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阳宇面沉如水,瞪眼瞪了半天,一拍桌子,怒道:“是谁想出的馊主意?是不是你宫寂?”
宫寂一哆嗦,弱弱地用奶音说道:“父皇,儿臣……儿臣只是想去参观一下呀,先生让我们画地狱图,我想半天才想出这个好主意的!”
宫阳宇又是一拍桌子:“谎话连篇,司徒先生都跟我说了,他是让你们画一幅图,一幅图!你小子哪只耳朵听的地狱图?”
仨小孩儿傻眼了:“啊?”
宫寂眼珠一转,说道:“父皇,是我们听错了吗?那也不能三个人同时听错吧?”
宫阳宇气的眉毛都竖起来了,大声训道:“还敢狡辩!要不是我凑巧去听了那堂课,说不得又被你骗了!以前的先生是不是也这样被你赶走的?说!”
宫尘冰这时笑眯眯接话道:“父皇,您去听我们的课啦?”
宫阳宇瞬间像被定格,缓了口气,说道:“父皇是路过!别想耍滑头!你们三个都给我去冷宫呆三天!飞将军,带他们去!”
门口站着的御林军统领飞星恨将军,进来应了声“是”,然后严肃地带着三小儿出去。
出去之后,在路上,飞鹏跟他老爹说:“爹,能不能给我们准备点儿衣服啊,晚上太冷了。”
飞星恨胡子都吹起来了:“不能!你这孩子,身为臣子,不知道劝谏皇子和郡主吗?你也不知道拉着点儿啊?现在什么心情啊?就知道一起受罚!滋味不好受吧?给我忍着!让你小子涨涨记性!”
宫寂直翻白眼说道:“飞叔叔,您是想训我就直接点儿,飞哥儿,那可是什么都没做错,他一直拉着我俩来着!只不过嘛,双拳难敌四手呀!”
宫尘冰扑哧笑出声来,说道:“你别说了,飞将军怎么敢打你,你这就是得寸进尺!”
宫寂说道:“你也是主谋,别想往外摘!对了,还是你撺掇我,我才去的,都怪你!”
宫尘冰急了,说:“我什么时候撺掇你了?我撺掇得动吗?明明是你自己死活要去!”
宫寂:“宫尘冰!你个不仗义的,下次不带你玩儿了!”
宫尘冰说:“哼!谁稀罕呀,不带就不带!”
后面的飞鹏和飞星恨父子俩对视一眼,都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飞星恨反应过来了,大巴掌呼在飞鹏头上,口中训道:“老子叹气,你也跟着学!啊?我让你学,你才多大点儿就叹气!啊?”
飞鹏捂着头,赶紧往前跑,可是怎么跑得过,最后还是挨巴掌,他口中直呼:“别别打了,爹,我再也不叹气了,哎哟,疼啊!”
这一幕逗乐了在前面看戏的宫寂和宫尘冰,也逗乐了在宫殿台阶上方的宫阳宇。
后来,宫寂和飞鹏各自担起责任时,回想起这一幕,是那么的温馨,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就在三个小孩儿受罚的这三天,塞北胡人掀起了一场空前浩大的战事。
原本驻扎在北地边疆的张石将军兵败被擒,敌军仿佛早有预谋,擒住张石的第二天,驻扎在西南边陲的王柱山老将军也兵败被擒,接着是东北边境的林海星将军,然后是东南边境的朱常在将军,短短三天,四方边疆的四位将军不是重伤就是被擒,兵力损失不可计数。
副将和众位裨将们不断收缩兵力,仍被打得步步后退,现在只靠堡垒和战略险地的地利苦苦支撑。
三天来宫阳宇仿佛老去了十岁,他不断调兵遣将去支援四方,可还没等人到位,就传来人已身死的消息。
可是宫阳宇还是不肯放弃,这是祖上传下来的江山,这是他的江山,是他们宫家守护千年的江山,绝不可放弃!
宫阳宇不肯放弃,可是朝堂上已经分为两派,主战派和主逃派。
武将们虽已少了三分之一,但仍旧主战,纷纷请战,个个慷慨激昂。
文臣们则比较乱,有主战的,有主和的,还有不表态的,随大流的。
已是第四天,宫阳宇在朝堂上,面色严肃地让朝臣们不要再争吵了,都拿出个对策来。
朝堂寂静下来,这时宫人报三个小孩儿立在宫殿下求见。
宫阳宇忽的想起什么一样,宣他们进殿了。
宫寂这时也有模有样,他如今七岁,三人正襟行过礼后,宫阳宇说:“平身吧。寂儿,你们三个过来做什么?不准胡闹,若没什么要紧事就回去吧!”
飞星恨两眼担忧的看着幼子飞鹏,唯恐听到什么惊人之语,连累自己儿子再次受罚,这次出来好像又瘦了点儿,这样下去可怎么行,以后不会变成病殃子吧?
宫阳宇也是内心忐忑,但他还是决定给小儿子一个说话的机会,毕竟他已经做了那个决定!
只见宫寂一扫往常的毛猴子性子,一本正经回道:“回父皇,儿臣想去边疆效力!”
宫尘冰和飞鹏也紧随其后,说:“回父皇(皇上),儿臣(臣)也想去边疆效力!”
宫阳宇愣了,飞星恨愣了,满堂朝臣愣了,殿外的宫人也愣了!
宫阳宇率先反应过来,怒拍桌子:“胡闹,你们三个小屁孩儿,不但擅进朝堂,还敢胡言乱语,这大殿上是让你们撒野的地方吗?!”
飞星恨赶紧出列,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高呼求情:“皇上息怒,他们三个都还小,童言无忌呀皇上!请皇上息怒!”
主战派也赶紧劝。
主和派却闭口不言,好似个个都被扇了一大耳刮子一样。
宫阳宇被劝了半天,火气才消下去一些,顺势说道:“好吧,看在众位爱卿的面上,就不与你们计较了,不管怎么样,你们忠义之心可鉴。”
说完,宫阳宇不再盯着跪谢的三小儿,而是对着大臣们继续说道:“既然垂髫小儿都敢去边疆,那朕自然也不能求和。这不仅是我的江山,也是百姓们的江山,更是在座诸位爱卿的江山。我们若都退了,那还有谁能保护我们的家人,还有谁能去保护我们治下的百姓们哪!”
“朕决定了,御驾亲征!”宫阳宇一挥衣袖,霸气侧漏地立下了flag。
朝臣们一听,都慌了。
将军们纷纷请战,就为打消供宫阳宇的念头。
文臣纷纷劝道:“皇上,将军们替您出战即可,不必非要御驾亲征呀,你走了,谁来主持大局呢?”
“是啊,是啊,粮草调度、兵马征集、各地民众躲避位置的选择、安抚百姓、修建防御工事等等多种公务,这些都需要您坐镇主持啊!”
“对对对,否则将士们用命,却被后方琐事而耽误导致贻误军机,那可怎么办啊!”
“皇上,请您坐镇皇城,以安民心!”
“请皇上坐镇皇城,以安民心!”
宫阳宇为难地直拍桌子,后来直接站起来,走来走去,左右为难。
这时左丞相好像想到了什么,赶紧出列禀道:“皇上,你还未立太子,不如立下太子,以此事来安抚民心!”
右丞相一听,立马吹胡子瞪眼,也赶紧出列,大声说道:“你啥意思?立下太子就可以御驾亲征了吗?简直不知所云!皇上春秋鼎盛,立太子也不该在这时候!你是在咒皇上吗?再说了,现在我们谈的是战事!不是立太子的事!”
左丞相一梗脖子,也吹胡子瞪眼了:“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立下太子就可以御驾亲征了?亲征之事,皇上早已有决定了,现在立下太子,不论是代皇上亲征,还是坐镇皇城,都可以安民心!哪怕太子什么都不做,立下太子,百姓就会安心很多,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惶惶不可终日!这是安抚民心之道,也是理所应当之事,你急个什么?!”
左丞相把右丞相气了个半死,右丞相憋的脸通红,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反驳出来啥,重重地冷哼了一声就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了。
左丞相见此,如同骄傲的公鸡一样扭过头,继续向皇上禀道:“禀皇上,臣请立太子!”
左丞相一派的朝臣纷纷附和。
“皇上,请立太子!”主和派立马附和。
“皇上,请立太子!”主战派也反应过来。
“皇上,请立太子!”众朝臣齐声请求。
宫阳宇端坐在上,深叹一口气,说道:“左丞相,立太子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左丞相严肃的说:“禀皇上,臣请您立下太子,只要立下太子,民心至少比现在稳定一倍!”
宫阳宇不再开口,沉思片刻,说道:“那就立吧!自古立嫡立长,我朝幸甚,大皇子既是嫡出又为长兄,为人甚有贤名,立身正,忠且直,少即聪慧,是为本朝太子当仁不让之选。众卿觉得呢?”
与电视剧里完全不同,这里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何况这时立太子,是所有人都会赞成的,别说是大皇子既嫡又长,还那么优秀了,就是他名不正言不顺还草包,都不会有人反对的,就算草包一点,无非是下面的这些朝臣们多提点两句,多做一点而已,难道不是吗?
果不其然,众朝臣全无异议,恭敬行礼道:“皇上英明,臣等附议!”
于是大皇子宫寒便被立为太子。
随后,宫阳宇又昭告天下,举办了立太子仪式。
在这期间,兵马和粮草调动不停,征兵和练兵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