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何人在此殴斗?!”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喝。
围观弟子一听这声音,赶紧散去回到自己桩位。
只见冯山领着两名执事,正踱步往几人这边走来...
刘诚一见冯山,仿佛顿时有了主心骨,疾步迎上去。
刘诚可怜兮兮的将鲜血淋漓的手掌伸到冯山面前:“冯师叔,你看!林纵一言不合就将我伤成这样!请师叔主持公道!”
刘诚倒打一耙,周围不少弟子面露鄙夷之色。
冯山目光瞟过刘诚掌心,心下微惊但面上却不露,冷声质问:“林纵,这可是你所为?”
见到冯山出现,林纵已心知是怎么一回事。
刘诚若不是冯山授意,冯志不在,绝无道理豪无缘由的跑来挑衅自己。现在是午膳休息时间,按理冯山应在自己的院内,就算有弟子前去禀报,也绝不可能来得这么及时!
“林纵,你可知除非宗门会武,否则严禁宗门弟子间私下打斗!你不仅殴斗,竟还对同门师兄出如此重手!如今你还有何话好说?”
林纵知道自己是入了冯山精心布下的局中:
倘若今日任由刘诚欺辱,自己必定从此沦为笑柄,被宗门弟子耻笑!若是自己忍耐不住出手,冯山就用宗门律法在这里等着自己!
但如若让林纵再选一次,他依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出手!
想到这里,林纵嘴角勾起讥讽意味:“冯长老好手段,当真是为了林纵颇费苦心....还有什么后招只管使出来吧,我林纵接着就是!”
说话间的言语神态根本不似一个十三岁少年该有。
冯山闻言先是尴尬错愕,继而大怒:“大胆林纵!你私下殴斗,重伤同门!还目无尊长语出不敬!我必要禀明宗主,将你严惩以儆效尤!”
“来人!将林纵拿下,交由宗门律法堂发落!”
身后两名执事闻声而动,就欲将林纵拿住。
“冯长老,你这般马虎处事,有失公允吧?!”
耳中传来一道洪亮声音,几人转头看去,一名须发皆白体阔魁梧的方脸老者,正牵着个粉红衣衫的小人儿漫步走到几人身边。
小人儿望着林纵,俏皮的挤了挤眼。
来人正是掌管宗门律法的祁元长老和小柳茵。
原来茵茵之前在练功场中见到刘诚等人往林纵练功的地方直行而去,就知道定是找林纵麻烦去了。
而后见林纵突然动手,刘诚被林纵制住,小丫头正拍掌称快,眼角远远瞟见冯山带着两名执事从一栋弟子居所的屋后转出,直朝这边走来。
茵茵顿时心知冯山定是要对林纵不利,找爹爹已然已来不及,只有律法堂离此地不远。于是小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一溜小跑,去律法堂找来了祁元。
“祁长老!你来得正好!这林纵公然违反宗门法度重伤同门!还目无尊长出言不逊!理应交由律法堂按宗门律令从重发落!”冯山眼角斜瞟林纵厉声道。
“今日之事,林纵自是脱不了干系。但一个巴掌也拍不响,我看此事还需调查清楚再作打算!”祁云拂须淡然道。
“人证物证皆清清楚楚!莫非祁长老认为我冯山污蔑区区一名弟子?刘诚!将你的手掌给祁长老好好看看!”冯山沉声道。
刘诚只得依言上前,将带着一个血窟窿的手掌举到祁元跟前。
“哟呵~裂元指?!哈哈,已有几十年未见有人练成这门指法了!小家伙不错...”
祁元看了看刘诚掌上伤痕,反倒转向林纵拂须笑道。
林纵轻轻揖首回应。
“祁长老!现在探讨武技有些不合时宜吧?!该命人先行将林纵带回律法堂看押!待我禀明宗主再请从重发落!”冯山面有怒色道。
祁元突的脸色一变,没好气道:“哼!冯小子!我是执法长老,还是你是执法长老?!何时轮到你来教我做事?!”
冯山顿时被呛得哑口无言,这祁元在宗门内辈分极高,论理柳呈阳还得称他一声师叔,平日里见到他都要礼让三分!冯山见他发作,冷哼一声不再多言。
祁元一指冯山身后的两名执事:“你们两个!把这二人都给我带回律法堂,待问明缘由,再行定夺!”
两名执事不敢不从,一人一个站在林纵和刘诚身后,
刘诚一见自己也不能幸免,眼巴巴的望向冯山,冯山微不可查的使了个眼色,刘诚顿时一脸哭丧...
“走吧..”祁元转身牵着茵茵当先走去,身后四人尾随而来往律法堂行去。
玄心宗大殿。
一阵激烈的争论声正从中传来。
“林纵才晋升正式弟子不过月余,便桀骜不驯!辣手重伤同门!目无尊长,如若此番不严惩以儆效尤,那宗门律法将置于何处?!”冯山厉声道。
林东河怒声反驳:“林纵动手乃事出有因,若不是那刘诚出言挑衅!林纵又怎会动手?!说到重伤一事,还不是那刘诚出手偷袭在先!”
林东河从围观弟子口中得知了事情大致经过,再加上茵茵的补充,已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
大殿主位上,柳呈阳抚额而坐,大感头疼。
“祁长老,刘诚伤势如何?”柳呈阳出言问道。
祁元坐在下手,如实回答:
“宗主,刘诚手掌被裂元指指力所伤,部分经脉尽断,恐难再恢复如初……”
“想不到林纵才入境不久,竟能修成这裂元指...嗯.孺子可教...”柳呈阳面露笑意。
忽然发现自己跑题,不免尴尬正色道:“那若依冯长老之意,这林纵该如何处置?”
冯山厉声道:“冯某认为该将这林纵逐出山门!免得将来祸乱宗门!”
林东河顿时长身而起,指住冯山暴喝出声:“冯山!你不要欺人太甚!”
柳呈阳手掌往下虚按,安抚道:“东河,稍安勿躁。冯长老,你这逐出山门的处罚,也未免太重了些吧...祁长老掌管宗门法度,依我看,还是听听祁长老怎么说吧。”
说完把皮球踢给了祁元。
祁元略一沉吟,正色道:“依宗门律法,林纵出手重伤同门,理应面壁幽禁一年!但念在是那刘诚挑衅在先,刘诚所受重伤也皆因自己出手偷袭导致,可罚林纵面壁幽禁半年。至于刘诚,无故欺辱同门弟子,挑起殴斗,且背后出手偷袭,可罚其服宗门杂役半年,以观后效!”
柳呈阳于是用探询的目光望向冯、林二人。
冯山袖袍一甩,面有薄怒道:“只罚面壁幽禁半年?未免太轻了些!”
柳呈阳眉头微皱,开口道:“冯长老,若我没有记错,上次冯志等人殴打林纵,我只罚了几日禁足!相比之下,这幽禁半年已不算轻了吧?”
冯山顿时哑口无言...
“东河,这般处置,你意下如何?”柳呈阳询问道。
林东河只得低头叹息,拱手揖道:“东河遵宗主定夺!”
“那便如此处理吧!”
柳呈阳不再多言,施然起身往殿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