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穿肉的疼,如同分裂的山川,四处凋零。
痒,挠心的痒,如同风吹过草地,拂过脚心。
热,火辣的热,如同温湿的蒸房,大汗淋漓。
冷,刺骨的冷,如同崩裂的冰山,坠入寒江。
唉,这是哪?
疑惑的片刻的江闻,突然反应了过来,这是古河医庐的二楼,他的床上,此时的他正趴在床上。
“唉呀!”江闻想坐起来,但是浑身剧烈的疼痛,让他一下狠狠的磕在了床头上。
趴在一旁桌子上熟睡的万鹤突然被惊醒,赶忙起身将他扶了起来:“子虞哥,你没事吧。来喝点水。”
费力的反转过身体,江闻深深的吐了一个浊气,结果万鹤递过来的水,江闻喝了一口,略微皱起了眉头。
万鹤有些担心的小心问道:“子虞哥,怎么了。”
“有糖吗?”
“糖?那是什么?”
两双眼睛相似而对,看着满脸疑惑的少女,江闻道:“没事了,你去给我拿点果干吧!这水有些淡了。”
“哦!这个我知道,就是柜子里那些吧?”看着江闻点了点头,万鹤惊喜的跑下楼去。
是啊!这里不是‘蓝星’呀,没有糖呀!
江闻看着下楼的少女,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二十年了,在完全陌生的环境下,已经生活了二十年了。不一样的文化,不一样的知识,不一样的习惯,不一样的世界,一切的一切都与前世有着天差地别。
糖在这个世界并不存在,或者说想要一点甜的东西,真的狠难。江闻曾经尝试像麦芽糖一样,从植物淀粉中获取糖浆,但是这真的很难,在这个修真世界,一切都显的有些臃肿。江闻现在知道的唯一一种获取甜味的方式是‘铃蜂’
‘铃蜂’蜜蜂的一种,变异种。低阶群居昆虫,因飞行时会发出清脆的铃声而命名,一般的‘铃蜂’大小约为一寸左右,蜂王能长到二寸有余。尾部有微毒,‘银蜂花’可解此毒。味,甘,可入药,有顺气、安神的作用。
薛家集的‘朝天酒楼’会以高价格收‘铃蜂’其中的油炸铃蜂,一盘的价格更是高达3个银币。而他们古河村村长每月的皇家补贴,也不过一个银币而已。江闻有幸尝过一只,有点像油炸鸡米花,而过经过特殊的处理,其中味道更是带着一丝的酸甜,就像是加了番茄酱。这可是‘朝天酒楼’的独家秘方,其他地方很难吃到。
回想着那一只的味道,江闻嘴里不由的流出了口水,看到万鹤上来,江闻赶紧收了收口水,微笑的看着她。
万鹤笑着把手里的罐子递给了江闻,然后一脸期许的看着江闻。
带着微微香气的‘玄德檀木盒’拿着手上的感觉有些许的厚重,‘玄德檀’一种生长缓慢的树木,每十年才能长三寸,是一种极为珍惜的植物。江闻手上这一只,是老医师的宝贝,留给江闻保存‘千年血参’之用的,用这种盒子,能最大程度上保留药性,其效果比冰藏更胜十倍。
打开盒子后,里面密密麻麻的,摆放着一些晶莹剔透的果干,一打开盒子,酸酸甜甜的果香味道铺面而来,万鹤不停的咽着口水,眼巴巴的看着江闻。
江闻笑了笑,抓了一小把给她。要是让老医师看到,江闻用极其稀有的‘玄德檀木盒’装果铺怕是会气的连眉毛都竖起来。
万鹤如获至宝一样,她本来以为江闻能给他一两块就是了,没想到给了他一小把,她看着江闻,感动道:“子虞哥,你……你,你对我真的太好了。”
‘酸果’生长在古楼山脉的一种特殊果树,其果子,呈现梅子的棕色,有核桃的大小,里面还有很大的核,敲开核,里面是一颗圆凸凸的仁,有甜的、咸的,还有一种是微微辣的。但是从外表上看不出什么不同,医书上叫,“滚子”,有补肝益肾的功能,这里的人们,通常会将酸掉牙的果肉剔除,用果仁来作炒菜时的调味品,类似蓝星花椒、大料的作用,但是效果其实很一般。
江闻的果干就是用‘酸果’制做的,但是‘酸果’的酸度不亚与前世的柠檬,晒制过后,反而更加酸爽,‘铃蜂’的蜜微微带点苦涩的感觉,并不能直接食用,江闻没有处理‘铃蜂蜜’的方法,只能费点力从花朵中提炼花蜜,进行腌制。
江闻到现在做出了的果干,一共也不过十斤左右,不过现在只有这一小盒了,而这一小盒还是七年前做的,要是不用‘玄德檀木’封存,现在早坏了,这东西一只是江闻的宝贝,而万鹤和扁佗,经常对他的果干虎视眈眈。
其中大部分都是被他们两霍霍了。还有不少是让‘玉沙兰溪’她吃了,不过不同的是江闻是主动给她的罢了,为此万鹤好一段时间都没理她。
偷吃的少女,被逮到下场可不会太好。而可怜的扁佗,明明是他怂恿万鹤下手的,弄到最好什么也没吃到,还得给怒气冲冲的江闻道歉。
回想起过去的事情,江闻不由的笑了出来。江闻自然不是小气的人,事情过后他们都尝到了这份美味,倔强的扁佗师兄道:‘就这,我当是什么美味呢,一天天跟看什么是的。’不过他的目光可是一直没离开小江闻怀里的的‘青木’盒子呢。
“子虞哥,爷爷他……”从果干喜悦退出的少女,与之而来的是深深的自责。
江闻摆了摆手道:“没事,多大点事,大不了以后我们就以兄弟称呼了。”
万鹤愣了一下,并没有弄清江闻说的是什么。
看着呆萌的少女,江闻道:“退出师门,我也还是青雀的医师。”
至于剥夺行医资格,这样事,江闻根本没放在心上,他在这里这么多年,治好了多少病人,那是村民们亲眼所见的,剥夺了,他在去村长那里开一张证明就好了。至于《天丹决》,这江闻就更不在意了,一般的收回功法,都是封印丹田,抽取凝练灵气,可是他根本没有丹田,收个毛线呀。
江闻看了一眼窗外,疑惑道:“对了,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啊!”听懂了这一句的万鹤连忙道:“子虞哥,你已经睡了一夜了,现在是第二天晌午刚过。”说这万鹤打了个哈气,江闻昏迷了一夜,她也守了一夜了,吃过午饭后她实在顶不住才睡着了,结果这个时候江闻就醒了。
“好了,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你想的话,就去……”
没等江闻说完,万鹤已经坐在凳子上,拖着下巴睡着了,不同于蓝星的白天,黑夜。虽然同样是日月差不多的系统,但是瓦达亚的夜晚,要更加垄长,黑夜短促的夏季都有至少有九个小时,而冬季的夜晚更是在十个小时到十四个小时之间。
江闻扶起身来,浑身的疼痛也已经好了许多,老医师绝对留手了,不然他一鞭也扛不住。‘药王鞭’,打的好也能梳整经络,活跃筋骨。当然也能取人性命而不留痕迹。
那棵,表皮完好无损,内部却千疮百孔的‘白铜杨’,江闻至今还记忆犹新,因为他为自己的鲁莽,所付出的代价是:医好它。
医人、医兽现在还要医树,小江闻是欲哭无泪。不过和日后的‘医石’比起来,这根本不叫个事。
把万鹤扶到床上,整理好后,江闻拖着长枪来到了外面。
等了十年的枪法,到底是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