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王清刚入城,夏至就看到了,踏马跟在了王清的身后。
“可有惊动府里的人?”
“回姑娘,未曾,奴婢在城门口候着,春雨在府门口候着,想着第一时间和姑娘会和,若是姑娘再晚些,我们就要禀了老夫人,去武安侯府要人了。”
“你们做的不错。快些走吧,别回头春雨等不到就禀了祖母,这才坏事了。”
“驾~”
二人刚到定安侯府的时候就看到那春雨正准备回府,想要去禀了老夫人。
“春雨!”
“姑娘可回来了!”
春雨上前,为王清牵了马。王清看了眼她,发现这丫头的眼眶都红了,是为了自己而红了眼眶。和前世一般,她对自己都是极好的,自己对她,却缺少宽容,缺少爱护,前世但凡自己能给她有一丝庇护,她也不至于被人辱了,更不会在被辱后被发卖到勾栏里。
“没事,莫要担心了。”
没曾想,王清一句安慰,竟惹得春雨险些落泪,这大概是王清第一次这么温柔的对她们讲话吧。
还记得前世,她送她出牢房时,她说“七岁那年,家乡发大水,我成了孤儿,差点饿死,是定安侯府收养了我,给了我一条命,后来跟着姑娘,奴婢做错了事,连累了姑娘名声,是姑娘仁慈,才没有打死奴婢,而是给了奴婢苟延残喘的机会。如今奴婢便用这不值钱的贱命来换姑娘自由。”
王清掩下眼睑,她是个好的,今生自己定要护着她,定不让她再被欺负了去。
刚进府,秋风就迎了出来,说是大夫刚来过了,说老夫人身体不大好。
王清急慌慌的往和居斋赶,她走之前就是不放心,递了帖子,特意请了太医前来替祖母诊治。没想到竟然真的如她猜测的那般,祖母的身体就在这时就出了问题。
“祖母!”
“姑娘莫要担心,老夫人只是忧思过度,引起了肝上的问题。幸亏发现的及时,好生养着就是了。”
李嬷嬷安慰道,姑娘长大了,也知道心疼人关心人了。
“太医可开了药?”
“太医开了柴胡疏肝散和四君子汤。说是肝胃不和疏肝理气和胃止痛柴胡疏肝散,脾胃虚弱健脾益气温中合胃用四君子汤。”
王清这才点了点头,吩咐李嬷嬷要细心照顾好王氏,这才回了自己的菱梦小筑。
看了看天色,王清便将前几日着人备下的男装换了去。带着夏至,二人从偏房小角门溜了出去。
“姑娘,刘老二已经备好了马,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带你去见见老朋友。”
锦衣华服的少年,骑着枣红大马,在黑幕降临时,踏入了那热闹的街市。整条街的店门口皆站着些许穿着暴露的女子,在大街上招揽着生意。看见这锦衣少年,皆觉得是个好宰的瓜娃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来邀请少年进屋喝杯茶,可是这少年鸟都不鸟,径直奔着翠红楼去了。
只见那翠红楼门口的姑娘,扭了扭腰,将胸前的齐胸襦裙往上提了提,神气十足的将那少年引进了楼里。
“早就听闻丽娘的歌技一流,今日就点她了。”只见那少年将一锭纹银交给了那老鸨,便被人引着去了一雅间。
待雅阁无人时,那少年身后的小厮这才拉了拉少年的衣袖,轻喊了一声姑娘。
原来这二人乃是换上了男装的王清和夏至。
这时,一女子抱着一琵琶推开了阁楼的大门。
“见过姑娘,姑娘可是要听什么曲子?”
“丽娘可真是好眼力,一眼就辨别出来我本女娇娥。”
“哪里,见的多了,便也知道了。”
丽娘抱着一把琵琶,多了几分宁静。
“来一首凤求凰吧。”
丽娘诧异了,翠红楼的恩客和姐妹们,都不知道她会凤求凰,这女孩竟真厉害,众人皆知自己会曲子,可她从不曾在外弹凤求凰,姐妹们也都以为自己不会,这人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不过客人要求,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不过是在这翠红楼里苟延残喘罢了。
如今的丽娘,是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还有几分姿色,可比起楼里的姑娘,她终日里要么干些粗活,要么就是接待些没钱的无赖罢了,何曾这般被贵客点名。
一曲凤求凰响起时,王清也吹动了手中的玉笛。
一筝一笛,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在音乐的海洋里畅游。你高我低,你细我长……互相追捉,互相打闹。
曲停,茶凉!
“姑娘好曲技,竟让人佩服,不曾想,这凤求凰也能用筝和笛子合奏,我怎么不曾这般尝试过。今日多谢姑娘了。”
而雅阁外,一房间里:“刚刚可是凤求凰,可好似不曾听过,可真好听,像是凤求凰,却又在怪罪命运不公,却不得不在泥泞里挣扎!”
“去打听打听,这翠红楼何时来了这个曲技超群的伶人?”
不一会儿小厮回来便回来回话了。
“今日是丽娘在2号阁楼里服侍那小爷,怕是要通宵了。”
“丽娘是何人?”
“丽娘是翠红楼里的三等妓,年老色衰,今日不知怎么,有位小爷特意点了她,这才这一曲凤求凰。”那小厮将自己打听到的都尽数告知自己的主子。
“去打听打听,那点丽娘的是哪家败家子?”基本上来翠红楼的,都是能豪掷千两的贵客。
这丽娘,是有多大的运气,才被人点了去,且一曲就红了。玄学可信那就是要多烧烧香,才能做到红的准备。
熟不知道,前世王清和丽娘合奏了多少次,才有的如今的凤求凰。
王清在心里默默的问候着丽娘,“丽娘,我确实有许多遗憾。今日能够与你合奏一曲,已经满足了。”
酒过三巡,即使是果子酒,王清也有些微微醉,便留下了些银钱,带着夏至,离开了这里。
不曾想,刚出阁楼,就有几双眼睛在暗处观察着自己。
“是她?”
“认识?”
“一个讨厌鬼罢了。”
只见那人嘴角撇了撇,注视着她离开,没再多说什么。这人嘴里没一句实话。说的比做的好听,每每见到自己都讲自己是多么多么喜欢自己,可自己几次不理她,她就不哄他了。他这人是属于顺毛驴,你多哄几次就好了,可她偏偏撩了就走,还不负责,又和别人扯上了关系,水性杨花,哼!
王清殊不知,自己被秦王在心里骂了几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