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志山、鲍冲在“二叔”的引领下赶赴山中追击沐志一行八人。范立夫集团其余的头领又召开了会议。
“老六说的有道理。造反是死罪!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所以,没人愿意加入我们。除非.......正如老六说的那样,不造反也是个死!同样是死,他们就愿意加入我们博一条生路了!”自从一开始支持了吴缘之后,姬士玉在支持吴缘这条道上准备走到黑了。
“那这样的话,事情就难办了!山南穷人虽多,但大部分人还没被官府逼到不造反就得死的地步!就是咱们自己吧,要不是冲动之下砸了老王爷的坟墓,不造反,也不是活不下去啊!”范立夫说。
“大哥,被官府逼到不得不反的人当然不多。”姬士玉看了一眼吴缘,从两人的眼神交流中可以看出,他们之前是交换过某些意见的,“其实,不一定非得是官府把人逼到不造反就得死的地步啊!”
“士玉,你的意思是......”范立夫一时没明白姬士玉到底要说什么。
“大哥,带着白老三去山里的那位二叔,他犯了命案,只能加入我们死中求生。但是,他并不是被官府逼到这个地步的......”
范立夫点点头:“他是被那位叫沐志的逼着杀了人......”
姬士玉阴险地一笑:“其实沐志这种事,我们也可以做!”
“你的意思是,我们去逼人杀人?然后,杀了人的人无路可走,只能选择加入我们?”范立夫皱眉,摇头,“这太不可思议了!我们逼他们杀人,那我们就成了他们的仇人。他们只怕会跟我们干起来......甚至,在我们逼他们杀人的时候,他们就会直接反抗我们!”
姬士玉看着范立夫的脸,胸有成竹地说道:“大哥放心。您担心的那种情况不会出现的。沐志逼那位二叔杀人,他反抗了吗?拒绝了吗?”
范立夫思索着姬士玉的问题,缓缓回答道:“没有!”
“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谁都懂的!在全副武装的我们面前,这些被逼迫的人敢违抗我们的命令?我们也是会杀人的!再说,我们会给他们选择被杀死的对象!就是像恶霸薛天这样的土豪财主!百姓本来就恨他们了,只是害怕官府追究责任,将这股恨意藏在心里,敢怒不敢言而已!现在杀了这样的恶霸,本来就是顺应百姓的心声,我们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姬士玉向范立夫描述自己的行动方案。
“可我总觉得事情还是不妥。我们现在人数虽然少,但兄弟们都是齐心协力的。现在忽然会多了一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人加入进来,这些人当中肯定还会有因为受到我们的逼迫而对我们心怀怨恨的人......这人心不齐的队伍,不好带啊!”范立夫还是心有担忧。
姬士玉望着范立夫一笑:“大哥,这一点,我跟老六也琢磨好了。归根到底,我们是为穷人谋利益的队伍!只是,他们因为害怕强大的官府,或者干脆对我们的宗旨不了解,所以不敢或者不愿加入我们。这些人加入之后,我们会教化他们啊!让他们理解我们,认同我们,并最终变成我们!毕竟,我们真的是为他们好的!”
范立夫沉思。
姬士玉又烧了一把火:“大哥,除了这个方法,我们还有别的方法吗?官军正在北方行动,一股股反抗武装被官军逐个歼灭。早晚会轮到我们的!我们现在只能想尽办法壮大自己的实力,不管用什么手段!至于这种手段可能之后引起的麻烦,现在真的无暇去考虑了!时间不等人啊!我们可是砸了老王爷坟墓的人,难道还能指望王爷赦免我们吗?”
范立夫闭上了眼睛一会子,然后又睁开。他下定了决心:“好!就按照你们说的这个办法去做!只是,这种逼迫人的事情最好还是由一个人来做为好!这种事情会招来仇恨的。这种仇恨最好固定在一个人身上,而不是让我们整体遭遇仇视!必要的时候,我们还可以舍车保帅......”
说到这里,外面一阵喧哗声。有人来报:“三当家的和四当家的去山里把坏人抓回来了!八个坏人,一个跑掉了,一个被杀死了,被捉回来六个!”
范立夫赶紧带着头领们出去迎接。
白志山和鲍冲脸上带着微笑:“大哥,这次出去运气不错!捉了六个人,还拿到了他们偷走的张府的财产!”
有人将财物和六名坏人押了过来。
“老三老四,你们来开个会。我们在讨论一件重要的事情呢。事情也差不多定了,但我还是不放心,想听听你们俩的意见。姚立,你把这些人带下去吧!”范立夫看过人和财物,一边招呼白志山和鲍冲进去开会,一边挥了一下手让姚立把捉到的人带走。
范立夫他们打薛府的时候,薛老爷让管家带了几个人在阵前杀掉。姚立就是侥幸存活并加入范立夫集团的其中一位。这人死里逃生,自然拼死报效,几次打仗都非常勇敢,因此被头领们提升为队长。这次去山中捉沐志等人,姚立也被带了去。
但沐志理会错了范立夫的手势,将他的挥手解读成了“砍头”。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跪倒在地上向范立夫求情:“这位头领,不要杀我!我跟你们也是无冤无仇啊!你们不要杀我,让我干什么都行!”
本来没有杀心的范立夫被沐志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赶紧让姚立把人带走了。但沐志的举动被姬士玉看在眼里。
“大哥不是要找个人来做得罪人的事,成为吸引仇恨的靶子吗?这个人合适啊!”姬士玉想。
接下来,沐志等六人果然得到了活命的机会,而且还似乎被委以重任了。在以后的日子里,每逢打下一处财主的府邸,范立夫他们都要召集本地民众瓜分财主的钱粮和土地。当然,重头戏在沐志那边。他们会让群众用血腥手段打杀财主们。沐志这群流氓无赖在这方面很有一手,百姓都怕他们,不得不顺着他们的意志用武力报复这些已经被掀翻在地的富人。之后,他们就不得不加入范立夫集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