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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第七话 吾之名号

自昨日与幻蛾王的战斗结束后,研发部主任久濑莉花向强袭队索要了相关的战斗数据,经过一整晚不眠不休地分析研究,有了个初步的结论。此刻,在A.E.C.O.总部里,久濑主任正在总督秋元真雄的办公室里汇报研究结果。

秋元总督接过久濑莉花的研究报告,没有立即翻阅,则是把它放在了一旁:“报告我一会儿再看,之前想先听听久濑主任的意见。”

久濑皱了皱眉,翘起二郎腿,双臂交叉于胸,即使面前坐着的是A.E.C.O.日本分部的最高权力者,也丝毫不约束自身的行为,依然我行我素:“先听我的意见?!总督大人就不怕被我的主观意见所影响吗?”

秋元总督狡黠一笑:“这个久濑主任无需担心。”

久濑:“…………”

总督端正坐姿,出于礼貌而作出准备静心聆听的模样:“劳烦久濑主任一整晚的时间,那么就听听研究的结果吧。关于『加利亚斯·奥特曼』的……”

久濑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奥特曼?!当事人自己都已作出否定,总督大人为何还要执意使用这个称呼?”

“因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那个自称『加利亚斯』的黑色巨人,是货真价实的奥特曼。不是吗?”早前,秋元总督对这个黑色巨人曾有过『可能是外星侵略者』的想法,然而自从昨天的战斗之后,这个想法就已经从他的脑海中完全剔除了,黑色巨人的『奥特曼』身份是确凿无疑的。

“奥特曼,是人类对曾经守护地球,来自遥远星系的光之巨人的尊称。据史料记载,先后曾有数十位奥特曼降临地球,与凶暴的怪兽和邪恶的侵略者展开殊死的战斗,也曾数度拯救地球于危难之中。对人类来说,『奥特曼』这个名字象征着『和平』与『希望』。也不知从何时起,奥特曼被称为『地球的守护神』。”

久濑莉花用着仿佛教科书般死板的语气阐述着关于奥特曼的历史与意义,秋元总督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没有作声。

“如今,这个叫做『加利亚斯』的黑色巨人却自我否定了『奥特曼』这个尊称,是否意味着他不会像以往的奥特曼们那样去履行保护地球的职责,与怪兽战斗也可以认为是出于个人目的。而且,一旦情况发生变化,加利亚斯就可能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上,成为迄今为止最可怕的敌人。”

“变化的情况?久濑主任所指的是加利亚斯所说的『妨碍』吗?”

“没错。”久濑继续说道,“初来地球之时,宇宙分部的家伙们把加利亚斯认定为意图侵入地球的不明生物而进行攻击,结果反遭歼灭。昨日,战斗之初加利亚斯与强袭队是属于协作状态,而当加利亚斯准备击杀怪兽的时候,为保护人质安全强袭队向他发动了攻击,却遭到反击。如果以上一切都可以认为是『妨碍』的话,那么就可以这么理解:加利亚斯怀着某种『目的』来到地球,只要我们的行动不会『妨碍』到他达成这个『目的』,就不会与我们为敌。”

“加利亚斯奥特曼的『目的』啊……”秋元总督思索着,“恐怕跟怪兽死后出现的不明高能量黑色球体有关吧。”

“就现有的情报来看,这是最合理的推断。如果能弄到这个球体做更细部的研究,对推断加利亚斯的『目的』就能有更充足的依据了。”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我们A.E.C.O.真是处于相当被动的境地啊。”秋元总督自嘲道,“如果有一天,我们被迫与加利亚斯奥特曼为敌的话,久濑主任可否有制敌之策呢?”

久濑梨花闭起眼睛:“从前后两次的战斗数据分析来看,加利亚斯的力量、体能、反应速度、判断力都已超越曾经在地球出现过的任何一个奥特曼。而且,怪兽的所有攻击招数,都在施展一次之后被悉数破解,可见此人的战斗天赋异常之高,堪称『天才』。依我们A.E.C.O.现有的武装力量,根本不可能打倒他。”

“按久濑主任的说法,我们岂不是毫无胜算了吗?”秋元总督试探性地问道。

“打败他的方法,也不是没有。就是…『出奇制胜』。以奇招制敌,一击定胜负,绝不能给加利亚斯反击的机会。不过以目前我们的实力是做不到的,所以我准备提出『新型装备开发计划』,争取在短时间内开发出更强力的作战武器。”

“好的。等详细的计划书提交上来后,我会仔细看一看的。”

“………”久濑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对于前后两次出现的负能量怪兽,秋元总督有什么看法吗?”

久濑莉花突然提出这个问题,并不是没有缘由的。在她来到总督办公室汇报前,曾去过『战后现场处理小组』的研究所,那里存放着从战斗现场回收的负能量怪兽的残骸,久濑此行的目的是获取残骸的化验报告。然而,研究所方面拒绝了她的要求,理由是:遵照秋元总督的命令,研究所不得向其他部门任何人提供任何化验报告及其他相关数据。

“暂时没有。关于负能量怪兽的情报同样不足啊。”秋元总督轻描淡写地回答,但说话时双眼却紧盯着久濑的脸。

哼!一点儿都不肯透露吗?看来我去研究所索要化验报告的事想必也已经知道了吧。久濑心想。

关于接连出现的负能量怪兽,久濑莉花有着自己的看法:6月28日,从未见过的超强负能量怪兽突然在H16地区出现,与强袭队交战十余分钟后,数十年未见的奥特曼——加利亚斯,突然降临。更令人惊讶的是,从加利亚斯体内探测到与怪兽相同能量反应,即负能量。久濑的直觉告诉她两者的相继出现绝非偶然,加利亚斯与负能量怪兽之间必然存在某种联系。A.E.C.O.的存在,是为了保护人类免受怪兽及外星人的侵害,而加利亚斯的不明『目的』则可能成为最大的潜在威胁。通过对负能量怪兽的研究,或许能对加利亚斯有更进一步的了解,甚至找出他的弱点。若是在将来出现了不得不与加利亚斯对战的情况,这将会是一个极大的优势。久濑是这么考虑的,才会去索要怪兽的化验报告。

“这样的话,容我就此告辞,该去做开发新装备的准备工作了。”已经没什么好讨论的了,久濑向总督请辞。

“接下来的事就辛苦久濑主任了。”秋元总督礼貌地说道。

正当久濑准备开门离开的时候,秋元总督突然出声叫住了她:“久濑主任,如果说…『那个东西』完成了,击败加利亚斯奥特曼的胜算会有多少呢?”

此话一出,久濑脸色大变:“哼!那种不知为何的东西我毫无兴趣,恕我提不出任何宝贵意见!”随即摔门而去。

秋元总督没有因久濑的无礼而生气,优雅地拿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小口,靠在椅背上微闭双目思索,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自信笑容……奥母沉默了。奥父想去哪里,她很清楚。纵使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也提不出合理的拒绝理由,只能默默地跟在奥父身边。奥父选了一条平时没什么人走动的幽静小道,两人闲庭漫步,并不着急赶到目的地。

奥母发问:“你好久都没回过光之国了,银河联邦那边有什么情况吗?”

“最近发生了两件事,联邦的人都在忙于应付,我想你也有所耳闻吧?”

“你是指…樊顿星的内乱和暗黑宇宙界的事吧。”

“没错!樊顿星的平民因为不满皇族的压迫统治,集结叛乱攻入皇宫。据说皇族的人已被全部杀害,而且叛乱开始波及到周边星球。联邦已经派人去和反叛军谈判了,我也派了爱迪前去协助。另一边暗黑宇宙界的情况也让人不安。自从安培拉星人死后,暗黑宇宙界就一直处于内乱之中,但是最近内乱似乎在慢慢平息下来。联邦对此很担忧,怕那群家伙又在谋划什么阴谋诡计,一直暗中监视着他们的动向。不过,也正因为这两件事吸引了联邦的注意力,宇宙牢狱被袭,囚犯集体越狱的事才没有被他们发现,追捕行动也得以在暗中进行。”

奥父向前看去,前方不远处是等离子火花塔的正门入口,大约再过5分钟时间便能达到。“马上就到了啊。”

听到奥父的话,奥母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你有多久没去那里看过了?”

“……记不得了。”奥母兴致索然地应答道,似乎不太愿意多说话。

“我记得,我们两人最后一次一起去那里,还是贝利亚越狱之前的时候了。在那之后,我单独去过几次……”见奥母低头不语,奥父又问道:“玛丽,你真的那么讨厌到那里去吗?”

“…………是的。”奥母开口了,“那里…那东西…那只眼睛……我觉得很可怕!如果不是绝对必要的话,我不想靠近那里。”

奥母没有再说什么,奥父也不再多问。沉默的两人慢慢地走着,抵达火花塔。正门处的守卫见两人前来,便行了个军礼。这时,奥父注意到在正门右方赛文的身影,正聚精会神地关注着塔壁上的某一处,丝毫没有发觉两人的到来。那是嵌在塔壁上的三块能量水晶。赛罗在离开光之国前往异世界之前,父亲赛文将一只能量手镯交给了他。手镯中封有等离子火花能量,可在危机之刻作为备用能量使用,能使用三次。手镯与塔壁上的水晶相连,若使用了手镯中的能量便可以此知晓。赛罗前往的是一个未知的世界,能否适应那里的环境?能否与那里的生物和平相处?是否能应付棘手的突发状况?自赛罗离开以后,赛文的心仿佛一直悬在空中,担心着儿子的安危。同身为父亲的奥特之父自然理解赛文的心情,因此特意指派了“重建西区”这样一个不需要外出的工作给他,让他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常来这里看看。即使无法给赛罗提供任何实质帮助,但是向上天祷告,祈愿儿子能平稳安康的愿望和心情也一定能通过水晶传达到遥远的异世界,化为无形的力量守护赛罗。

三颗水晶之中,已有一颗的光芒消失了,说明塞罗已经使用了一次备用能量。奥父不想打扰赛文,便悄悄地与奥母一起走进塔里,同时交代守卫暂时不要让任何人进入。两人来到塔中位于等离子火花正下方的位置,奥父以一定规律按动隐藏在塔壁上的四个按钮,几束光圈将两人包围,传送到一处漆黑的地方。这里是之前两人所站地方的地下,也是光之国里唯一被黑暗所笼罩的地方。

奥父斜上看去,空中一个类似一只眼睛模样的黑色图腾飘浮着,被苍蓝色的火焰包围。这是曾经被光之国的八位长老封印在此地的不明物体,最后的两位长老仙逝之前,将这件事告诉了奥父和奥母:那是在等离子火花的光芒照射下,全体族人进化为光之巨人不久之后的事,长老们无意中在光之国的某地发现了这个不明物体,没有惊动其他人而将它暂时藏匿了起来。然而,最初只是小球状的黑色物体随着时间的流逝竟慢慢膨胀变大,从球体内散发出未知的能量且日渐增强。长老们心生畏惧,便在等离子火花塔的地下秘密地建造了一个密室,打算在此销毁这个物体。当时这个密室与光之国其他地方一样,充满了无限的光芒。八人协力引导出等离子火花的能量,在强大『正之力量』的直击下,不明物体消散溃亡。原以为事情到此结束,但当几天之后长老们再度回来的时候,他们惊恐地发现那物体竟完好如初的出现在密室里,而整个密室里的光却消失无踪,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难道这个东西无法破坏?

害怕再度强行破坏可能会引发更加难以预料的事,八人商议之后,决定将其永久封印。长老们使用『多重·最终十字屏障』技能,将不明物体封印在密室里。由于封印时是将等离子火花作为能量来源,使得整个结界可以不断从火花中补充能量,只要火花不灭,即使经历千百年的岁月,结界的力量也不会减弱。“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我们甚至是仙逝的长老们都不清楚。可能根本就没有任何危害性也说不定啊!”

“你怎么能够确定?或许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正发生着可怕的事!”

奥母冲上前去,将奥父一把抱在怀中,眼中带着泪花,抽泣着说道:“肯,不要这个样子!这不是你的错,你背负的东西太多了,不要把所有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如果我能坚持和你一起来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句话产生了效果,奥父慢慢变得安静下来,却仿佛暴风雨到来前的海面,平静而充满诡异。下一秒,奥父反抱住奥母的腰,竟嚎啕大哭起来。哭声在密室里回荡。

奥母是第一次看到奥父落泪,而且哭的如此揪心。殊不知,原来奥父对长老们留下的嘱托竟然如此之重视。一直以来,奥父给人们的形象,都是强大优秀的领导者,温柔可靠的丈夫,慈爱又不失威严的父亲。可谁又能知晓在这些背后,奥父承受着怎么巨大的压力。警备队和银河联邦中的工作已经让他精神紧绷,无暇喘息。而今天发生的事又再一次给了他一记沉重的打击,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落下了……

怀中的奥特之父如孩童般哭泣,被无尽的负罪感包围。奥特之母想说些安慰的话语却无从开口。悲伤的气氛蔓延感染,奥母心如刀绞,终于忍不住也失声痛哭起来。夫妻俩紧抱在一起,相拥而泣……

火花塔大门口,守卫们坚守着自己的岗位,没有一丝懈怠。赛文在几分钟之前已经离开了。这时,奥父和奥母从塔里走了出来。奥父失魂落魄的样子引起了守卫们的疑惑,但没人敢开口寻问原因,只依规矩行了个军礼。恰巧此时希卡利奥特曼由此经过,被奥父叫住,以“为警备队以后的行动方针考虑,希望奥王大人提一些指导建议”为借口,麻烦希卡利去一趟王者之星,请奥特之王过来。

然而希卡利的直觉告诉他事情绝对没有说得这么简单,便试探性地问道:“大队长,是否发生了什么事吗?”

奥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一步一晃地走开了。奥母则白了希卡利一眼。希卡利自知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便不再多说什么,向两人告辞后,踏上了前往王者之星的路,但心中始终无法释怀。

地点:光之国神圣墓园

光之国的神圣墓园,建在距离警备队总部10公里远的南边,这里竖立着光之国的长老,以及牺牲的警备队员的墓碑。普通民众死后则是埋在其他墓园。神圣墓园的旁边,是光之国里有名的『回响森林』。每当有风吹过,森林里就会响起一阵风铃般清脆的声音,故由此得名。此刻,奥父正单膝跪坐在两座墓碑前。这是光之国八大长老中最后辞世的两位——尤嘉和凯伊斯的墓碑(忘了这两人是谁的,请回顾序章)。长老们曾留下这样的嘱咐:希望死后,后辈们能将自己的遗体化为灰烬,随风散去,与山川河流融为一体,自己的灵魂能守护光之国永世和平。所以墓碑只是一个象征,为的是纪念八位长老,以及给后人们一个可以缅怀的地方。奥父来到两位长老的墓碑前,为自己犯下的错误而忏悔。奥母站在一旁,默默陪伴着自己的丈夫。

奥父看着墓碑上刻着的尤嘉长老的名字,感慨万千:

当年,贝利亚为获得更强大的力量,擅自触碰等离子火花,被驱逐出光之国,永世流放。您在去世前,曾吩咐我将贝利亚寻回。但是我却没有遵照您的嘱咐执行,犹豫不决,致使贝利亚误入歧途,堕入黑暗。而当贝利亚回来复仇的时候,我又没有能力阻止,导致火花被夺,光之国也险些毁于一旦。最后还是依靠后辈们的努力,才化险为夷。我天真的以为,事情应该就可以那样结束了。却不知,你们千叮万嘱让我们看守的那个东西,早已在我眼前溜走了……

奥父右手掩面,闭起眼睛。

当初,你们要求我和玛丽两人一起负责监查那个东西的情况。现在想来,你们如此安排确是用心良苦。而我,又一次违背了你们的嘱咐。为了照顾玛丽的心绪,没有再要求她与我一同查看。如果当初我能坚持原则,也许就能第一时间发现它逃走的情况,及早采取措施了。你们将领导光之国的重任交付于我身上,为我们安排好了一切,却在我一次又一次的失误下,发生了许多原本可能不会发生的事。

我,辜负了你们的一片期望…………

奥父抬起头,遥望无垠的天空,叹出一口气。在这充满着无限光芒的国度里,永远都不可能仰望的到,那璀璨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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