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剧终。”
白宕迭强忍怒火,冷声道,“这就是你说的仙品灵宝?”
“这个……它还没有认主。”全剧终神色尴尬,忙解释道。
二人正身处于一个巨大山谷之中,身后是三十几名扈从,这些扈从几乎个个身上带伤,其中几个伤重的更是断手断脚躺在担架上。这些扈从旁边,是一头满身伤痕,十数丈高的黑色巨猿尸体。
在他们面前是一方青石,青石上横放着一根二尺来长的金属权杖,因久无人用,生了一层厚厚的铁锈。
“认主?”白宕迭眉毛一挑,“怎么认?”
“但凡天地异宝,生来自有灵性,若想收为己用,比先以血认主。”
白宕迭闻言,立时咬破手指,挤出一滴漆黑的鲜血滴向权杖,等了半天,权杖却仍没有丝毫反应。
“怎么回事?”
“竟能拒绝认主?那至少也要神兵才能做到!”全剧终把手一拍,大喜说道,“我原以为这里能出一件仙兵已是极限,没想到它比我预期的还要强上百倍。”
“当真?”
“千真万确!”
白宕迭连忙问道:“那要怎么让这神兵认主?”
“有两个办法。”全剧终竖起两根指头,“第一是布下炼器法阵,温水煮青蛙,将神兵慢慢炼化,只是炼化时需要消耗一些天材地宝。”
“要多少?”
全剧终掐指一算,“本来嘛,要炼化一件神兵,就是耗光整个白家的宝库也不够用,不过鄙人有一套自创的混天无极大阵,只要白家一半的家产也就够了。”他说话时,神情甚为得意,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他,就连白宕迭越来越黑的脸色也全没有丝毫察觉,显然是对自己这套阵法满意至极。
“滚蛋!说第二个。”白宕迭沉着脸说道。
全剧终登时大为失望,“第二个倒是不用花钱,只不过……”说到这,又不肯说下去了。
“不过什么,快说!”
“不过需要一些老爷您的血来炼化。”
“那有何妨,要多少?”
“所有的血。”
“那我不是死了?”
“对!”
“……”
“姓全的!”饶是白宕迭素来敬重全剧终,此刻也禁不住怒火中烧,指着一旁巨猿尸体,破口大骂,“老子花了大半年,耗费财力无数,又伤了这么多扈从才弄到你说的宝贝,现在你跟我说要我死了它才能认主?”
这巨猿本是权杖的守护灵兽,就在刚才,白宕迭为了从巨猿手中抢到这根权杖,带着扈从与巨猿一场苦战,带来的五十多名高手打死了十几个,重伤的三十多,连他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全剧终在半年前忽然算出此间有灵物即将出世。
那之后,白宕迭花了整整半年时间,全力帮助全剧终建下大衍乾天神阵推演天机,耗费了不知多少人力物力,这才在昨夜查出了权杖的具体位置。
为了这根权杖,他实在花了太多,已经伤了白家根基,此行若是什么也得不到,只怕白家连低疏县第一大家族的位置也要拱手让给武家了。
全剧终见白宕迭发怒,连忙说道:“留着老爷血的,也不是一定就是老爷自己。”
“老爷的公子小姐们,不都流着老爷的血?”
“你是说……”白宕迭这才压住怒火,看了一眼全剧终,“让他们来替我放血?”
“不敢。”全剧终笑道,“一切全凭老爷主意。”
白宕迭思索片刻,目光在身后扈从堆里扫一圈,最后落在一个小女孩身上。
这女孩十二、三岁年纪,朱颜粉面,齿白唇红,一双大眼睛灵动有神,璀璨如星,乃是白宕迭最小的女儿白夜。她自幼聪明伶俐,最得白宕迭喜爱,今日来打巨猿时,白宕迭想让她长些见识,这才把她带在身边。
白夜在后早已听见二人对答,又见白宕迭目光正上下打量自己,心中不由一寒,当下眼中闪着泪花,楚楚望着白宕迭,平素她对白宕迭但有所求,只消这么一看,白宕迭从来都是无不允可。
果然,白宕迭见到这双盈盈泪眼后立时便将目光移开,转而又看向人群中另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向全剧终道:“侄子行不行?”
那少年闻言脸也绿了,面色惊恐,不是别人,正是白宕迭的侄子,白给。
白给暗中竖起三根手指,向全剧终一阵狂使眼色,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三百两银子,救我一命。
全剧终撇了撇嘴,缓缓摇头,对着白给,把两只手十根指头全都竖起,若不是怕白宕迭发现,他恨不能把简直头也都拿了出来。
白给此时性命攸关,哪敢不依,当即连连点头。
全剧终微微一笑,向白宕迭道:“侄子终究血脉不纯,若强行炼化,只怕连原本的三成威力也发挥不出来。”
白宕迭一听,连忙摇头,“那可不成!”
白给这时方才舒了口气,挺直腰杆。
白宕迭又一次看向白夜,只见她星眸流转,比先时更加惹人怜爱,心中到底不忍,便思量着让老大还是让老二来献血。只是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他固然舍不得白夜,又如何舍得白老大与白老二?就在这时,他蓦的灵光一闪,叫道:“对了,我是不是还有个三儿子?”
全剧终道:“心脏病的那个?”
白宕迭一拍手,道:“对,就是他!有了心脏病还能用吗?”
“能!”
白宕迭哈哈大笑,越笑越是得意,心中万分钦佩自己当年英明神武,能生下这个心脏病的儿子,在此时物尽其用,若不然杀了老大或是老二,他还真有些舍不得。一招手,唤过侄子白给,吩咐道:“去把那个白……白……白什么来着?”
“白石。”全剧终补充道。
“对,去把白石叫来,跟他说我有好东西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