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
头好晕……
李承义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脑袋昏昏沉沉地提不起劲来。
他站在游艇的甲板上,望着湖岸青黛的山林,淡淡的薄雾笼罩山腰,像是一副古典的山水画。甲板下的内舱里传出朴素的歌谣声,像是南方某个县城的方言,李承义听不太懂。
游艇甲板上除了他,还站着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李承义扫了眼这人头顶那屈指可数的头发,对方则是一副惊恐夸张的表情,微张着嘴巴目光呆滞,战战兢兢的说:“你……没事吧!”
“就是有点头晕。”李承义揉了揉太阳穴,除了头晕也没别的感觉。如果硬要说,那就是好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脑袋里一片空白。
自己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出现在这?
要去哪里?
通通都记不起来。
矮胖的秃顶男人不确定的又问了一次:“你真的没事吗?”
李承义扭头看向对方,却把秃顶男人吓退了几步。对方说:“我刚刚……刚刚你躺在沙发,说了许多奇怪的话。”
我有这么可怕吗?他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不像是容貌丑陋的样子。李承义对自己说过的话比较感兴趣,好奇的说:“我睡了一觉,好像忘记了许多事情,我刚刚有说过什么吗?”
秃顶男点点头,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第三次问:“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能告诉我刚刚说了什么吗?我真的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了,拜托了。”李承义晃了晃脑袋,试图把昏沉的感觉给甩走。
秃头男有些紧张的拿了一瓶饮料拧开,往嘴巴里使劲灌了一大口。像是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说:“你刚刚躺在沙发上不停的挣扎,嘴巴里不停的说着‘我不想死,我不要下地狱,谁都没有杀我的权力’,你是做噩梦了吗?”
秃头男似乎很害怕自己,难不成这家伙胆子这么小,被几句梦话给吓坏了?李承义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梦,连自己是谁都想不起来,更别说记得梦里的事情了。
很不喜欢这种感觉,空白地一无所有,就像是空中坠落的尘埃不知哪来,不知哪去。他强颜笑道:“应该是噩梦吧,我也不记得做了什么梦。”
游艇在一个小岛边停下,游艇的船长告诉两人朱雀岛到了。
岛上的小码头那里,有人早等着。是个年约四十的中年男人,身材高大穿一身深色西装。秃头男想要和李承义搭话,轻笑道:“真是难为岛上的管家了,大热天的在码头等着我们。”
秃头男还在小声嘀咕着:“也不知道是一股什么风气,大热天的还要穿一身西服,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来自罗斯大陆的绅士。”
李承义跟在秃头男身后,一句话也不说。他的脑海里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对方口中的罗斯大陆也不知道在哪,唯一能做的就是安静倾听,从别人的口中获取信息。
管家上前迎了过来,对着两人微微躬身行礼道:“尊敬的牧风大作家、尊敬的李承义大侦探,你们好!欢迎两位来到朱雀岛,我是朱雀岛的管家陈河,本次度假将由本人全程负责两位的所有事宜。”
他注意到管家说牧风大作家时对着身边的秃头男微微点头,说李承义大侦探时则对着自己点头。难道自己的身份是一名侦探?
有些不可思议,甚至于荒谬。
自己是当侦探的料?他失忆后也曾猜想过自己的职业,从来就没往侦探这方面想过,反而怀疑自己是个牙医。
因为总是不由自主的去关注对方的牙齿,他就发现秃头作家牙齿很黄,还有很厚的结石,过不了几年估计就有牙齿要脱落了。当然,口气也不小,这也是李承义尽量不跟他面对面的原因。
两人搭上了管家的车,朝山顶的别墅驶去。
他还在琢磨自己侦探的身份,太可笑了。我竟然是个侦探?这就好比别人告诉你,村口小卖部的老板是个武林高手一样不可思议。
侦探啊,多么正直勇敢的职业。他很佩服,也只是佩服。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要是能当侦探,满大街的人都能做侦探了。
岛上的山顶的别墅也很奇怪,说是别墅,更像是一座从古代保持下来的城堡。风格古老,左右两侧还各修建了一座瞭望岗楼。
外面的大门很小,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大门后是一个宽敞的草坪,草坪上摆放着两尊姿势怪异的石雕,穿过草坪才来到真正的别墅。
这栋别墅与前面的岗楼格格不入,极其现代化。大量采用落地玻璃形式,在自然光下十分明亮。
三人走进真正的别墅大门,李承义第一感觉就是大,大厅格外的大。大厅的前端是一个鱼池,后面才是真正的会客厅。
会客厅的沙发上还坐着几人,管家在他耳边轻声介绍:“这位是敦州法院的在职法官孔信厚阁下,法官身边的这位美丽女子叫沙琳,是一名优秀的女演员。”
李承义与众人一一握手,也弄清了在座的姓名与职业。
身材消瘦的法官孔信厚;年轻漂亮的女演员沙琳;身材健壮的探险家娄鸿才;身体发肤的退役运动员熊心汉;头发发白的退休医生谭光明;以及身边的秃头作家牧风。
管家给大家介绍着:“朱雀岛度假村是首次开放,你们是第一批体验的贵客,希望接下来的几天大家都能在这里过得开心。
朱雀岛除了山顶的这座别墅,东部是一片沙滩,南部是动物主题公园,西部是垂钓休闲中心,北部迷雾林海。由于朱雀岛才刚刚修建完成,岛上还未被通信网覆盖,手机在岛上无法使用。大厅里有着十个对讲机与两部卫星电话,大家可以随意使用。”
李承义恍惚间看到楼梯间里有人影闪过,好奇的问:“别墅里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吗?”
管家摇头道:“尊敬侦探阁下,岛上唯一的服务人员就是在下,在座的几位也是岛上仅有的客人。”
他带着疑问又朝楼梯间看了一眼,那里的确有一个人,一个脸色苍白的害羞小女孩。也许是管家的孩子吧,李承义悄悄朝小女孩招了招手,却把对方给吓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