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相识,一场相知;
一瞬相爱,一生相守。
——夏商.
你单枪匹马闯入我的世界,
顺手牵羊摘走我的心,
从此
我不再流浪,
你不再迷茫。
——季婉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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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孙弦回来了,空着手的。
她轻轻推开门,客厅里没开灯,窗帘也是垂着的,不留一丝缝隙……
有些暗,还有些压抑。
不过,十一年了,她也习惯了。
她打开了橘色落地灯,朝女儿季婉兮的房间门口走去,她敲了敲门,静静地等着婉兮回应。
屋内开着灯,季婉兮正在看书,听见敲门声,秀眉微蹙,病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情愿。
她不得已放下手中的书,亲自去拉开了门,然后又径自回了床边,捧起书看了起来。
白净纤长的指节翻着书页,脸上没有过多神采。
孙弦早就习惯了,走到婉兮床边,静静地陪着她。
身边坐了个人,季婉兮很不习惯,书上的字一个也看不进去。
她再次放下了手里的书,侧头看了眼孙弦,眼神很平静,看不出波澜,看不见喜怒。
孙弦见女儿看着自己,便开口说,“兮兮,妈妈不上班了,陪你治疗,好不好?”
这句话季婉兮已经听过很多遍了,心里没有起伏,面上风平浪静,她不咸不淡地看了眼孙弦,应付地点了个头,算是答应她了。
这天晚上,季泽似乎格外开心,他拿出了收藏好久的红酒,请来了亲朋好友,亲自下厨招待他们。
这还是十一年来,季泽请亲朋好友来家里聚,也是十一年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不过,妈妈孙弦看起来却不那么开心,眉头不知不觉皱成了“川”字。
季婉兮不太习惯客厅的热闹,从头到尾都窝在房里看书,就连饭都是妈妈给她端进来的。
晚饭有些咸,季婉兮有些渴,自己爬起来,做贼似的去客厅角落倒了杯水,又赶忙逃回了屋子。
不幸的是,她还是被发现了,被一个小破孩儿发现的。
小男孩迈着小短腿哒哒哒朝季婉兮跑去,一下子抱住了她的小腿,季婉兮被吓到了,水洒了一地,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小孩的爸爸一下子窜了过来,不给季婉兮一个眼神,蹭地抱走了孩子,不管他哭闹。
季婉兮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拿着几乎没水了的杯子钻进了房间。
季泽看到这一幕不仅没有去关心自己的女儿,反而还觉得是她的错,心里更加讨厌她了,脸色有些黑。
孙弦将季泽的变化尽收眼底,她连忙起身要去打扫,季泽拦住了她,“你不能做家务,一会儿我去。”
小男孩的父亲闻言,对怀里的小儿子说,“长大后要向季伯伯一样,做个好男人。”
季泽闻言笑了起来,“哪里哪里。”
客厅里一群人聊得火热,十一点左右人才陆陆续续散去。
季泽收拾了下残局,拉着孙弦进屋了。
他神色严肃,“孩子,生下来。”
“打掉的话,我们就玩完了。”
玩完了
完了
了
孙弦很纠结,一边是疼爱的女儿,一边是丈夫和未出生的孩子。
她也想留下这个孩子,但现在情况特殊。
婉兮的病还没有完全治好,她却有了身孕,这让婉兮怎么想?
她会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的!
季泽也看出了妻子的纠结,他把她带到床边,“我不是要放弃婉兮,她永远是我们的孩子。”
闻言,孙弦眼里的纠结一点点散去,季泽瞄了一眼,继续说,“但我们不能为了婉兮杀害掉一条无辜的生命啊,这样婉兮知道后会有心理负担,你我也会有遗憾,对你肚子里的小生命也是一种不公平。”
孙弦被说动了,退而求其次地说,“那能不能先瞒着婉兮,等她好了我们再说。”
季泽不乐意,脸上有了愠色,“那她要是一直治不好怎么办?你有为肚子里的孩子考虑过吗?”
“孙弦,你醒醒!”
“她要是永远好不了了,你能养她一辈子吗?”
“季婉兮十七岁了,马上成年了,需要你提她操心吗?”
最后一句话季泽几乎是吼出来的,他的脸上染上了红色。
孙弦坐在床头,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泪水无声地划过脸庞,咸咸的……
季泽脱了外套,拿着东西朝浴室走去,回头对孙弦说,“明天告诉她,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