉绕过轲比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她摇了摇头。
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田地。
她本来只是想与轲比能搞好关系,所以才不远百里来到此地,与轲比能誓师会盟。
后来听到那位大人要南下的消息后。
觉得自己被欺骗了。
她才会忍不住,出言想要找回场子,从轲比能手中,将失去的东西重新夺回来。
但她万万没有想到。
轲比能竟然早就已经,与那位大人搭上了关系。
甚至还得到了那位大人的手书。
她低下着头,对部落的前程感到迷惘不安。
她脑子里全在想着,自己的部落该何去何从?
自己活着倒还好。
但万一哪天自己撒手人寰,不幸去了。
与轲比能交恶的现在,她不认为自己女儿,有本事能从轲比能手中守护住部落。
兀鲁托拉眼神迷离,失魂落魄。
连轲比能后面说了些什么都没听清,就自顾自的离开了帐篷。
………………
众人尽皆离帐。
帐篷中,只剩下轲比能一人。
她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奶酒,一饮而尽。
就在刚刚。
她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下去了。
待明天天亮。
在此地驻扎的两千控弦之士,将倾巢南下。
作为那位大人的先锋队伍,先试探一波居庸关里的汉人守将有几斤几两。
待到那位大人的军队全军抵达后。
在一鼓作气,攻陷居庸关,尽情劫掠这幽州边塞之地!
她从怀中取出那张羊皮纸,冷笑一声。
一个甩手就将它扔飞了出去。
羊皮纸落地,沾上了地面上的尘埃。
如果这个景象被兀鲁托拉,以及那几个部落首领看见的话,她们一定会怒斥轲比能大不敬之罪。
甚至会当场翻脸。
带着驻扎在此地的部落精锐,将轲比能部落上下,尽数屠杀,连个孩童也不会留下!
因为。
轲比能此时的所作所为,就是如此的鲁莽无礼!
那位大人的手书。
对鲜卑人来讲,其意义不亚于大汉王朝,当今陛下的圣旨!
将圣旨扔在地上,使其染上尘埃的罪责,可不是一人所能担负的,而是要被株连九族的!
轲比能如此作为,等于是在给自己的部落招惹灾祸。
可她真的有如此愚昧无知吗?
当然不!
事实上,轲比能别说把它扔在地上,就是当场点把火,把它烧了,也不会有任何人来追究她的罪名。
因为这份手书。
根本不是那位大人亲手所写的。
那位大人,根本没给轲比能送过任何书信。
这张羊皮纸上的内容,是轲比能自己所写的,手书上的印信,也是她亲手仿冒的。
其目的,就是为了震慑住,今天兀鲁托拉那帮人。
让那些人乖乖认输,听从自己的命令。
想起刚刚,她们对着那份手书,毕恭毕敬的态度,轲比能就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
她那张阴沉的面孔,嘴角微微上扬。
深邃的眼光中,满是嘲弄与讥讽之意。
她们也不想想。
凭自己的身份与地位,何德何能能得到那位大人的手书?
她与那位大人之间。
犹如萤火之光与皓月之辉。
无可相比。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得到那位大人的重视,并亲自写信给自己?
事实上。
她之所以会知道那位大人将要南下的消息,是她派在北边的探子,日夜兼程回报给她的。
因为那位大人此次行事颇为隐蔽。
草原上有很多部落都不知道,那位大人将要南下的消息。
那个将消息送回来的探子,也是借着些蛛丝马迹,并买通了王帐几个侍卫,才好容易得到了准确情报,将消息送回。
为此,她一路上还跑死了好几匹马。
不过与这个消息的重要性相比,几匹马的损失可谓是微乎其微。
正是因为轲比能抢先一步知道了这个消息。
她才能先一步于众人,举行誓师会盟。
将周边几个部落势力全都拉拢到自己帐下,为自己征战。
不过她也没想到。
事情会进行的如此顺利。
她将那份手书拿出来的时候,兀鲁托拉几个,连怀疑这份手书是假的的念头都没起过,连简单的确认都没有进行。
直接当场对着手书跪拜,表示自己会严格遵守上面的命令行事。
可见,那位大人在鲜卑人当中,拥有着怎样的权威。
而胆敢假冒那位大人的手书,以此欺骗兀鲁托拉几人的轲比能,她的胆子,也可谓是大到了天际!
她在帐中自酌自饮。
帐外的鲜卑人,也因为轲比能的命令下达,而闹翻了天。
部落中所有战士都沸腾了起来。
她们载歌载舞,期待着明日快些到来。
作为东道主的古力,今日也难得大方了一次。
她下令宰杀牛羊,将部落中所有的奶酒都收集起来,为此次将要南下的战士壮行。
有不少喝昏头的鲜卑勇士,直接跨着大步,随手拉起从自己身旁走过的少男少夫,将他们带到一旁,脱下裤子,开始干起正事。
有几个鲜卑勇士因为同时看上了一个鲜卑男子,而互相角力,胜利者才能得到与那名鲜卑男子共度一夜的资格。
当晚。
草原上火光燎天。
整个部落的喘息、叫骂、淫靡之音,久久不能平息。
她们大多都只休息了两三、个时辰,有的甚至一夜未睡,将她身旁的鲜卑男子都快要榨干了。
但她们面上却不见丝毫疲惫之色。
一个个生龙活虎,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她们提刀上马,在部落前方的一块空地集合。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以轲比能为首,各个部落的首领皆骑着骏马,出现在了队伍面前。
轲比能驾马而出。
她招了招手,没有什么豪迈的出师壮语。
她只是简单发出一声。
“出战!”
两千鲜卑人,以最为原始的嘶吼声来回应她。
吼声响彻云际。
几乎要将天上,那朵刚聚集起来的巨大云朵都给击碎。
呜呜呜——!!
骑手吹响着号角。
两千铁骑奔腾而起,她们以杂乱的队形在草原上奔驰着。
浮尘卷起。
其目标,直指南方的居庸关!
………………
此时此刻。
在南方,那条直通往居庸关的山道上。
一支不足百人的队伍终于到达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
当先少年从马背上跨下,忍不住痛呼一声。
“哎呀,胯下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