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青哥轻抿一口小酒,盘膝而坐,开始默念内功心法,他隐隐觉得丹田气海中,赫然已经有真气凝聚而成,呼吸之间,似乎身躯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领悟的涌入,他的意识瞬间金光灿灿,他觉得眼前似乎有一尊万丈金佛,端坐在宝莲之上,璀璨,绚烂,巍峨,肃穆。他稍一运气,身体便凌空而起,他也可以如师父任道远那般贴着石洞壁,运用轻功穿行于各个石室了。
黑夜过去,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清晨雾气迷蒙。轩辕青哥起身,心中默念心法口诀。按照心法口诀,他开始驱动体内真气,体内真气开始震动,继而流动起来,真气所经之处,经脉尽数开辟。丹田之中的真气汹涌至肋下,肋部有诸多经脉被打通,隐隐的似乎真气要破体而出,他驱动控制这股真气,使之涌向手臂,瞬间有丝丝缕缕的真气自毛孔中溢出,啪的一声,他手臂如鞭一甩,顿时变出几十条手臂来,当真无穷无尽。
道家讲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无形,无相,无从。练到登峰造极的程度,大概就是如此了。
千叶掌法的第六式,万叶归根,乃是佛家的渡人渡己,佛之因果。轩辕青哥又一甩手臂,赫然形成一手臂的幻影,那幻影爆碎开来,变成片片幻影叶子飞舞起来,旋即,那片片幻影叶子又归拢在一起,顺着轩辕青哥的手指到手掌再到手腕,被他尽数收回。轩辕青哥忽然身躯一震,从那奇妙当中退了出来,如同海水退潮一般。这层修炼圆满,轩辕青哥就如同长了三头六臂一般。
轩辕青哥手握长剑,脑中不断幻化出他在石壁上看到的那些翩若惊鸿的身影。他的大脑渐渐通透明晰,心未动剑已出,行云流水般的剑法从他手下缓缓而出,他将石壁上的剑法与师父任道远传授的剑法融会贯通,他竟随着自己的心念创出了属于自己的剑法。一个个飘忽的蓝影隐隐投射在墙壁上,似蓝色夜明珠发出的光圈,照得室内一明一暗,黑白交替,闪烁不停。
他依稀感到赤蓝双剑在微微的震颤与他相应和,似乎有一股清流从剑中缓缓注入他的心,沿着他周身经脉慢慢游走,那剑气所到之处,冰冷中又渗透着灼热的真气,犹若被点燃一般,在他身体里熊熊燃起,运转了一个大周天之后又重新注入了他的丹田。他耳边仿似响了个惊雷,陡然耳聪目明,似乎百里之内马的嘶鸣,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轩辕青哥背着师父走出山洞,他们来到一处空地,四周是连绵的山,山上绿树成荫,身旁是遍地的花花草草。
轩辕青哥右手握烈焰剑,左手如若拈花,指端变幻,长袖挥处,漫天飘舞着松树针。他又变幻右手指形,将全身精气运于右手掌端,剑尖儿如蛇吐信,嘶嘶破风,剑气如游龙穿梭于剑身。
轩辕青哥又将寒冰剑的剑端轻执在掌中,舞了起来,蓝色的剑光冲天而起,但见剑柄不见剑身,剑在空中虚虚实实地挽了三个剑花,上一个剑影未及隐没下一个剑影又至,那一个个的剑影只存片刻,攸乎又不见,似是掌控了四季轮回的交替。
待轩辕青哥舞剑完毕,任道远将他叫过来,坐在自己身旁,道:“这赤蓝双蛟龙剑,另外的绝学,当下江湖中除了老夫,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了。老夫见你的悟性极高,品行又好,是时候该教你了,今日老夫就将这赤蓝双蛟龙剑的绝学传授于你。”
任道远继续说道:“这秘诀首先是‘双剑合璧’”
“先用你左手中的剑画方,右手上的剑画圆,简单的说就是一心二用,左手使烈焰剑法,右手使寒冰剑法,左攻右守,右击左拒。待两种剑法威力发挥到最大时,将左手置于右手之上,合二力为一力,化二气为一气,此时双剑就会化作一股剑气,有形化为无形,有剑气而无剑器,这样完成双剑合璧之后,赤蓝双蛟龙剑的剑气威力,还没有听说武林之中有谁能抵得过三招。”任道远在给轩辕青哥讲授双剑合璧的绝学。
任道远清咳了一下,继续说道:“这双剑合璧,说难也难,说易也易,有人一生也学不会,有人几天就能领会,全靠领悟。”用心悟透了,便不是什么难事了。现在,按照我说的去做吧。”
轩辕青哥将赤蓝双剑分别执在左右手掌之中,凝神屏气,将手中双剑挥向前方,手中双剑划过,一个正方的方块和一个浑圆的圆圈在空中闪现,后面留下两道闪亮闪亮的痕迹。
轩辕青哥又一次把手中双剑挥向前方。他双手手腕同时转动,双剑也慢慢转了起来,渐渐地,双剑剑越转越快,把地上的花瓣也卷起来,空中飘着淡淡的花香,远处聚集的蝴蝶,往这个方向飞来,陪着他一起舞剑......轩辕青哥的身姿如同雏燕般轻盈,时而甩袖而起,时而点剑而落。
闪闪剑光,蓝蓝红红,又红红蓝蓝,接着红蓝剑光又融为一体,在空中画成一道弧,与他白衣的身影交相呼应。轩辕青哥的身体顺着剑光倒去,却又在着地那一刻勾上高树,踮脚飞起,作飞天之状,绕着大树如神仙下凡一般旋转,环绕在赤蓝融合的剑光之中。又在一刹,他已将双手之中的剑甩出,赤蓝双剑一上一下,二力合为一力,二气化为一气,一股剑气从天而降,似是一道霹雳自九天激落,无光无形,轰然一声巨响,高峰山石崩裂,纷落如雨。在眼睛都还来不及眨的瞬间,轩辕青哥白色的身影已轻盈落下。
这左手画方右手画圆同时做起来,原本也不是一件易事,然而轩辕青哥很容易就做的了。
任道远继续说道:“这秘诀还有‘双剑合一’”。
“你且听好了。先将赤蓝双剑,剑尖儿相对,将真气运往你的任脉,再将真气逼如你的左臂,让真气顺着你的左臂先入赤色烈焰剑,再入蓝色寒冰剑;接着将真气运往你的督脉,再将真气逼如你的右臂,让真气顺着你的右臂先入蓝色寒冰剑,再入赤色烈焰剑。这样往返两次,此时你的两把剑会并为一把剑,这样就完成了双剑合一,你可听懂了?”任道远又传授了双剑合一的运功方法。
轩辕青哥按照师父任道远所传授的那样,将真气先后运往任脉和督脉,传入赤蓝双蛟龙剑内,使的两剑合为一剑。一系列动作完成之后,轩辕青哥,看着手中只剩下一把剑,又惊喜,又惊奇,兴奋地喊道:“师父,这简直太神奇了,两剑合二为一了。”
任道远伸手接过轩辕青哥手中合而为一的赤蓝双剑,道:“这双剑的神奇还不仅如此,需要的时候,也可以再次由一变为二,全看用剑之人的需要。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又合为一,归于道,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任道远又感叹道:“这赤蓝双剑终于找到它们真正的主人了。你既然练成了双蛟龙剑法,这”赤蓝双蛟龙剑就归你所有吧。
任道远将剑放入剑盒,说道:“轩辕青哥,接剑。”
轩辕青哥跪在地上,任道远正式将合二为一的赤蓝双剑交于轩辕青哥手中。轩辕青哥双手高擎剑盒,在师祖像前磕头,领剑,宣誓,算是正式完成了赤蓝双剑的交接。轩辕青哥将这赤蓝双蛟龙剑背在身上,将自己先前用过的剑交于师父任道远代为保存。
老夫也将赤蓝双剑交于你手上,老夫也算完成了师父的遗愿了,你日后一定不要辜负了老夫的期望,一定要完成师祖的梦想。”
任道远教轩辕青哥八卦命理,奇门遁甲,星相医术。时间匆匆而过,转眼,轩辕青哥在任道远深潭之下的山洞里已经学艺学医三年有余。
轩辕青哥会背着师父一起去采药,师父教他辨认每种药材,教他炼制丹药,教他开药方的加减和君臣佐使之道。
任道远拿起新采回来的药说道:“治病如打仗。打仗要在知己知彼的前提下用兵,治病要在知己知彼的前提下用药。知道疾病的病位和病性,兵法上叫知彼,知道每味药的药性,兵法上叫知己。开药方要讲究君臣佐使,就如同打仗需要调兵遣将,排兵布阵一般。针对病证的主次选择相应的方药,根据药物在方中的作用将其分别称为君、臣、佐、使,四者各司其职。每一味药都有性味、功效、归经等,药有个性之特长,方有合群之妙用。药物经过配伍,能够增强疗效,随证合药能够适应病情需要,同时还可以监制药物的烈性或毒性。在一个方中,君药是首要的、不可缺少的,臣药和佐药的作用是辅助君药,作用是调和方中诸药。如四君子汤,由人参、白术、茯苓和甘草等四味药组成,主要功效是补益脾气,其中人参具有良好的补气、健脾作用,所以是君药,白术健脾燥湿但补气力较弱,效果不如人参,所以是臣药,茯苓渗湿同时能健脾安神,故方中佐以茯苓则健脾作用更强,甘草能协同上药的补气作用,又能调和诸药,就是使药。”
每次采药他们都要顺便抓一些小兽回来,在山洞里面煮着吃。轩辕青哥每日都将抓来的小兽在溪水里洗剥干净,或烤或煮或熬,轩辕青哥做饭的手艺倒是一流,每日任道远都吃得志满意得。饭后,轩辕青哥又乖乖地去洗碗,洗筷,刷锅。聪明而又通人情事故的轩辕青哥很受任道远喜欢,任道远恨不得把自己会的都教给这个徒弟。轩辕青哥打小在轩辕府大院里长大,大院里奴仆厨子一大堆,厨子们做的饭也甚是美味。轩辕青哥很淘气,在轩辕府上到处走,看厨子们做饭,看得多了也便略懂一二。
任道远教轩辕青哥诊脉,教其阴阳五行之变,方脉针灸之术。轩辕青哥每日还要对着他在石洞中拿到的那十四个小人练上好半天的银针暗器,如此忽忽数日,那小人身上的红点点他早已烂熟于心,一闭眼睛各个小红点便在眼前晃动。轩辕青哥天赋极高,没多久,轩辕青哥便将任道远花费毕生精力所研究的,尽数学完并且都掌握得非常好。轩辕青哥日日潜心钻研,学得极是用心,悟性奇高,又遇到了百世难逢的明师,不到两年的时间便悉数领悟了。
任道远很欣慰,将自己毕生所学传承下去是任道远的心愿,现在终于有人继承了。但任道远深知,医病不同于练功,医病的理论重要,然而医病的实践比理论更要重要千万倍,任道远思考着,是时候让轩辕青哥走出去了。
这一日,轩辕青哥与师父任道远喝得酩酊大醉之后,与师父告别了。他走出洞去,他去为师父和师祖报仇,他去朝廷寻找他的父亲轩辕治平,此刻他尚且不知父亲的生死。
山道上,白衣少侠,傲立风中。身背双剑,腰悬葫芦,颈挂陶埙。
一剑光寒动九州,是剑的豪情;一剑烈阳满红楼,是剑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