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恶意泄露我的个人隐私,让我前前后后损失近千万的家伙,找我又有是什么事?”
车上,秦酒黎没有显露出太多的惊讶,反而异常平静。
“前因没时间细说了。就结果论,我希望你能保护马丽亚教堂的海克丝修女!”
“连自己的老婆都没法保护的失败者,凭什么命令我?你还有跟我谈的筹码吗,崔先生。”
这时,电话那边沉默了。
不难听出,崔的声音中带着痛苦与无奈,他看上去的确走投无路了。
“我不只是一个人,我的身后有雇主。如果你能保护玛姬的安全,我可以将我知道的一切供出来。你也很讨厌被人在暗处盯着吧,不然也不会花这么大力气去找我了。”
“说的没错,Mr崔。那么我现在是否可以询问一下,到底是谁会去伤害玛姬小姐呢?”
“是...就是我的雇主。”
崔思量再三,还是开口了。
而听到了这句话,秦酒黎则露出了一副自信的笑容。
“崔先生,我不喜欢咄咄逼人,那样很不绅士。但你的态度实在不像是个老实的合作伙伴。你的雇主为什么要追杀你那个阔别多年的妻子,难道是因为你没有好好给他加班?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崔先生。否则无法进行风险评估的合作我是不会接的。”
无论是立场还是谈判技巧,都是完全一边倒的势态。电话那头的崔又陷入了一段短暂的沉默,但秦酒黎却一点都不急;因为对于崔来说,现在是自己爱人的生命倒计时,而对于秦酒黎来说,则有大把时间可以耗。
“我的妻子,她有作为失魂者的特殊性。本来,作为我跟那个雇主的交换筹码之一,就是将我被劫走的妻子救出来。但是我知道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在救出行动的当天我通过在安全系统上留的后门,控制了监狱外围的哨戒炮和隔离门,让我的妻子得以单独逃脱。那之后他们就一直在找玛姬...”
“为什么现在才找我?你的妻子跑出来有段时间了。”
“路易死了。我刚看到新闻,路易死了...”
电话那边的崔听起来很悲痛,他解释道。
“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他曾经帮助过我流亡——哪怕当时副都心已经没有人愿意正眼看我了,在这座可恶的城市里我能相信的只有他了。我通过加密频道告诉过玛姬,让她逃脱后就去找路易。是我害了他...恐怕我的雇主已经从路易的手里得到玛姬的下落了。求你了,一定要保护好她!”
“说得好,崔先生。你感动到我了。”
然而,话锋一转,秦酒黎又说道。
“但你没法自证,这一切完全可能是你们设下的一个圈套。更何况,哪怕是真的,我也犯不着为了知道你雇主的身份,就挺身而出去拯救一个坏我风评、让我间接损失近千万的、仇人的妻子。”
“那间学校不也是你的产业么?!”
“我名下的产业很多,就像想要我命的人很多那样。若马丽亚教堂发生什么意外,我完全可以把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推给那群排斥旧都心、反对‘通行证’法案的极端分子。这能为我迎来同情和风评,更能为我的好兄弟霍克·布莱恩在下次选举中拉到选票。”
“你不是人!”
“我才是人。别忘了崔先生,若你们当时的舆论攻击成功,我将变成过街喊打的老鼠,我会失去很多。想用道德去约束别人之前,最好先看看自己是否有好好遵守。”
“我曝光的都是真事!”
“墙倒众人推,你开了头,也许有守规矩,但他人可不会。如果我没记错,在那场舆论危机愈演愈烈的时候,甚至有人把四年前的火灾也‘归功于我’。”
握着方向盘,秦酒黎带着胜者的笑容,拐下高架桥,并说道。
“崔先生,现在早就不是个违反道德、其成本太低的时代了;这是个遵守道德、其成本过高的时代。与其打算用那番话感动我,不如掏出更多的诚意。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你的诚意足够时,我自然会满足你的要求。”
这次,是崔沉默时间最长的一次。
他思考了很久,仿佛下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你能保证,在收到这份‘诚意’后,可以让玛姬继续在那所学校工作,并且不干扰她的生活吗?”
“我保证。”
“我的妻子...玛姬,她作为失魂者的特殊性...是可以生育。”
闻言,秦酒黎瞳孔一缩。
很明显,他听到这席话之后,也是受到了相当的震撼。
所有的失魂者,包括爱丽丝在内,都是无法生育的——这点秦酒黎来到深海后不久便知道了。也正因此,两人平时可以玩得那么肆无忌惮。
然而,觉醒能力时具有相当随机性的失魂者,一直无法真正地取代现代武器,成为一次新的“工业革命”。他们之中有相当强大的个体,但大多数却只是身体机能方面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强化,亦或是觉醒了一些可有可无的鸡肋能力。
但若有了可以生育的失魂者,那么将意味着优秀的能力将不再是独一份,它也许能够通过遗传赠于下一代,甚至能够进行有计划的选择性育种!
“崔先生,我感受到了你的诚意。玛姬小姐的安全由就交给我吧。”
◇
天空昏暗,黑云压城。
教堂西侧,穿着修女服的玛姬·海克丝正拿着锤子,站在梯子上修补着因为上了年头而老化的窗户。而在她的旁边,一名小女孩将满是钉子的小盒举过头顶,似乎是想要多少帮上修女的忙。
“我说,你就算这么帮我,也不会记分的。”
在这里学习的孩子们并非像是普通学校那样,将全部精力投入到课程中,而是“半工半读”。他们每天上午上课,下午则按照单双日分批在教堂内劳动。根据所承担劳动任务的困难程度,老修女会统一记分,而这些分数则可以按比例转化成一定的钱财。然而,教堂虽大,但却住着上百人,并没有那么多工作可以分配下去;因此稍大的孩子则会在休息时去外面找工打,除了赚的更多以外,也能够将工作的机会让给小一些的孩子。
之所以采取这种制度,除了劳逸结合外,更多的是为了响应“通行证”的制度。这样连续不断的参加工作,才能保证这些孩子在三年后可以申请“通行证”。
当然,也偶尔会有像玛姬修女旁边的这个小孩一样的家伙,会主动干些没有利润的活计。这孩子恐怕是修道院中最小的那批,对于玛姬有着格外的依赖感。
“哎、算了。把那边的小锤子递给我,这把太大了。”
玛姬知道赶不走这个粘人的孩子,便也索性让她留在了身旁,一边修窗户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小英你以后想要做什么啊。”
“想吃点心。”
“不、我说的是更久远的,比如十年以后。”
“还是想吃点心。”
听到这回答,玛姬反而笑了。她从小便很精明,而且处变不惊,年幼时便被家中的大人说十分“懂事”,甚至“懂事”的有些老成。玛姬一直将这当做自己的优点,但现在看到旁边这孩子傻傻的样子,倒也感觉不坏。
既然以后不可避免的会变得复杂,那么在童年时单纯点又有什么不好呢。
“除了吃点心,你还想做什么?”
这下,玛姬似乎把孩子稳住了。
小英思考良久,仿佛在面对一个人生中的重大决策那般慎重。不、也许对于现在的她来说,这就是她的世界中的重大决策。
“我应该会去找我妈妈。”
小英抬起头,给出了答案。
她的语气中带着笃定,不容他人反驳。
“额...为什么?我听老修女说你的父母不负责任的把你丢在了这,自己却跑了。这种人不见也罢吧。”
“我就想见!”
小英的回答依然充满了决心,而玛姬则叹了口气,放弃了自己的劝说。
“那就按照顺序吧。梦想要一个个实现,先找到天下最好吃的点心。哎、对了,今天老修女带着大家去参观饼干工厂,你为什么不去?”
突然想起这茬,玛姬问道。但旁边的小英却不作答,只是把锤子递了过来。
无人的大教堂失去了往日的喧闹,变得异常冷清,而窗外的飞雪则更是加重了这一气氛。
忙活了接近一小时,终于把窗户修好,让寒风再也透不进来。玛姬擦抹掉额头上的汗珠,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走吧小英,今天恐怕食堂不开门,我给你弄点吃的。”
“好!”
小英的答复声音很大,仿佛这是对前来帮忙的她的最好回报。
然而,正当玛姬从梯子上下来,在窗沿旁边整理维修工具时,一个陌生的身影映在了玻璃上。是一名年轻的女孩,穿着一件黄色卫衣,看上去十分安静。
“你是哪个班的,我好像没见过你。”
玛姬刚想走上前去,却发现了什么。那女孩没有右臂!玛姬虽然不保证认识所有的人,但绝不可能不记得一个有如此明显特征的孩子。
而就在这时,黄衣少女沉静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
“找到你了,‘黑山羊’。”
她的茶色短发迅速变白、变长,如同藤蔓般落在地上,生根、发芽。而她的背后则随之出现两个巨影,左边像鱼、右边像鸟。
这时,玛姬知道对方的来意了。
“快跑!”
抓起旁边还在因这异像而满脸好奇的小英,玛姬撒腿就跑。
她知道,追兵来了!
自从借着路易·马斯特的关系来到这里工作,她一度觉得自己得到了救赎,哪怕付出那种代价,能像现在这样活着也是值得的。
做一份普通的工作,做一名普通的公民。在近处看着小英、以及其他孩子慢慢成长,也许多年以后他们会出人头地,也许会有人愿意再回来这座修道院陪自己聊聊天。
虽然这种生活仅仅持续了几个星期,但对于玛姬来说却是治愈这五年来非人待遇的良药;她甚至有时会怀疑,这五年来所经历的一切,是否只是一场噩梦。
然而,真正的噩梦是不会骗人的。
每天晚上,玛姬都会梦到那些来自“监狱”中的追兵,他们野蛮地闯进来,将这里一切的美好燃烧殆尽。
“跟紧我!”
玛姬脸上的慌乱很快变成了决绝,她有了必死的决心——哪怕死也要把小英送走!
两人从别馆二楼的走廊跑到主厅,那里是大教堂,三楼以上布置的错综复杂,也许可以绕开后面的追兵!
空中走廊很长,要足足一分钟才能走完。那前方的入口就犹如终点一样,闪着自由的光。
“玛姬阿姨,我...”
小英到底只有五岁,这种运动对于她来说实在是太剧烈了。
玛姬稍作由于,直接背起了小英,继续奔跑。走廊已经走完了三分之二,而后方那个身体异化的黄衣少女则还未出现。
抖动的视野中,终点仿佛在向二人招手。
“小英,抓紧了!”
感受到背上的小手松动,玛姬大声喊道。
也许是处于恐惧,也许是处于紧张,也许是出于马上就能进入暂时的安全区、而产生的劫后余生的喜悦。
玛姬哭了。
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眼角的泪在止不住地往下流。
然而,也许那些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真正的原因,是玛姬那紧绷的神经终于崩溃了。
这背叛了许多,经历了许多才换来的祥和日常,马上就要碎在眼前,而她却无能为力。多日以来折磨她的噩梦,正以最真实、也最魔幻的方式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玛姬从来不知道,失魂者还能召唤出来那种东西。
虽然她自己同为失魂者,但除了身体上的异化,以及体能稍有加强外便没再获得过其他益处。相比之下,身后那个夸张的追兵,简直如同天神。
“该死的东西...”
在玛姬即将要跑完空中走廊时,她从玻璃中嫖见了那条大鱼的影子。
但是已经太迟了!
一个箭步跳到属于主厅的区域,玛姬利索的将隔离用的卷帘门拉了下来!紧接着,把卷帘门后的铁门也关严实,扣上了一把大锁!
“呼...呼...”
玛姬崩溃了。
她眼角的泪止不住地向下流,巨大的压力使她不知该如何表达,怎么发泄。
哪怕是作为失魂者,她的战斗能力也不过是中等偏下的水平;她知道自己根本抵不过那些想要来抓自己的人,不论是当年那个和服少女,还是身后那名黄衣女孩。
不如说,现在的情况比当初更糟糕。五年前,玛姬起码将小英安置到了远离危险的地方,而现在她就在自己身边!
“我...”
我错了吗...?
看着毫无动静的铁门,玛姬的心中突然冒出了这样一个声音——我错了吗?
她知道,甚至能幻想出这脆弱铁门被撞开的那一刻;本来,这应该是为她们母女俩营造逃脱时间的最后一道防线,但自从踏入主厅停下脚步的那一刻,玛姬却没有再跑。
她崩溃了。
就在这停下的、留给她思考的一瞬间,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崩溃了。她想承认失败,由于那堆积成山的痛苦记忆,她不想再跑了。
“果然,当初就不应该要求来这...”
也许,当时忍耐住见小英的想法,现在就不会落得这种局面。
如果当初要求路易·马斯特给自己安排一个别的身份,起码小英在这里的事情不会暴露。
陷入了自责旋涡中的玛姬跪下了,她被什么无形的重物压住了,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现在的她早就失去了昔日的那份处变不惊,变得敏感而脆弱。
而就在这时,一只小手伸了过来,轻轻地擦拭着她的脸颊。
“阿姨,你哭了...”
小英无心的声音有如一道光,带来了救赎。
玛姬惊讶地看着这只从背后身来的小手,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现在还不是倒下的时候!
顿脱群思,玛姬像是被注入了能量般站了起来。无论结果如何,现在她都应该逃!
“小英,谢...”
但现实终究是残酷的。
话音未落,这份向着生的光芒在玛姬心中燃起还不足一秒,便被扑灭了。
世界如同玻璃般被打碎了,玛姬也因此,得以窥探现实到底是什么模样——她们两人一步都未跑出,还待在别馆,待在那扇刚修好的窗户旁边。
而黄衣少女则已经来到了面前,看着她们俩一言不发。
“我...”
眼神变得黯淡无光,玛姬的心如同坠入了沙中。
“我跟你们走...”
本以为自己已经崩溃了,但在那之后却总能迎来更绝望的事实。现在的玛姬犹如踩进了流沙,等待她的并非像跌破了一层又一层的玻璃地板,而是坠入永无止境的深渊。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跌破”时的阵痛了。
现在她只相信一件事——每一秒,都会比上一秒要来的糟糕...
她扯开了小英的手,将她粗暴的放在了地上,然后冷冷地说到。
“走吧,我已经受够了。”
见状,黄衣少女皱了皱眉头,想说点什么,却又止住了。
但这时,另一个人自空中走廊的入口处走到了别馆来。
来人也是一名女性,身高极高,保守估计超过一米八;惹火的身材上照着一层黑色皮衣,高跟长靴上的皮扣几乎排满了整个小腿侧面。她有一头如三十年代美国明星般的金色大波浪,背后背着一把反器材狙击枪,手中握着一把散弹枪。
“哟、千景,你这边已经搞定了?哼哼、明明就是家学校,外面的守卫倒还都有点本事。我本来以为我这边会先完工的。”
接着,她走上前来,打量着地上母女俩,轻描淡写地说道。
“那就都带走吧。”
“我根本不认识她!”
“别跟我开玩笑了,玛姬小姐。她是你女儿,五年前就寄养在这儿了,我们早就知道。”
这次,身穿黄衣的千景没有继续沉默,她打断了金发女人那看起来准备长篇大论的势头,开口道。
“玛丽安,我们该走了。”
“我知道我知道,看你急的。”
终于,玛姬沉到底了。
哪怕在这绝望的流沙中,她还是沉到底了。女儿是她的底线,若连小英都保护不了,那便再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孩子,把眼闭上,不要看。”
吩咐小英转了过去,玛姬解下了修女服的头巾。在她的脖颈与下巴周围,似乎留着什么青色的很近。而很快,随着玛姬的身体膨胀,那些留有痕迹的地方便开始长出旺盛的毛发。
眨眼之间,一头高有五米,肌肉与獠牙中透露着杀伐气息的狼人便出现在了别馆中!
若是普通人看到这种生物,哪怕仅仅是远远地看上一眼,恐怕都会吓得使劲。然而可悲的是,不论是黄衣的千景还是金发的玛丽安都并非普通人,他们是深海食物链最上游的存在;看见这强壮的狼人,她们两个仅仅是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
“嗷——————”
玛姬不顾一切的扑向千景,但当她的利爪挥到对方的头顶时,从后颈传来的剧烈疼痛却让她身体不受控制的乱颤!
玛丽安手中的散弹枪此时已经变形为一把刺刀。她一米八的身高在五米的狼人玛姬面前也显得有些“娇小”。
但即便存在着如此巨大的体格差,来自玛丽安的攻击依然准确而致命。削铁如泥的利刃穿过肌肉铠甲,直刺玛姬的脊柱骨。哪怕利爪再往前半米就能打到千景,但这来自神经的、不可抗拒的疼痛却让她无法在发动攻击。
“玛丽安,你做过火了。”
千景站在原地,冷脸提醒道。
“有什么关系,那边不是还有个小的吗?”
这时,玛姬突然剧烈的抖动了起来,似乎想要把背上那位黑色的猎人甩下去。但可惜的是,玛丽安经验老到,这种程度的摇晃对她来说甚至不如坐旋转木马来的刺激。
她扣动扳机,化作了刺刀的散弹枪射出灼热的弹丸,深深地嵌入了玛姬背后的肌肉中。但这几乎休克的疼痛还是没能让这个庞然大物停止活动,反而越来越猛。
“切、真麻烦...”
似乎玛丽安也终于玩够了,她从腰间掏出一支铜制的注射器,针孔恐怕有五毫米那么粗!随着这一针不知名的药物打进去,玛姬终于安静了下来。
她不甘心地看着小英的方向,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
“千景,这一针的钱得记在你的账上。用你的能力应该能轻松让她安静下来吧。”
从狼背上下来,玛丽安抱怨道。
然而作为她的伙伴,千景却若有所思。
“行啦,走吧。我抗这个大的,你去管那个小的。你知道的,我不擅长应对小孩子。”
玛姬失去意识之际,她看到了千景正走向小英,而后者还依然听话地面对这墙角。哪怕身后发生了这么多可怕的事,还是没有回头。
“欺负弱小很好玩么?”
这声音不大,却宛若惊雷。
还不等千景与玛丽安两人做出反应,那扇刚被修好的窗户便被一脚踹开。
玛姬本来快要失去的意识也因这一变故又清醒了些,她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破窗而入的人。红色的和服在空中散开,如同一只展翅的大鸟。与五年前在列车中一模一样,她甚至不曾变老!
咔哒一响,两只木屐先后落地。
爱丽丝轻松的站在场中,看也不看旁边虎视眈眈的两人,自问自答到。
“反正我觉得很好玩。”
这次,她并没有像之前那般散漫,直接将手扶在了刀柄上,高声宣布道。
“识相的话快滚,不然别怪我以大欺小!”
然而,眼看到手的猎物被夺走,作为入侵者的两人哪能这么轻易放弃。
见状,爱丽丝也挂上了一丝自信的微笑,将双眼紧闭,第一次在出刀前便握住了刀。与普通拔刀时将身体重心下移的姿势不同,她仅仅是站在了那。
沉静如处子,双脚一前一后,像是每天清晨出门时那般自然。
“哼哼...这倒也是个难得的机会。”
玛丽安的笑容中不无恐惧,而千景则更多的是懊恼。但不论如何,两人还是发起了攻击。
左边的千景驱使“鸟”与“鱼”攻击;而右侧的玛丽安则一甩枪,将其变为刺刀的模式,冲了过来。
面对如此阵仗,爱丽丝却不慌不忙,甚至没有抽刀。
“我说过吧,会死的我,才是最强的。”
她睁开双眼,长发无风自动,振袖如蝶翼。
刹那间,以她为圆心,无数刀光闪过,万仞似海中鱼群!
扩散!
聚拢!
切割!
千景的“鸟”跟“鱼”几乎在进入这刃的立场的一瞬间便被瓦解了,而另一边玛丽安则更惨,肉身进场的她还没来得及意识发生了什么便化作了一摊血水!
“不自量力!”
爱丽丝将手自刀柄上松开,而后却又不禁皱起了眉头。
她的世界也小小地碎了一块,玛丽安并没有死,她逃走了。而另一边的千景也早已不见,恐怕在最开始时她就只留下了“鱼”跟“鸟”,那个“她”不是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