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望无际的平原中,一道霸道的仿佛镇压住天地的身影静静矗立,一个黑色圆洞在其身前浮现,吞吐出一个浑身鲜血淋漓的身影。
地上的张御武几乎已不成人形,大量的血迹散布,连呼吸也停止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也许是已经死了吧。
“我本来不用跟你解释的,但还是说清楚吧,当时跟你立这个赌约的时候,我便决定最后由我亲自出手了,这是已注定的,现在你可以安心地死去了。”
瞬间,倒在地上的身影周身快速浮现出无数裂纹,裂纹不断颤动压缩着空间,要将其彻底撕碎。
下一个刹那,胸口没有任何起伏的身影背部向上飘了起来,平息住了周边的无数蠢蠢欲动的裂纹,张御武猛然睁开眼睛,脸上的血污遮不住他锐利的眼神,一只胳膊轻轻的将脸上的血污擦去,星星点点的淡金色元气飘起。
“呵,独孤猖武,你这叫输不起吧。”
很难想象,重伤垂死的境遇下张御武仍笑得出来,他的身子飘在空中直立着,脸朝向前方,散乱的头发疯狂起舞着,鲜血仍不断地自身上的伤口滴落,而独孤猖武只是面无表情的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一丝丝黑色裂缝浮现在其身旁。
“这不是我的招数,我也是第一次用,专为你而准备的,请你好好品尝吧。”
乾坤袋突兀的自张御武怀中飞至半空后,猛然撕裂,无数的杂物飘洒而下,数百把剑却围绕着张御武旋转起来,点点淡金色元气一点一点的将每一把长剑渗透。
“一人成阵,有点意思,这招不错。”独孤猖武见状熄灭了周身的无数黑色裂缝,干脆将双手放在身后,欣赏着眼前这一幕。
长剑越转越快,大量的天地元气汇聚着天地间的风而来,一个风暴快速成型了,紧接着旋转的剑风暴越来越大,越来越快,风暴蔓延的狂风逐步将半个平原遮蔽,本就贫乏的平原上很快就什么也不剩了,巨大的绵延数百里的风暴将独孤猖武包裹其中。
“吃老子风暴剑式。”
张御武大喊着,淡金色元气汇聚如一件风衣将其包裹,全力催动下,数百把泛着金光的长剑携带着剑风暴向独孤猖武斩去,以横推一切,碾压一切的力量斩去。
在这样强大的剑式前,大地在颤抖,高山也要倒塌,独孤猖武只是看着,静静的站立着犹如海边一块静默的礁石。
“叮”“叮”“叮”“叮”……数百把长剑带着锋锐的剑气斩在独孤猖武的身上,却只是不断地破碎,庞大的风暴连独孤猖武的衣角都没有吹起,他,毫发无伤。
“可惜,你的修为太弱了,白瞎了这招式了。”
独孤猖武轻轻抬手,天地为之一静,张御武凝固在空中,曾经永不停息的淡金色元气凝固在空中犹如金色的树枝,逐渐平息的风暴凝固在空中,无数四溅的长剑碎片停滞在空中,独孤猖武轻飘飘的一拳向着张御武落去,明明相隔近十丈,两人间的距离却被奇妙的无视了,仿佛这一拳就是在张御武的脸前挥出的。
突然,在这幅静谧的画中,一只沙狐从天而降,砸在了张御武的脑袋上,“轰隆”在张御武沉凝的脑海中瞬间炸起一抹惊雷,百丈修罗艰难的一闪而过,张御武出现在了凝固的天地外,下一息金色元气散去,他无力的向地面摔去。
“啧,何必呢,难不成还会有人来救你不成?”独孤猖武摇了摇头,又是一拳击穿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向着张御武砸落。
“还好我没来晚,真是差一点点啊。”
一个苦瓜脸中年男子两步、三步出现在了张御武后方,一块巨石伴随着他的出现而飞出,将张御武砸入了旁边的溪流中,独孤猖武必中的一拳轻描淡写的将旁边的山峰化作虚无,他收起拳头看向一脸苦瓜相的路柏明。
“你是谁,不认识我吗?还是说我太久没来易国,易国的武者已经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怎么会,嚣狂武尊独孤猖武的大名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条溪流通向易国都城舒海,只要你打败我然后赶快追上去,或许还能来得及。”路柏明笑着道,面露苦色,整个人却兴奋起来。
“很有勇气,但却不知所谓,想死的人我会成全他。”
不见独孤猖武有什么动作,路柏明周身却瞬间出现无数裂纹,裂纹以夸张的速度向其噬去,所有挡在裂纹前的空气、光都被粉碎。
路柏明双掌推举元气柔和的将裂缝闭合,闲庭信步,信手拈来,应对得十分轻松。一个石子突兀出现在路柏明脚下将其绊倒,在其身躯上方头顶的位置,一个旋转的黑洞出现了一瞬,又消失无踪。
独孤猖武皱了下眉头,这苦瓜脸男子的道有些奇怪。
一只手静静指向天空,整个枯荣郡的天空被一层薄薄的夜幕遮挡,独孤猖武消失在夜幕下。
路柏明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站了起来:“不愧是独孤猖武,一瞬间将一郡的空间破碎,这是只有你能做到的事,但,我叫路柏明,你记好了。”伴随着巨大声音的是全身上下数百颗碎石向周围弹射,有的极近,有的极远,以完全随机的姿态向周围撒去。
下一息,数百个独孤猖武同时出现在路柏明周身,不断向着路柏明攻去,或拳打、或腿踢、或掌拍,数百个独孤猖武丝毫不显杂乱,各司其职,各行其是的将路柏明包裹。
无形的道韵流转,两道身影自低下身子的路柏明上方碰撞到一起,一个后退,三道身影碰击在一起,伸手抵住独孤猖武的一拳,下一息,十道身影碰撞着消失。
转眼间数百道身影消失,路柏明拍了拍有些酸痛的后背,直起了身子,看向不远处的凝眉看着他的独孤猖武。
“不可思议,有趣的道,因果之道吗?如此繁杂、奇异。”
“说是命运也好,因果也罢,但我认为这东西并不复杂,就如我的道所呈现的一样,这并不强悍的道可还入得你眼?”
“差强人意,凭此想要入我眼还不够。”
“那么,再来。”
路柏明身子如同被万千之物所推动,瞬间出现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前,大量的元气如河流入海汇聚在他的体内,路柏明重重挥拳按压在山峰上,整座山峰发生着奇异的变化,不断裂开但就是不塌,不碎。
独孤猖武踏出山峰上空的黑色孔洞,向下看去,终于,随着路柏明全身发红,无数的天地元气吞吐殆尽,高耸入云的山峰碎裂开来,无数的、数不清的碎石向着天地瓢泼撒去,犹如一场大范围的石头雨。
独孤猖武摊开手掌,无数的黑色孔洞出现,将所有碎石吞下,没有让任何一块碎石落到地面上。
“仅此而已嘛,没有了媒介,你的道也不过如此。”
看着再没有任何变化的场面,独孤猖武转头看向气喘吁吁的路柏明,失望的道。
“呼呼,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也不知道,这可是我为你准备的大礼啊,怎么可能如此就结束了呢。”
路柏明干脆躺倒在地,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
“是吗。”独孤猖武消失在空中。
黑色的看起来玄奥非常的空间中独孤猖武向前走着,很快他将走到路柏明身前的空间,然后将他杀死。
突然一只硕大的蝗虫半个身子插进了黑色空间,巨大的血红的眼睛紧紧盯视着独孤猖武,本应该粉碎一切的黑色空间在这蝗虫面前也失去了作用。
独孤猖武干脆的踏出黑色空间,出现在距离路柏明仅有十丈远的地方,巨型蝗虫黑色的身躯上满是诡异的花纹,它竟一头撞碎了空间出现在独孤猖武身后向其咬去。
“哼。”独孤猖武冷哼一声,双手死死顶住巨型蝗虫的利齿,就如一只蚂蚁撼住了山峰。
路柏明见此安心半盘于地,无形的道韵向其汇聚而去,天地间白色如蜘蛛网一样的‘气’悠忽忽向其飘去。
独孤猖武死死架住巨型蝗虫的利齿,一步步向前迈去,突然独孤猖武被绊了一下,踉跄向后退去,这对武者来说不可能发生的一幕就这样发生了,巨型蝗虫抓住机会,鼓动着四只翅膀奋力压向独孤猖武,以二人为中心方圆百里的土地招架不住这恐怖的力量猛然下坠了近十丈。
“好孽畜,死来。”
独孤猖武爆喝一声,一拳将这重逾万钧的庞然大物砸歪向一旁,巨型蝗虫栽倒到一半时四翅狂扇,向空中扑去。
独孤猖武一个大跳,百丈的高度轻松越过,然后一脚重重踏在巨型蝗虫的头部,天地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力量撞击,无数细小的黑色缝隙出现在空中。
没有在给巨型蝗虫反击的机会,无形的力量涌动,数不清的细小菱形空间碎片将这头庞然大物肢解、割裂,而后消失在空中,转眼间巨型蝗虫彻底消失在空中,半分毛发未留。
路柏明仍然静静坐在原地,右手食指和中指萦绕着一抹浓郁的白色,无形间,仿佛天地间所有的一切在与二指共鸣。
独孤猖武正欲上前收拾掉路柏明,一个硕大的蝗虫头颅竟撕碎空间出现在其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死。”
独孤猖武一拳将巨型蝗虫的触角砸碎,伸出手掌死死抓住蝗虫的面部,大量的裂纹自手掌处向蝗虫面部边缘撕裂。
“嘶。”蝗虫痛苦哀嚎不已,却毫无办法。
一道黑色的火焰席卷吞噬,空间隐隐被灼烧成透明色,转瞬间,巨型蝗虫死的灰都不剩了。
就是现在,路柏明心头闪过一丝明悟,静静立起身躯,一枚枯黄的落叶恰到好处的飘落在二指间,下一息枯叶伴随着不知何处刮来的风像天上卷去,路柏明身子一软躺倒在地,
独孤猖武彻底灭杀巨型蝗虫后,一拳砸碎身前的空间便要迈步踏入其中,一道枯黄的落叶却轻飘飘的插在了他右臂上,独孤猖武如遭重击般向后退了一步,进而咬牙踏入了破碎的黑色空间中。
看着悬在半空中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的路柏明,独孤猖武将枯叶拔下,点滴鲜血洒落。
“我终于胜了你一招,独孤猖武,这一招可还入得你眼。”
“呵,这一招叫什么?”
“命败,命运之必败。”
“不错,路柏明是吗,我记下你了,你有资格成为我的对手,希望下一次你已经有足够的资格对我产生威胁了。”
随手将路柏明扔到地上,独孤猖武迈步踏进身前的黑色空洞,消失在了这片变得坑洼的平原中。
“哈哈,你终于认可我了。”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