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你先把本王拉上去,我们有话好好说,谋杀亲夫可是要浸猪笼的!”沙尘土灰随着上面人的走动而飞扬直下,他被呛得咳嗽起来,面露苦色“好!来人,将王爷拉上来。”她倒要看看他上来之后,该作何解释?但倘若那解释不符合她的要求,再让他下去,又有何难?
被侍卫竭尽力气拉起的二人,喘着大气吸着空气,地底下与地上,完全就是不同的概念“本王的好公主,你又折腾些什么玩意?这抓老鼠呢还是抓老虎呢?你挖个坑都挖那么深,就不能挖宽些嘛!”
“呵呵,如果是一个人的话,相信不会很窄的!”
楚骏熙看了看那女子,心中大悟,笑道:“她就是上次那个姑娘,我们和皇兄皇嫂一起去过她家中的,你那么快就忘记了?”
慕容寒菡狡黠地轻笑一声,缓缓走至他身旁,慢慢踩上了他的鞋子,蓦然就用了力气,使劲揉踏,边用力还边笑道:“当然!没忘!记!”
楚骏熙扭曲了脸,却不好喊出声,还朝那女子道:“你先下去,到前厅找管家,他会给你安排职务的,令尊之事,本王定然照办。”
“多谢王爷……”行了礼,看了眼慕容寒菡,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道:“王妃!”
慕容寒菡冷笑一声,搭着楚骏熙的肩膀,道:“真的只是做丫鬟吗?不准备给点其它的名分?反正你无妻室的记录都被我破了,何不如再多添些?”
“这个本王回头跟你说……那个脚……放开可以吗?”
“不放!”
“放开下啦。”他当着众多人的面,央求了声“不放。”她撇了撇嘴,不理会他“慕容寒菡!”当下怒吼一声,震得四周树叶飘零,鸟儿飞跃,眸中露出一丝不悦,两人大眼瞪小眼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真要给他难堪?
“我在这里,怎么了?”
楚骏熙倏然一下扯开了脚,她还没反应过来,已然扑通倒在地上“这可是你自找的,跟本王无关!”轻笑一声,眼神示意那个女子速速离开,不然下一刻她的脚踩在谁的身上,可就不好多说了“你……好你个楚骏熙,有了新人就不怕旧人,方才两天没见,就敢蹬鼻子上脸了……”
楚骏熙不待他说完,一把就夺过了她的手,匆匆忙忙拉着她,穿过了一条条回廊,进了房中,又关上房门“嗯?堂堂王爷,打算关起门来打骂自己的王妃?”她双手环胸,嘴角处扬起一丝讥讽的笑容“怎么可能?本王如何可能干这种事?纯属是胡说……”灿笑着,双手搭着她的肩膀,半推到了桌前,按她坐下,又忙倒了茶递去,道:“别生气了,其实本王跟那姑娘,真的是没有关系。”
“呵,你说的话要是可以信,我这一生就算白活了!”轻抿了一口茶水,蓦然就喷了出来,“混账!你想烫死我啊?”
“烫就算了,不喝了!”楚骏熙听着心烦,猛然一把夺过,扔到了地上,茶杯碎成瓦片“你什么态度?”她撅起小嘴,怒气冲冲道“你听本王说!她爹得的乃是绝症,我们走后,不出几日就已经去世了,然她家中贫穷,没钱办后事,倒去卖身葬父,本王看着可怜,于是……”
“于是你就做了个顺水人情,直接把她买下了,对吗?”
楚骏熙勉强苦笑了笑,点了点头“不对……你躲在青楼,既然偶遇得到她,便是说她是去的怡红楼卖身?那么你们……属什么关系?”
“浑说!本王是在街上遇到的她,买她只是可怜她,在府中给她个职务罢了,绝无二心,而且府中是你掌管,还怕本王在府中偷腥不成?”
“当真?”
“当然真,当然真……”霎时间满脸堆笑,殊不知那假到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今朝说真,明日可就不一定了“哼,这样最好!你日后小心了些,若让我抓到你的把柄,你就死定了。”
楚骏熙闻言不悦,收回了笑容,眸中闪过一丝异样,道:“你不要老是管本王的事好不好?本王讨厌束缚感!”
“可我是你的王妃,我不管你,谁人管你?”
“其实你我都清楚,不过是逢场作戏,你父皇与本王的皇兄要和亲,本来就不关我们的事,谁知搀和上了,只得认命!但你能不能给本王点自由,别动不动就弄得满城风雨!”
现在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了当今六王爷爱跑,王妃爱追,再搞下去被楚逸铖知晓,日后他就是失了蓝天的小小鸟,飞不出,只能叫“你说什么?”她大怒,水眸瞪着楚骏熙,即将迸发出火花逢场作戏?她在青楼险些被他非礼,继而无缘无故动了真心,接着在朝堂之上不顾他人耻笑指名道姓要嫁他楚骏熙,然到头来竟然是逢场作戏?
楚骏熙也起了身,走到窗前,淡淡道:“本王此生无妻,你选错了人,也嫁错了人!”
无情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却是那么的平淡无奇,理直气壮,慕容寒菡,寒的已然不是菡,而是寒心“呵呵,我嫁予你之后,你方才来说你此生无妻,我选错人,嫁错人?楚骏熙,你混账!”当下一喝,猛地一拍桌子,也站起了身“其实青楼寻欢,欢场作乐,这是尔等男子之权,什么的什么,一切的一切我都可以不去管,我只当看不到!但我是你的妻子,试问你三日回不得家半日,你将我置于何地?还好意思说我限制你的自由了?你可曾想想我的感受?”
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她先前自认一个人可以忍受此番一切,但他实在过分了些,所有事情,到头来竟变成了她的错误?
“此生只当本王负你好了,谁叫你爱错了人,动错了心,本王本不想和你说清楚,说得越透对你的伤害越大,但本王确实忍受不了了,你本就不该存在,然存在了,本王也不想你实质性地存在,本王的一切行动不想受任何人束缚,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只知道你是王爷,我是王妃,你是我的夫君,我是你的娘子,你爱出去怎么样怎么样,但你至少也得懂得回来!”她咆哮,说真的,有的时候想见上一面,都是一件难事,试问此番如此,何算得夫妻一场?
楚骏熙微闭了闭眼睛,蓦然换了一副神色,转过身去,邪笑道:“本王清楚,独守空闺的滋味很不好受对吧?缺男人,你大可跟本王直说,你我逢场作戏,你要怎么样是你的事,虽然改嫁不得,但至少本王可以给你上别人床的权力……”
啪的一声响起,在这房间内回荡“恼羞成怒了?你大可……”慕容寒菡一巴掌又要扇过,楚骏熙一把拦了住,厉声喝道:“你大可不必假装矜持,整日看春宫图,不觉无趣了些许吗?本王现在给你实践的权力了,你可以说谢谢,但请不要手舞足蹈!”
“楚骏熙!你在说什么……你今日对我说出这番话,你还是人吗你?”眼眶湿润起来,暖热的水流从眼中不断流出再如何斗嘴,终究是斗嘴,然他方才所言,已然是对她的侮辱,她费尽心机想要得到他的心,但却换来了这么一番话,有趣啊,很有趣。
楚骏熙挑眉轻笑,摇着头道:“堂堂一个公主!口出不逊,你信不信本王休了你,当今皇上也不敢有怨言?”
“你敢!”瞪圆了双眼,她不相信他敢“哼!”他蓦然出手抓住了她的下巴,猛地扯到自己身前,道:“现在敢与不敢已然是后事了,关键是本王愿不愿意放了你!你最好给本王安分些,这偌大王府,本王亲手相赠,但你不准再管本王的行踪,若不听本王的话,你知道会有什么结果的!”
狠狠丢下一句话,拂袖而去什么结果?他也不知道,可以说,他压根就不敢休了她!这可是和亲,搞不好两国就要因此大战,虽说她的国家完全不可能战胜蘅皋国,但百姓民不聊生,在所难免“虽说你像她,但终究只是像,取代不了,此生此世,就当是本王错了!宁教本王负那天下人,天下人也再不能负本王第二次……”哈哈一阵大笑,又出了王府,不知何处是落脚点,也许压根就没有慕容寒菡望着那冷室空房,蓦然苦笑出声,这就是她要的结果?
他在怡红楼,醉酒胡闹,二话不说扒光她的衣衫不说,当她爱上他,愿意褪去自己衣衫之时,他却又不屑了?
恍若两人,好作一梦!
原本养尊处优的公主,今朝竟成了形同虚设的王妃,休不休,离不离,倒成了他楚骏熙一句话的事情,真是好笑“参见王妃。”她正伤心着,倏然一个丫鬟走了进来“滚!我现在什么人都不想见,你有多远滚多远!”
那丫鬟却不言语了,慕容寒菡条件反射地抬头望去,竟是那个女子那个害得楚骏熙恼羞成怒,跟她吵翻了去,将先前本不愿意说的对她有伤害的话,霎时间全说了出来的人“你来作什么?看我的笑话?”轻笑一声,止住了泪水,她不能服输“管家说,王妃房中缺个伺候的,于是安排奴婢过来。”她微笑着,很美,但是慕容寒菡却隐约感觉到了一股敌意“哦?你唤何名?”拂袖而坐,一副高贵仪态“奴婢紫儿。”
慕容寒菡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你就做我的贴身丫鬟,照顾我的一切生活起居,这个也不是重点,关键是你未经我的同意,绝对不能去见楚骏熙。”
“楚骏熙?是谁?”她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就是那个带你进府,天下间最卑鄙无耻下流的王爷!”一想到他方才言语,又是恨得咬牙切齿“奴婢遵命。”她应允,一脸笑意慕容寒菡打定主意,她要将一切的一切报复在这个人身上,虽然跟她没多大关系,但是事情毕竟因她而起,报复在她身上,是正常的,也是必须的然不知为何,当看着她时,眼对眼,心对心,心中恨意却蓦然烟消云散了去,就如同楚骏熙所言,同情与可怜并存,她似乎真的很无辜。
“我渴了,倒杯茶给我喝!”
紫儿点了点头,走到了桌前,倒了一杯茶,又细心地用手扇了扇,待到手感温和之时,方递过去,道:“王妃,茶。”
直过了半响,慕容寒菡回过神来,方接了过来,紫儿已然垂下了手,双手互拍着,努力掩盖着那股酸痛感慕容寒菡原意要以太烫或太冷的借口,猛然将茶水泼到她身上,借此缓和胸中闷气,她是公主,此番作为,并不陌生但看着她,心中又蓦然心软下来,只黑了黑脸,冷声喝道:“太烫了!重新倒!”
其实她倒的茶,水温正好,不过她总觉得跟情敌平和相处,显然是有病,累累她也好,倒要看看那楚骏熙敢不敢心疼“是。”她依旧那样温顺,照做着再倒了一杯慕容寒菡没好气地接过,饮了一口,又蓦然摔到了地上,道:“那么凉,你想我喝了闹肚子啊?”
紫儿自晓得她在恼怒她,不能显露出不悦,便微笑道:“奴婢再倒一杯。”
慕容寒菡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压抑感,总觉得坐着的姿势,表情,都是那么僵直,好似都是故意装出来的,其实这个女子很无辜,贫家女子罢了,何苦为难她?
“谁叫你和楚骏熙走得太近,活该!”心中寻思着,她又端了一杯茶过来,正当要伸手去接时,情况蓦然出现了意外地下被泼了茶水,茶杯又碎了一地,此本无碍,却正好有一块完好的碎片,半卧在地上,她不慎一脚踩过去,霎时间就和地上来了个亲密的拥抱“你……没事吧?”能没事吗?手跟玻璃碎片摩擦,鲜血流满了一地“没事……”也许是因为长期得不到好的食物,所以她的脸色极其惨白,此刻与那地上鲜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起了身,又道:“奴婢再去给王妃倒杯。”
慕容寒菡有种冲动,想要看看她伤得如何,毕竟是因为自己,但她制止了这一想法,却也道:“算了,倒杯茶都倒不好!下去吧!”
“奴婢告退!”
“等等!”她看着她纤弱的身影,倏然良心发现了,只起了身,淡淡道:“过来,我帮你上了药再说。”
她有些犹豫地看着慕容寒菡,随着她眼神的变化,不敢违抗,乖乖地走了过去慕容寒菡从柜子中取出了纱布及药,将她拉到了桌子前,两人一同坐了下去,接着就开始为她包扎起来……
“王妃,其实你不需要这么做的,奴婢可以自己来……”自小到大,还未曾有人对她那么好过,虽说是她弄得伤口,再来包扎,有些猫哭耗子假慈悲!
“少来!我这可不是对你好,我只是愧疚我弄伤了你,你若敢和楚骏熙有任何关系,我照样翻脸。”小心翼翼地清理她的伤口,倒也不深,只是那血难看地很,刺入她的心中,有些后悔了“你很爱那个王爷?”
“当然。”她漫不经心地说着,手中动作却渐渐慢了下来,心中早已忘了如何包扎,唯有楚骏熙一人的身影“其实王妃无须怀疑,奴婢与王爷绝对是清白的,他莫过是可怜奴婢,方才给奴婢一条生路,你们两人都是好人,奴婢不希望你们因为我的存在,而不愉快。”
“你不需要说这些,我自有分寸!”
紫儿点了点头,紧蹙了眉头,忍受着那手中的疼痛感,嘶嘶声不断传出,最后她干脆咬住了唇齿,不作声响完成最后的几个冲刺,慕容寒菡满意地绑上了个结,道:“好了,你在这几日内不要触碰到伤口,很快就会没事的。”
“谢谢王妃。”
“好了,现在你我互不相欠了,退下吧。”松了一口气,坐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