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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离别

几人回到府里,各回房间洗漱毕,便吃起早饭来。席间,行真和尚把昨夜猎妖一事陈述一遍,其中还对陈姗射杀妖邪之事,极力称赞一遍。

那清净寺的怀空小僧也在席间,听了更是睁大了眼睛,瞠目结舌,不敢相信。

陈老爷听了,也盛赞行真和尚大展神威,除去妖邪,对于陈姗私自外出之事,也只好不再多过问。

而后,行真和尚道:“如今,花心大师与老方丈还在那处小院里,老方丈又多病,清净寺里的事,还望陈老爷多多费心。”

陈老爷笑道:“大师放心便是,我一声向佛、信佛,喜三宝,只是俗缘未了,不能长久侍奉佛祖。如今清净寺有难,我怎能袖手旁观,今日我那儿子陈雨便回来了,我便让他去那院子里,把老方丈并花心大师接来,在府中居住。”

清净寺的怀空小僧听了,放下碗筷,双手合十,道:“陈老爷对我清净寺这么好,将来佛祖一定降福于你。”

陈老爷听了,便笑道:“如此,那就借小师父吉言了。”

而后,陈老爷转头对行真大师道:“大师,要不了几天,就是小女成亲之日,如此喜事,想请大师……”

行真和尚听了,一伸手,止住了陈老爷的话语,道:“阿弥陀佛,贫僧已在府上住了多日,实在是叨扰太多。今降妖以毕,诸事完结,贫僧也该离去,怎好再叨扰府上?”

陈老爷道:“大师此言差矣,大师住在弊处,是府上的幸事,怎可轻言‘叨扰’二字,还请大师留下,也是为弊处增光。”

陈姗道:“正是,正是,还请大师留下。”

行真和尚见推脱不过,只好道:“既如此,那贫僧便多住几日吧。”

果然,三日之后,那刘聪家便来迎亲,行真和尚师徒二人与花心大师师徒二人亲到场祝福几句。依秦城规矩,女儿被送走之后,父母是不许到对方家的,而必须等着女儿第二日返家。

待送走了迎亲队伍,行真和尚又看了看方丈大师的境况,见逐渐好转之后,便要离去。

“怀空啊,此间事是否圆满?”行真和尚道。

怀空此时兴致并不高,道:“嗯,也算是圆满了。”

行真和尚笑道:“那我们是不是该离开了?”

怀空低着头,道:“是,也是该离开了。”

行真和尚道:“既如此,我们便走吧,你收拾收拾行囊,我去跟花心大师道别,同时也让他转告我们对陈府的谢意。陈老爷还在忙,我们便不打搅他了。”

“噢!”怀空道。

行真和尚出门,见了花心大师道:“师兄,此间事已了,我们也该走了。”

花心大师道:“此间事,若非师兄出手,当真酿下大祸,贫僧代方丈大师,代我清净寺,谢过师兄了。”言罢,便深深施礼。

行真和尚急忙扶住花心大师,道:“不敢,不敢,天下僧侣,皆是一家,师兄何必多礼。另外,贫僧还有一件事,要摆脱师兄。”

“哦?”花心大师道,“何事?”

行真和尚道:“为避免多事,贫僧这就与小徒离开了,至于陈老爷那里,还请师兄代为转告谢意。”

花心大师点了点头,道:“放心便是。”

行真和尚深深施礼,而后,便转身离开了花心大师。

怀空此时已经收拾好了行囊,正背着小猴,站在自己门口等着行真和尚。行真和尚见他准备好了,便道:“怀空,我们走吧。”

“是,师父。”怀空淡淡道。

“这一次,咱们从后门走。”说着,率先向前走去。

“怀运,咱们走了,你以后,再也见不到那位陈姐姐了。”怀空道。

“吱吱吱……”小猴好像听懂了什么,低声吱吱叫道,听起来也不那么欢快。

师徒二人穿门过院,便来到大街上。那街上人此时早已知道清净寺的事,便又重新对僧侣崇敬起来了。行真一边走,一边有周围的百姓纷纷施礼,“大师,大师”的称呼声,不觉于耳。

行真和尚也只好微微还礼。

不一会儿,二人便出了城。城外没有那么多人,也轻快多了。

沿着大道,师徒二人继续往西走,城外有些风,吹得路边柳条摇来摇去。

清风送爽,景致正好,行真和尚健步如飞,只是怀空小僧兴致不高,也不说话,双腿如灌了铅一样,走不动路。而小猴也高兴不起来,趴在怀空肩上,一声不吭。

行真和尚只得连连催促,怀空方才跟上。

出城还不到一刻钟,便听见身后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行真和尚与怀空还未及怎样,而那小猴却看出了什么,登时跳跃不已。

“吱吱吱……”它一边抓着怀空的耳朵,一边指着身后,叫起来。

怀空疼痛不已,叫道:“怀运,你干什么,你……咦……后面好像有人追过来了。师父,快看,后面有人追过来了。”

行真和尚转身看去,果然见三四个人,骑着马,正朝着他们过来,而为首一人,看起来不是别人,正是那位陈老爷。

“师父,二位师父,请留步……”陈老爷喊道。

行真师徒只好站在路边,静静等着陈老爷过来。

陈老爷与一众仆人来到行真二人身边,下了马,道:“师父,如何走得这么急,在下还未及道别。再者,小女明天回府,正要与女婿共同拜见大师呢。”

行真和尚笑道:“贫僧见陈老爷有诸多事宜处理,便不便打扰,又怕陈老爷挽留,故而走得急了些,陈老爷勿怪,勿怪!”

“不敢,不敢。”陈老爷笑道,“只是我这里有些东西,还请师父带在路上,路上遇到些困难,也好过去。”于是,他转头看了仆人一眼,仆人会意,拿出一个小包袱来。

陈老爷笑道:“大师啊,我这里没有好东西,只是近些年做了些买卖,多谢佛祖保佑,也赚了些钱财。这里有纹银三十两,虽然不多,但也可略表心意,还请大师一定带上……”

行真和尚不等他说话,连忙摆手制止,道:“陈老爷,贫僧若是贪恋钱财,便不会做和尚了,也不会下山游历了。这些钱财,就请收回去,贫僧不敢带着。”

陈老爷似乎知道行真和尚必然推辞,便急道:“大师啊,你慈悲为怀,视钱财如粪土,我是知道的。可这位小师傅毕竟年幼,也是长身体的时候,没有钱财,只吃些粗茶淡饭,如何成长。更何况,路上遇到穷人,大师没有钱财,又如何布施?”

行真和尚仍是摇了摇头,便道:“既然陈老爷有心,那不如这样,陈老爷以贫僧的名义,把这钱财捐给清净寺,让他们重建寺院去吧。与贫僧想比,他们才更需要钱财。”

陈老爷听了,只得作罢,道:“既如此,那在下便听从大师安排。”

“怀空!”行真和尚叫道。

“师父!”

“我们走吧。”行真和尚缓缓道。

“是,师父。”

师徒二人缓缓施礼,而后,转头走远了。

陈老爷望着他二人的背影,心中有些不舍,忽然又想到什么,喊道:“大师,大师此去,几时回来?”

行真和尚头也不回,喊道:“或三四年,或七八载。”

陈老爷喊道:“那大师回返之日,一定到秦城来,在下一定好好招待大师。”

行真师徒走得远了,也不知有没有听见。但只见风更大了,柳条摇得更厉害了。

二人缓缓前行,向着烟柳稀疏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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