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风这时,竟一把将那手中刀扔到一旁,道:“我做不到……挟持你换来性命,这算什么?虽然是演戏,但不可以。”
“白痴!你想死是不是……”
不待二人吵完,楚殇轩使了个眼色,伊心蓦然就冲了过去,匕首稳稳架在他的脖子上,又道:“长公主,莫教属下为难。”
“伊将军先将他收入大牢,不可怠慢!另派人放出消息,说他被捕,要那楚烨楷先提心吊胆几日,顺便加派重兵保护他的安全,万万不可被灭口。”
“是,王妃!”
风看了玉虬一眼,随着伊心,带着无奈与悲哀,缓缓走开“玉虬,此人不是善类,你不可对他再有心思,腹中胎儿,断不可留!”楚殇轩不会让一个杀手当他妹妹夫君的这就等于埋了一颗炸弹,随时会爆炸“他死,我亦死!”冷冷地丢下一句“玉虬……”
看着玉虬远去的背影,他感到了极大的无助,他也是不忍心的,一旁是她的妹妹,亲生妹妹,在深宫大院之中,有一个亲生的兄弟姊妹是多么的不容易而她腹中胎儿,更是他的亲外甥,但凡毁了其中任何一条生命,无疑都等于一尸两命,如若想不这么做,就只能让那风活着杀手,楚殇轩不会不懂,他们的责任,就是服从,服从,再服从,冷酷无情就好似地狱修罗,不为俗世所扰,不因****牵绊,放了他一马,就等于是纵虎归山,遗留后患“纡素,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想要江山,还是妹妹?”她有办法,不过她必须知道,他的答案会是什么“我两样都要,谁都不准夺走!包括你!”
杨纡素轻笑一声,走到一旁道:“很好!你可以多情,但万万不可绝情,多情会换来牵绊,而绝情会换来背叛,可懂得?”
“不懂,现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让风与玉虬都相安无事,而却不打扰我们的计划。”
“你可知杀手最大的弱点,便是什么?”
动情,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若动了情,一切就都完了,而那风,已然不配做杀手,他方才竟舍命要证明她对玉虬的爱,这在杀手界里,是愚蠢的行为,也断然不是一个杀手,会做出的行为“你要他为我们所用?”
“不错,此人在我看来并非是小角色,定然是楚烨楷的心腹,放出消息不久之后,立马就会有人来救他,然换了其它杀手被抓了一次,就算救回去也难逃一死,但是我料定,他不会!”
楚殇轩点了点头,心领神会,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让玉虬劝服他,帮他们做事情,大事得成,他登上皇位,楚烨楷又算得什么东西?
楚殇轩去追玉虬,杨纡素也只得只身一人,缓缓走着散心她好久没有这么安静地走着了,一切的事情都不如她当初的预料,变化了好多,但至少中心依旧如此,那皇位迟早是楚殇轩的她利用别人感情的同时,看到了太多男女****的纠葛,冷笑之余,竟也慢慢羡慕起来,毕竟此时她方年少,纵然看透很多,然依旧憧憬爱情楚殇轩那个混账也不晓得是真傻还是假痴,不知不觉间总是一点一滴地打动她的心,方才他为何而哭?可是误将房内的人,当做自己而观了!由此她也知晓,他真的很爱自己,然她似乎不能够去爱他……
两人本就不是一个时空的人,当初她的来到,显然是一种生态秩序的紊乱,不清楚日后会不会再一个雷劈,将她劈了回去!那时候两人并非分隔两地,而是相差了几千年之遥远,那种跨越时空的相思,定然比生离死别还要难受楚骏熙和慕容寒菡,本也不是一个国家的人,奈何命运使他们走到了一起,杨纡素来到此处,最为喜欢的便是他二人的恋情,皆是为了对方互相改变,而非为了自己而去改变对方相对此事而言,楚逸铖帝王的无奈,冰茭人微言轻被威胁的惆怅,林雯雪的凄楚,玉虬与风身份间的悬殊,再失去了光彩!
他们至少先过了许久的安稳日子,且楚逸铖本就不爱皇上的称号,当初可为冰茭火烧金銮殿,便是足以证明,就算到时候两人流落民间,她杨纡素也并非绝情之人,不会让他们不得善终林雯雪等待了那么些年,楚烨楷却是不闻不问,显然的痴心错付,不足为道!
玉虬生来是长公主,老天给了她那么多,再夺走一些,也不算什么!
顶多最后是不得那锦衣荣华,贫苦一生罢了,如若容她选择,她一样想要这般的生活,不过她太懒,不会允许真的贫苦,她不需要她的夫君将相之才,只要如她所说君子秉性,文采超群!
经过数日了解,他行为作风,虽不符合君子言行,但亦非小人之举,而此在她杨纡素,已然可称君子!她其实也并不是喜欢书生文绉绉,满口子曰圣道,只要他做事达到了她的要求,一切便都不是问题虽然他现在并无唐伯虎之才,甚至是永远都难以称得上诗书画三绝!但只要有其智慧,何怕做不出劝世之说?她以女人的第六感断定,待到他悟透一切之时,定然可说出他毕生的感悟,必然!
她现在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将他送上帝王之位,那个时候,他享受尽人间富贵,若还不思悔改,执迷不悟,她再让他感受这世间冷暖,大起大落,方可令他大彻大悟,成为第二个唐伯虎月光渐而黯淡起来,一颗星星霎时从星空间陨落,触动了杨纡素的心按这情形说来,会有人不得善终!究竟会是谁人得到这灰飞烟灭的下场?这么一场宫闱夺位间的战争,难不成她会落败?
永远不会,她也不让会!
然她也清楚,到了结局,必定有一方受伤,会是谁人?
窗前花落花开,转眼已然是一年之后,这一年之内,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且不一一道明,此时,正值春景皇宫大内,热闹喜庆,因为那冰茭怀孕,生得一个皇子!
楚逸铖也不爱人多麻烦,只叫了楚殇轩及杨纡素到花园一聚,本也还想叫楚骏熙及楚烨楷,奈何楚骏熙携慕容寒菡云游天下去了,而楚烨楷却不知在忙些什么,不在皇城之内“纡素你看,这孩子多可爱。”楚殇轩抱着新出生的皇子,红粉脸蛋,清澈的美眸,像极了冰茭,那一本正经的神态,亦与楚逸铖无异杨纡素点了点头,并无多大兴趣,世间痴儿稚子已多,此时再多出一个浊物,真教这世间女子小心了去“皇上你好福气啊,生得麟儿如此,后继有人!”楚殇轩笑着,又将皇子还予了冰茭怀中,看着她欢欢喜喜地为人母亲,高兴的同时,又是担心……
“呵呵!朕打算举国欢庆一个月,届时满朝文武把酒同欢,殇轩和王妃请务必到场!”楚逸铖膝下向来无子,女儿也没有,此时多了个皇子,何况是他爱的人生得,愈发高兴“逸铖,三日就行了吧……一个月太长……”
冰茭彻底清楚了,这楚逸铖已然被她迷惑地失了朝政之心,虽说是因为****二字,但长此以往,必然中了那杨纡素的计谋“不用多说了,就这么定了!”楚逸铖正在兴头上,哪堪她阻止?又道:“对了,骏熙跑哪去了,可有他的消息?”
“他跟公主似乎去了江南,当然,那已经是几个月前的消息了,现在去了何处,孤王也不清楚了。”
楚逸铖点了点头,意味深长道:“朕可真羡慕他们二人,闲云野鹤,好不快活!也不枉当时公主对骏熙一片痴心,不知他们现在,有没有小孩子。”
楚殇轩嘴角显然抽搐了下,大笑道:“皇上你担心什么不好,担心他没有孩子?那小子一年生几胎都不好说清楚,估计此刻在街上都排成了乞丐长队,疯疯癫癫不知在何处化缘呢!”
楚逸铖也抿嘴轻笑一声,道:“也对……话说你和王妃如何了?朕还等着给他封王赐地,锡儿亦有个玩伴。”
楚殇轩看了杨纡素一眼,笑道:“不急这个,不急这个!皇上要皇子有玩伴,等皇后再生一个就成了,何等孤王?”
正说笑着,一个内侍蓦然来报道了什么,楚逸铖神色蓦然黑了下来“冰茭你先帮朕招待殇轩,边关有紧急战事来报,朕去去就来。”
“边关有事?不如孤王和皇上一齐去看看!也好出出主意。”
“好!”
杨纡素朝楚殇轩点了点头,他方跟楚逸铖离去“王妃,有什么吩咐吗?”冰茭哄着怀中婴儿睡去,缓缓说道杨纡素冷笑一声,起了身道:“你应该知道,我想做什么?”
“可以不以别牵扯上他,他是无辜的。”看了眼怀中的孩儿,满心不忍,当她知道有了孩子之时,便已然料到今日的情景“别忘了,你只是一个内应,可以玩弄他的感情,但不准动了真情!”
冰茭又敢如何,总不能为了楚逸铖,为了这个孩子,便舍弃了生她养她的爹娘,但愿楚逸铖不要恨她……
杨纡素跟冰茭吩咐了几句,又在宫中逗留了一天,见夜深了,不好与她再行多说,便去宫中四处走走“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等不到楚殇轩回来,杨纡素不知道如何回府,也便代他去看望下玉虬她此时正坐在窗前,发呆着,手中还拿着个稻草人,上方写满穴位,金针更是遍布全身,此情此景,倒合李白怨情一诗“夜早已深,如何还不睡?”
“你认为我睡得着?”
“其实就算没有我,你们的事迟早都会被知道的!”杨纡素听出了她言语中对她的不满,缓缓坐了下去,长夜无聊,只得这般打发“我不怪你,我并没有痴心妄想能瞒一辈子!只是不知道会那么快东窗事发,也不知道他竟会是内应,要坏皇兄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不如我所预料……”
“你可知今夕是何年了?”杨素看她这般,不禁心疼起来,据传那长公主自回宫之后,整日躲于房中,除了用膳之外,皆不出门,也不准任何人来探玉虬扳了扳手指,轻笑一声,道:“从他被三皇兄救回去,约莫一年有余了吧?”
“都一年了,你还在挂念他?有用吗?值得吗?”
“你若跟皇兄分离一年,怎可能不挂念?要不是他还没死,我岂能苟活于此?”玉虬微蹙娥眉,说着说着泪水又流了下来,手中金针不断刺扎草人,以求发泄自非夸张言语,她这一年余来,整日望穿秋水,以泪洗面,不敢去三王府找他,怕坏了楚殇轩计划!她知晓,楚殇轩是不会留他的,纵然他登上皇位,天下一统他手,他也不会养个祸患在身边她不能阻止他,因为那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这牵扯到了上一辈的恩恩怨怨,且这事也并非她能左右得了的,然若要她看着楚殇轩这个她最亲的人,处死风这个她最爱的人,她办不到……
杨纡素想拭去她眼角泪痕,但这似乎不是她该做的,只冷声道:“别伤心了,我做的情网,自始至终都并不打算把你二人列入其中,你和他若不出意外,随缘聚,再因我而散,最后自该再因我而聚回去。”
“什么意思?”
“不要多问,反正你是会和他在一起的。”
“我说过一切都晚了!他要帮助三皇兄便是与我为敌,纵然最后他落败了,你们放过他了,他再一心一意对我,这算什么?若他胜了,三皇兄成了皇上,那他还会要我吗?”
手中金针不断刺入,又或者说,他自一开始混入王府,与她勾搭上,全都是为了帮助楚烨楷收集情报罢了,他爱上她,她爱上他,或许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不能讲清楚,日后自知!”杨纡素也不好多说什么,两人就那么静静地呆着甚是尴尬,方开了门,却见楚殇轩慌慌张张冲了进来“纡素,快!跟我走!”
“什么事?”杨纡素扯回了手“边关战事紧急,我怀疑是楚烨楷的兵马要逼宫,我已然叫伊将军准备好了战策图,你快跟我回去看下可行不可行。”
楚烨楷要行动了?杨纡素欢喜起来,冰茭已然生子,此时楚烨楷再逼宫,只要她再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天下唾手可得两人匆匆上了轿,杨纡素又问道:“他的兵马到了何处?预计几日之内,可到我皇城?”
“不出十日,定然兵临城下,兵马数量,不可窥测,重点是满朝文武,皆倾心于他,而我在朝野之中,并没有什么势力,就算是我赢了这场战争,登上皇位,只恐没人服我!”
赢者为王,败者为寇,只要他赢了,何恐人不服?杨纡素冷笑一声,道:“届时你只需调好兵马,在楚烨楷攻入皇宫之后,他与楚逸铖谈判,你再不知不觉地将他所有兵马拿下,继而带领一队人马,轻而易举走入皇宫,就说是替楚逸铖拿下反贼,到时候我自有安排让他心甘情愿让出皇位。”
“好,我会按你说的去做!但愿一切顺利,休教我这数十年的筹划,成了一场梦。”
杨纡素也不言语了,估计这得到天下的时日不出一个月,就是不知他得到之后,会否变心?
男子爱权,因为在有了权就等于有了一切,他若有了权势,天下女子,他要谁便会有谁!
其中自不乏比她年轻貌美,更不乏比她聪明伶俐,然她孤芳自赏,爱据人于千里之外,此并不为男子所爱,小鸟依人她做不到,温柔贤淑更不可能,反正她极自私,是不会因为他而去刻意改变自己的爱是讲究互相包容,刻意改变对方的性格习惯,这算不上爱!但他若敢因此变心,她就必要他付出应有的代价“到了,下轿吧!”楚殇轩拉着她,又匆匆忙忙跑进了府中“王爷王妃,属下久等多时,现九位将军已然齐聚,愿为王爷分忧解劳!”迎面撞上了伊心,他倒极其殷勤,一直在门口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