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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不会是沈天文

吃过饭,两人一起回到教学楼。一路仍是有说有笑。曲雨晴冰凉之中透出的阵阵羞涩让李可海心神荡漾。

而在曲雨晴看来,不过是多交个朋友而已。这样不近不远的感觉,让她很安心。她对人一向不怒不恼,因为缺少安全感,导致她在很多人眼里清冷居多。

可是,即使只是规矩地走在一起,让刚从操场上回来的沈天文看在眼里,完全变了味道。浓浓的酸意在刚刚通过运动释放出空间的胸口突袭,让他有种冲上去给李可海一拳的冲动。

但沈天文不是沈宇翔。

“好了,咱们有时间再聊吧。”进了教学楼,曲雨晴对李可海说道。

李可海的教室在一楼,无法继续陪同曲雨晴上楼。他有点不舍。正要问她手机号码,不料曲雨晴惊慌的侧眼看了一眼刚进大门的人,脸上的笑容变得僵硬不堪。然后连摆手都忘记,猛地往楼梯上跑。

沈天文心里的火霍霍的燃烧,曲雨晴那表情转换的那么夸张。好像自己是什么混账流氓一样,从来没有一个同学看见他是这幅表情的!他怎么受得了?

李可海更是莫名其妙,转头看了看已经来到眼前的沈天文,刚要如往常一样说声’hello”,却破天荒的遭到沈天文一场恐怖的怒视。

沈天文喷火的眼睛让他冷的打了个寒战。沈天文性格有目共睹的好,对所有人都是和蔼温柔,提到他的人没有一个不竖大拇指的。虽然是A市首富的儿子,却一点趾高气扬的姿态都没有。区分他和那个略逊一筹的沈宇翔,最好的两个途径,一个通过说话的态度,一个通过身边的女人。不规矩的是弟弟,规规矩矩的是哥哥。

那现在是怎么样?李可海搔了搔脑袋,将脸敛了敛,“陈茜茜同学,气还没消?”他不过是转头对陈茜茜打了个礼貌的招呼,却得到那个娇滴滴的女人的一个龇牙咧嘴。难道是气撒到男友身上,两人刚吵完架回来?这满头大汗的模样……

眼前的是,沈宇翔?

沈天文被呛得背气,深深地呼吸了一声,却还是咽不下胃里的酸气,“我是沈天文。”

他知道自己是失态了。可是,没有办法,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很小肚鸡肠,根本不是什么完美的。根本不是别人眼中什么完美的。而且,此时此刻,他还不想掩饰,只想释放。

沈天文头也不回的上了楼梯。他的世界被那个女人彻底搅和了。她越躲着他,他就越觉得不想放手。他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燥热。

曲雨晴小跑着回了教室。

坐到座位上还在气喘吁吁,王霄把脑袋从书本里抬起来——桌子上还放着没啃完的面包——可怜了她,只要一考试,连和曲雨晴她们共度午餐的时间都没有——看着曲雨晴那模样,禁不住调侃:“有狼追?”

“啊!”曲雨晴还在自己营造的紧张氛围中难以自拔,对王霄的问题吓了一大跳:“没追!我跑了!”

王霄愣了,“跑了?”

“没……没事。”曲雨晴拍着胸脯心里劝自己冷静。他没有追。或许是没有追上来……

“雨晴。你没事吧?”王霄一脸的丈二和尚。

“恩!学习吧!”不能说。王霄对她做的,她现在还心有余悸。她不想再和她讨论任何关于那个男生的问题。

“你呀,总是喜欢把一分钟当做一个小时。”王霄摇摇头,重新低下头。下午是外语。她一定得进步,一定得……

紧张的两天终于过去,出了考场的小鸟们大叫着要出去搓一顿,好好犒劳这了不起的脑袋。

霓虹灯渲染的天空让躁动不安地心情变得豁然开朗。陈茜茜在学校一条街的火锅店定了位置。

然后和王霄一起在教室对曲雨晴开大炮。每次出去玩,曲雨晴都是个老大难。这妮子也不知道脑袋怎么想的,只是小小happy一下,干嘛弄得好像上战场一样。

“雨晴,我口水都用光了,你就行行好吧。你一个人回宿舍有什么意思啊。好不容易不用上自习一回……良宵一刻值千金啊。”陈茜茜拽着好友的胳膊不停地拉大锯。

“对嘛,每次都不去。太不够意思了。等高考完咱们再聚就难了。现在还不珍惜。”王霄也添油加醋。

“不是。哪里每次都没去。只是想再看会儿书。你们不用管我啊。”以前是怕花钱,现在还多了怕见到沈天文。打死她,也不会再参加什么五人行。

“哎呦,你这人什么时候能不这样。”陈茜茜是真的累了,好说歹说,这曲雨晴竟是吃了秤舵。

王霄自然是心知肚明。陈茜茜人神经本来就大条,现在更是深陷恋爱中变成大大的白痴,对于曲雨晴的为难与顾虑,难以理解。但是,无论要不要在一起,大家都是好朋友。曲雨晴这样,太折磨自己。也太折磨沈天文。她越闪躲,越让人心疼。两人这样,只是让问题真的成为难题。

“雨晴,你跟你说过很多遍。勇敢点。你怎么这么不自信。对于那个沈宇翔我都可以不计较,你难道还没有我洒脱?”王霄板着曲雨晴的肩膀。诚挚非常。

曲雨晴苦笑,论洒脱,她怕是真的是倒数第一。她何尝不羡慕她们两个那样无拘无束的性格。敢爱敢恨。

“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去。”她没有信心可以面对沈天文。

“你真的准备这样?你舍得?”

“霄霄,我不想。我也难受。”曲雨晴眼底湿润。没人可以切身体会她的心情。

陈茜茜听着两人的话,有点迷糊。但是想起沈天文中午的话,又似乎明白了。

相比心思细腻的王霄,她自然很难理解曲雨晴的心思,“雨晴,难道你真的和沈天文分手了?”

话出口,王霄狠狠白了她一眼。

曲雨晴淡然一笑,“我先走了。你们吃的开心点。”那昂贵的裙子现在还躺在她的宿舍,她真是焦头烂额。想要遮掩,却越来越难。

背起书包,她朝好友露出可爱的小虎牙,挥了挥手离开教室。

也正好撞上从隔壁后门出来的沈天文。曲雨晴惊慌的仰头,又惊慌的别过头。沈天文身上散发的洗衣粉香气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你不去吗?”错过身,沈天文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恩!我还有事。”她头不回的仓皇离开。

沈天文握紧拳头,眼里的火焰还在不停地燃烧被喜欢的人像躲苍蝇一样的躲着,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餐桌上,沈天文叫了一打啤酒。菜没吃几口,光抱着酒杯咣当咣当地大喝。其余的四个人一点聚餐的心情都没有了。盯着陈天文,看怪物一样的看。这个好好先生,居然也有这样一幕。别说陈茜茜王霄和他做了这么久的朋友,就那个和他一起出生的沈宇翔,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沈天文。

“你们愣着干嘛,赶紧吃。”沈天文一会儿从苦恼中清醒,一会儿又掉进苦恼。清醒时对着一桌的人这么说。不清醒了就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多奇怪。

沈宇翔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沈天文就快抱起整瓶酒耍酒疯了,他有点心虚,也有很多气愤。

“哥,别喝了。伤身体。”说着就去夺沈天文的杯子。

沈天文不依,“没事儿。今天考试大脑缺水,补补。你们自便。”

“那个女的什么好。你干嘛这么对待自己。”沈宇翔握着杯子不放手。

沈天文皱眉:“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沈天文,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人家早就有对象了,犯得着你在这儿扮痴情么?”想着那个欠修理的李可海,他顿时火冒三丈。口不择言。

沈天文愣了愣,看着一脸僵硬的沈宇翔,没说话。缓缓松开了争夺酒杯的手掌。

然后看了看餐桌上其他人,“抱歉。我有点累。”为自己的失态道歉。

王霄叹气:“你们到底怎么搞的。”

陈茜茜眨了眨眼,靠近沈宇翔低声问:“你刚刚说的对象是谁?”沈宇翔不语。

沈天文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无论那个对象是李可海还是其他人,都是一样的。曲雨晴不给他机会。连做朋友的机会都不愿给他。

他起身,对着桌上的所有人说道:“我出去透透气。”

沈宇翔刚要开口说什么,被王霄冷冷地瞪了一眼:“我出去开导开导他。”拿起外套跟了上去。

沈宇翔回瞪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气得说不出话。这个女人以为自己是谁?怎么那个女人身边的人都这么自以为是?

陈茜茜的雾水把她淹得半死,抬起朦胧的水眸趴在沈宇翔的肩上不知道要从何问起。

沈宇翔心里不知什么滋味。看着沈天文对曲雨晴如此上心,他难受。看着沈天文为那个女人伤心,他也难受。难受之极,他想到了李可海。这个喜欢雪上加霜的狂放自大的家伙。

“茜茜。你在这儿坐着。我也出去看看。”决定亲自去警告一下那个不要命的臭小子。

陈茜茜跟着起身:“那我干脆也和霄霄回学校劝劝雨晴?”

沈宇翔看着她那白痴的表情,心里暗暗勾小手指:“别瞎操心了。曲雨晴没那个本事。”

陈茜茜娇嗔的捅了他一拳:“哎哎哎,沈天文是你哥,雨晴还是我好朋友呢。不许你这么说她。”

“那是大哥亲还是朋友亲?”

“你欺负人!”陈茜茜嚷嚷。

沈宇翔没心思和她捭阖,托着她的脑袋狠狠地吻了她一下:“乖乖的,好好把这个问题考虑清楚了。要是敢惹我生气,你知道后果。”

陈茜茜红着脸锤他。混乱的思维更加混乱。不敢轻举妄动,呆呆地等着出门的四个人回来。

门外的王霄陪着沈天文沿着街道走了好大一段。直到沈天文平静,她才开口:“对于雨晴,你了解多少?”

“她给我了解的机会么。”关于曲雨晴的事情,沈天文在王霄面前,可以毫无避讳。

“也是。就是我和她做了这久的朋友,也不一定真的了解她。但是,不代表我们不可以了解。”

路灯早已明亮,将深秋的傍晚照亮。

两人找了一家咖啡屋坐下。

“雨晴胆子太小。如果有心,不难看出。她不是想逃,却是因为太没信心。就说学习,她成绩那么稳定,可每次红榜贴出,还是非要拉着我和茜茜才敢去看。

“雨晴或许有自己不愿说出的秘密。越喜欢一个人遮掩的越厉害。她追求完美。”

“那你的意思是她觉得我不够好?”沈天文问道。

王霄摆手:“恰恰相反。”

“什么意思?”

“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她就是觉得你太好了才拒绝你的。她太自卑。”王霄无奈笑笑。至于这份自卑的来源,她不想说。这便是她保护她的方式。

“为什么自卑?她那么可爱,那么聪明,那么漂亮,那么迷人,为什么会自卑?”沈天文有点惊讶于王霄的话。

“……那就是你们之间的问题。或者确切的说,是你的问题了。喜欢一个人不是简单的事情。你必须主动了解他。了解了你才能知道怎么帮助他。”王霄的话,其实暗藏很多不舍。

“如果你不是像你那个弟弟一样,想和雨晴闹着玩。你就可以找到答案。”

沈天文不置可否。

“雨晴活的很累。纵使她不说。她需要帮助。”王霄将心底的话说出。

沈天文连连叹气,“无论怎么样还是谢谢你。雨晴能有你这么个知心的朋友,是福分。”

王霄漠然的笑了笑。她能做的只是这么多而已。

喜欢一个人,不就是应该这样吗。

大大的闹钟响起,曲雨晴猛地从被窝里坐起身。一晚上都在做梦,全是关于那张俊脸的……小沮丧。

火速洗刷,穿戴整齐,拎起书包,她往餐厅奔去。餐厅早上的黑米粥味道还不错的,她心里想着,不觉嘴里泛甜水儿。胃空荡荡的磨了一晚上了,也确实需要填补一下。

因瘀伤还没消散,她不得不把长发放下。那次做的一次性碎卷显然是对头发没什么大的伤害。她的头发还是很直的。她满意的摸了摸,然后欢快的往目的地走去。清早起床,又是一个新的天!

学校主餐厅的门外有一个小小的树园子,里面种了一些冬青和矮松树。所以秋季来临仍然是绿意一片。晨曦下充满生机。

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她每天都会经过的树园子,会跳出一张青肿不堪的大脸。她停下脚步的一刹那,甚至觉得这根本不是真的。

李可海戴着大大的鸭舌帽。

把曲雨晴娇小的身子拎到餐厅墙角。对着小亭子,人们可以看不见,也可以看得见。

放开曲雨晴喘息不止的嘴唇,把帽子一扔,便开始低低的咆哮。

昨日那个无限幽默的大男孩一夜之间变成了可怕的恶魔。曲雨晴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走形的大脸。若不是昨天的午餐,她觉得她不会熟络到能认出眼前的人。

“曲雨晴!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既然你和沈天文真的在一起为什么不明说?我不过是想和你吃个饭,就被沈天文揍成这个样子!有必要吗!别以为他爸是学校股东我就怕他!我李可海也不是吃素的!”

“你怎么了?”曲雨晴哆哆嗦嗦的望着他。无法回答他的指控。

“怎么了?哼,你还问我怎么了?昨天下午考完试,我的车在回家半路上被一群人拦下!沈天文大摇大摆地把我从车里拖出来,拿着棍棒朝着我的头就是一棍!他带着一群人还把我的司机打了,我们可是刚从医院包扎完出来!”李可海心里充满了仇恨。昨天沈天文对着他向宣布所有权一样的眼神儿,还让他不安半天。谁知,这人面兽心的家伙,居然这么对他!他说着还捂着额头上的绷带,愤怒牵动了肌肉隐隐作痛!

“你说什么?!”曲雨晴惊叫出声,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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