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兰大陆,人类分为两个民族——金发碧眼、崇尚勇敢的加西亚人,和黑发黑眼、崇尚智慧的莱斯人。他们有着不同的信仰和文化,却共同生活在帝国的统治之下。
……
介绍完世界背景,阿文奇便决定立刻开始魔法的教授。
由于教堂后面有一大片墓地,尸骨丰富,他让罗林以亡灵法术作为入门。用阿文奇的话讲,这叫“老乡跟老乡更容易打交道”。
罗林表示有被冒犯到。
根据科兰大陆人类以及其它生物的普遍认知,低等魔法,或称通用魔法,被分为四个等级:学徒级、进阶级、专家级和大师级。
根据魔法的性质又分为六个体系:亡灵系、元素系、治疗系、召唤系、幻术系、变换系。阿文奇精通亡灵系和召唤系法术,掌握有多个大师级亡灵法术,和专家级召唤系法术。
阿文奇带着罗林离开了房间,门外转过弯是一条破旧的长廊,看起来举行仪式的这间房处于最深处。
“在先古时期,魔法的体系并没有这么丰富,种类也没有现在这样多。”
他一边带着罗林向外走去,一边讲道:“那时候,魔法是高等生灵的特权,而不会魔法的人类只能处于最低的地位,比兽人更低,和当时的地精差不多。”
罗林跟在他侧后方,身上的板甲随着走动“哐哐”作响。他一边打量着破败的浅棕色墙壁和布满裂痕的地板,一边接话:“那人类是怎样掌握魔法的?”
“在第二纪,人类中总共诞生了六名天才。”
“他们就是六个魔法体系的开创者?”罗林问。
“没错。他们诞生于不同年代,但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都拥有极高的智慧和魔法天赋。他们偷偷研究了高等魔法。虽然高等魔法对于人类来说还太过深奥,但是他们已经能够从中窥探到奥术知识。经过钻研,他们创造了能够为普通人所理解和学习的通用魔法。这六人后来成为了众所周知的六神灵。”
话毕,两人已经来到了长廊尽头,右转后,便来到了教堂大厅。由于荒废已久,大厅中一排排的长凳都结满了蜘蛛网,有的已经裂开。
“他们成了神?”罗林问。
“没错。”阿文奇带着他来到祭坛处。原本供奉的神像已经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紫色的金字塔状的器具,上面缠着一些金属链条,塔尖的部位立起一根短棒,上面铸了一枚戒指样的物件。
“这就是亡灵之神黑格兰的祭坛。上面这枚戒指代表了黑格兰的神灵器。想要学习该系魔法,就必须先与该神灵沟通,得到认可后方能进行。否则就无法使用该系魔法。”
“与神灵沟通?”罗林惊讶道,“神灵会直接和我对话吗?”
“不会。你需要双手触摸祭坛,然后放空心神冥想,你会感应到一些东西。心里越空,越容易和神灵建立联系。”
“一个亡灵生物也可以吗?”
“应该没问题。只要是人类的灵魂并拥有智慧,都能够和神灵建立联系。你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老头说。
还真是盲目乐观啊。都不知道能不能和神明沟通,就说着要教我魔法了。罗林心里吐槽着,把干枯的双手放到了祭坛上。
起初他什么也没有感觉到。
不过渐渐地,随着五感的淡化,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意识中存在着一种力量。这种力量像是一种势能,静静潜伏在他的精神里,他觉得自己一定可以用它来做些什么。
这股力量似乎很饱满。体会着它的充盈,罗林突然意识到这种感觉在之前的生活中也曾有过,那就是精神非常充沛,并且充满了自信和干劲的时候。用一个词来形容,就是中气十足。
“那是你的魔力。”阿文奇似乎很清楚他的心理状态,“每个魔法初学者在沟通神明时,都会先感受到自己的魔力。有了魔力,才有了进行任何魔法行为的基础。”
随着冥想的进行,罗林很快便感觉到自己的魔力似乎泛起了涟漪,他将意识更加专注于那股扰动,想象着自己一头扎进魔力的池水中。
然后他的脑海中产生了画面。
似乎是夜晚的某处盆地,借着月光,他看到有漆黑的雾气从盆地中升起,一只只骷髅手掌从土地里伸出,然后土壤隆起,大量的骷髅破土而出。
黑雾越来越浓郁,密密麻麻的苍白的骷髅脑壳反射着月光,像一片波光粼粼的海洋。
场景像是幻觉,细节并没有那么清晰,但罗林还是感受到了那骨山骨海带来的压迫感。
“你感应到了什么?”阿文奇问。
罗林睁开了干枯的眼皮,眼中泛出幽幽的青光。
“我看到一大片骷髅破土而出。”
“那就是成功了。”阿文奇点头,“而且看起来你学习亡灵法术的天赋还不错。不愧是他们中的一员。”
罗林没有理会老魔法师过于直接的说话方式,直接问道:“那我就可以开始学习了吗?”
“当然。我带你去墓园。”
……
废弃教堂坐落在一座山脚下,靠山而建,面朝一片平原。一条泥土路从远方延伸而来,在教堂的面前分成两叉,向两个相反的方向而去。
夜色朦胧,近处的光源仅有教堂门口挂的一盏孤零零的灯笼,然而视野却出奇地不是很黑暗,罗林甚至能看清周围植物的轮廓。在远处,一群一群的萤火虫在荒野上追逐,点点黄光如精灵般飞舞,多得就像天上的繁星。
罗林不由得感到心旷神怡,深吸了一口气。在都市中生活了一辈子,还真是很少见到这样星垂平野阔的自然景色。
抬头望了望夜空,他突然愣了一下。
“那是什么?”他指向头顶,只见在群星璀璨的夜幕中,挂着一个巨大的天体,它有一多半隐没在阴影中,露出的部分呈现灰黑色,上面有着清晰的褶皱。正是这个巨大的天体反射的光芒,才使得夜晚没那么黑暗。
这景象让他想起了前世看过的在月亮上拍的地球。虽然这个天体没有那么大,但还是让见惯了小小月亮的他感受到了压迫感。绝大多数地球人都无法理解一个巨大天体充盈在视野中会是什么感受。罗林有幸体会到了。
“那是月亮。”老魔法师解释道。“你们的世界没有月亮吗?”
“有。但没这么大……”罗林感慨道。
“关于月亮也有很多传说。以后我会给你讲。”阿文奇说,“现在,跟我来墓园吧。”
罗林跟着他绕到了教堂后。在教堂与山林之间,有一块被破篱笆围起来的空地,上百个墓堆较为整齐地排列着,有些上面插着石碑,然而早已破损不堪。有些墓堆已经被掘开,显然是这位老亡灵法师干的。
“打扰这些安息的灵魂真的没有问题吗?”罗林问。
“他们的灵魂早就去往阿凯迪斯的领域了。让他们安息是阿凯迪斯神的事。”老头满不在乎地说道,他拿起了立在墙边的铁锹,带着罗林走向近处的一座还未开掘过的坟墓。
“把这具尸体挖出来,然后我教你怎样让它复活。我有些老了,这种体力活还是教给你来做吧,反正你也不会感到疲惫。“阿文奇把铁锹递给罗林,”放心挖吧。这座教堂在第四纪就荒废了。墓里埋葬的也都是当时无家之人,或者无名尸骨。他们的家人绝不会拿着锄头过来砸你。“
果然还是要当苦力干活吗。罗林接过铁锹,开始了挖掘。
“你复生的其他亡灵呢?“
“我让他们躺回去了。“阿文奇坐在地上,在自己的腰包里掏着什么。“维持他们的活动需要消耗魔力,我得把魔力省着用来完成召唤你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