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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生日

感觉到豆大的泪珠从自己颈后滑落,沉诚托着少女的那双手不自觉的有些用力。

少年的背部与少女曼妙的身材贴的更紧了些,寒气从她的身体传进沉诚的五脏六腑,又被他体内的真气给驱散,让他的身体看起像隻熟透的大虾,不停冒着白烟。

两人就这样一路走着,不知道过去多久。

黛奥莉冷静下来后,趴在沉诚背后轻声道:“其实我好害怕,好怕就那样一个人在黑暗的森林内,逐渐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然后孤单寂寞地死去。“

说完这些,黛奥莉抓沉诚单薄衣袖的小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更加惨白,就跟她得脸色一样。

沉诚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语,而是开口道:

“……在我以前住的孤儿院中,孤儿院的老帕尔院长待我如他的真正的小孩一般,应该说他将所有在孤儿院的孩子们都是如此,流民街的人们对于这种行为完全无法理解,未来淼茫前途灰暗,许多人连温饱都是奢望,为何老院长还愿意如此日復一日的照顾我们?“

说到这边,沉诚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回忆。

“不管是自出生就被抛弃,亦或者因为战乱而失去双亲,生命不应该如此廉价且卑微,或许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可能只是让你们这些孩子体会到世界的黑暗与无情,但我要让你们知道,你们并不是孤单的与世界战斗。“沉诚永远记得老院长当时的表情,那股落寞与温暖和自豪……而这些当时也跟刻在小沉诚的年幼的灵魂上。

“虽然当时的我不明白,但我知道,自己想成为那样的人。“

凛冽的寒风不知从何时起逐渐消散,昏暗的夜空出现一抹暮色。

黛奥莉将脖子伸长了些,好似想记住少年的脸,却只能看见他被暮阳映照的侧脸。

“现在的我……或许还是不太明白,但就像老头子说的,寂寞会使人丧命,如果死的时候还孤单的一个人,那岂不是太惨?“沉诚将头歪向黛奥莉,看了她一眼,想徵求她的认同。

黛奥莉这时才看清沉诚的脸,阳光映照在少年的脸上,让他多出一股圣洁的味道,但此刻配上他认真又带些疑惑的滑稽表情,黛奥莉先是噗滋一声,随后忍不住的开始大笑起来,眼泪都流了下来。

沉诚腾出手抓了抓耳朵,看着黛奥莉笑到鼻头都轻皱起来的可爱模样,忽然觉得蜥蜴头好像也不是那么威武了。

太阳完全昇起,早晨的树林中,少年在温暖朝阳与少女的欢笑声中,迎向自己十三岁的生日。

……

沉诚的话语和悬挂在天空的两个太阳,黛奥莉看起来精神好上许多,身体也变得没有那么冰冷。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黛奥莉还再次跟沉诚做了一次“完整“的自我介绍,弄的沉诚有些尴尬,原来他之前都叫错名字了。

汩汩的水流声配上林间翠鸟的欢唱声,让他们暂时忘记正在逃亡的事实。

水流声越發响亮,他们看着眼前的河流,宽长且深不见底,不时有烂木从上游冲下来,撞在河中的巨石上,又被散成更小的烂木。

“沿着这条河一直走就可以到玫琳湖,到那边之后我们再去码头找商船偷渡到对岸。“

“可是玫琳湖的位置……我们身上也没钱搭船呀。“黛奥莉担忧道。

“我知道玫琳湖就在奥斯丁的旁边,所以他们肯定想不到我们会跑到离帝国首都这么近的地方,至于钱的问题嘛,我们有这个。“沉诚从那条已经不能被称之为裤子的口袋中掏出一柄镶着几颗碎宝石的匕首,这是从那几个被打倒的守卫身上搜到最值钱、又最方便携带的物品。

“这把匕首虽然说不上多值钱,但我想换两个偷渡的位子和几个礼拜的乾粮是绰绰有馀了。“精緻的匕首在沉诚的指间灵活翻转着,上面原本刻印的花纹图案在之前的路上被沉诚用石头敲磨的几乎看不清楚,看起来黑煳煳的,原本镶在剑柄的几颗碎宝石也被他抠下来几颗,让人几乎分辨不出它原来的样貌,这是为了防止有人从买家那裡从这隻匕首上追踪到他们。

黛奥莉吃惊的沉诚,早在路上,她就因为沉诚可以从植物和土壤跟天气判断他们身在何处而讶异,但她实在无法相信这么紧密的心思会出现在一个刚满十三岁的男孩

“你才这个年纪,怎么会懂这些?“

沉诚倒是想也没想答道:“多看书。“

黛奥莉被这话弄的小脸一红,搞得好像自己不学无术一样

两人不吃不喝赶路了一夜,早已口乾舌燥,将黛奥莉背到河旁的大树下放了下来,他们准备准充点水分后再继续赶路。

清凉的河水湿润着沉诚的喉咙,让他回復了些力气,正准备打算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冲洗一下,吸满水后在挤给黛奥莉喝,没办法,他一时半会实在找不到工具装水。

但他思考了一下后还是决定先问一下黛奥莉。

“至少也要徵求一下对方的同意?“可能是因为现在清楚感觉到对方是大他几岁的异性,沉诚不在像之前那般随意。

回过头看着树下的黛奥莉,正打算开口时,却發现她身上的披风上面画的森林竟然开始摇曳起来,原本上面的人影也消失不见。

这诡异的画面让沉诚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太阳不知何时被乌云盖住,有些阴暗,树林中传来轻轻的摩擦声。

这种细微的声音照理来说沉诚是没办法听见的,但那摩擦声实在太过密集,好似数千条蛇往身边爬似的,听着头皮發麻。

黛奥莉看见沉诚回头看着自己一动也不动,心中纳闷之时,她發现自己脚边不知何时慢慢爬出一条蛇的尾巴。

没错,并不是蛇的头,而是蛇的尾巴,就像那条蛇是倒着爬行一样。

披风上那座幽暗的森林晃的更厉害了。

黛奥莉见着那条蛇尾,表情惊惧,彷彿看着往日的那些噩梦。

不,是带给她那些噩梦的源头……

那令人头皮發麻的摩擦声也在这时也显露出了本体,数百,数千条蛇尾突兀的四面八方爬出,将他们两个包围起来。

这些蛇尾几乎无孔不,有的是从树洞中,有的是从地下的泥土中鑽出,像是放大好几倍的蚯蚓。

其他还有数百条是从他刚刚掏起水喝的河中爬了出来。

沉诚想到刚刚还喝了好几口水,就觉得肠胃一阵翻搅。

数以千计的蛇尾将沉诚包围住后,停在他身前几尺处,没再逼近。

摩擦声又再次响起了,这次的摩擦声只有一个,却比之前那数千道加起来还要巨大。

百鸟惊飞,一颗颗大树不断倒塌,那不知名的生物,以极不合常理的速度爬向他们,地面传来的震动没过多久便停了下来。

牠到了。

就在黛奥莉旁边的那颗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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