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爱他,也可以在他的床榻上笑?也在他的怀里哭?只求我能留丁点空隙来空纳你乔岩?”林牡丹斜着眼,恼怒地看着他。他又在监视自己?而且把她和郑灏枫“捉奸”在床榻了。难怪他瘦了,也难怪他和自己作对,也难怪自己找上门的时候,他对自己那么冷漠,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乔岩的脸由红转白。她的眼神就像是将自己架空在云端,她那不屑的睨视就像是嘲讽着自己受损的尊严。他连人格和尊严都踩在脚下了,她不认可也罢了,可她竟是如此的不屑。
武新荣在外面等了半刻钟,他听到林姑娘一两声怒吼,后来就没了动静。当乔老板出来的时候,他看到乔老板的眼眶是湿润的。
乔岩就像是行尸走肉似的,走出餐厅,当他欲带上门的时候,他听到休息室的啜泣声渐渐变大了,他停顿了脚步,可想她那眼神,他狠下心来,带上门,向前走了几步,但他的血液也像和她的泪水成一体似的,也越来越活跃,就要冲跨而下?
他转身,又走入休息室。
林牡丹越想越生气。那晚她喝多了,她怎么知道郑灏枫睡在她的床榻上。就算那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是她自愿的。他凭什么看不起自己?他凭什么兴师问罪?他凭什么冷着张脸?他凭给她脸色看?他凭什么过问她的事情?
乔岩见她哭成这样,又是心如刀绞。他上前,抱起爬在桌上梨花带雨的美人儿。他知道错了,他不敢再发她脾气了,她能止住泪水吗?她能不折磨自己吗?能不让他血尽人亡吗?
林牡丹不让他靠近,但她都是徒劳无功。
乔岩缓缓地闭上眼睛,那两行热泪从他眼眶纷至沓来。“我错了,求你别哭,行吗?”
恼羞成怒的女孩粉拳乱飞,扞卫自己被冤枉的清白。“那晚我喝醉了,我怎么知道他睡在我的床榻上?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凭什么瞧不起我?你凭什么给我脸色看?”
得知她是为那一句恼怒,也得知那晚是一个意外,他心里的愁云不知去向,他释然了,真释然了,心里的怨恨也瓦解了。既然是一场意外,他又何必耿耿于怀,就算那个人是有意而为之,那又怎么样?“哥哥不在乎,哥哥什么也不在乎,只要玉儿好,哥哥就好,睡了就睡了吧!睡了不更好,玉儿就不用每个月受痛了。”
“我没有,我没有。”那晚,根本就不是他想像的那样的。
“好,没有,没有。”看着她在自己的肩胛上又啃又咬,她那粉拳在控诉着她的不满。想到她上次为了拒绝自己,从马背上跳下,他抱着她快步地走向床榻榻,轻轻地将她放下。
女孩转过身,留给他一个冷冷的背影。
说起她每月的受痛,他才想起,她该来的月信还延期未到,又想到她近日嗜睡的反常,他的心像被利刃狠刺着一样。他用衣袖强行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为她盖上被子。“听话,不哭了,哥哥去忙了哦!”
又是半刻钟,武新荣终于等到乔老板出来了,只是乔老板的神情有些沉重,他肩上的衣衫被泪水湿了一片,他刚走出门就被凤赫扬拦截住,武新荣还听到凤赫扬质问乔老板为何去打搅她,接着又对乔老板出口威胁。
乔老板听到“我去那个人面前告发你”时恼羞成怒,差一点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要了凤赫扬的命,后来凤赫扬在“我有法子让她高兴”死里逃生。接着,他们进入偏远的包厢。
当时,武新荣就吓飞魂魄,这哪里还是内室那个骂不还口,砸不还手的好好先生,他那眼神简直就是一个魔鬼。现在看到郑大公子,武新荣更是两脚发软了。
那三个男人一个比一个尊贵显赫,却又一个比一个阴狠。难怪连掌柜叮嘱自己不能向任何人说起老板的事,他再想到自己称林姑娘为乔夫人,他更是胆战心惊了。
凤赫扬听到内室传来的哭声,又看到神情深重的乔岩从餐厅走出来,再看到向来穿戴整洁的他裤腿上的大滩墨汁,还有肩胛上湿成片的泪痕。
一想到那个女子在他怀里哭吼,凤赫扬就像是刚从醋海里游起来,酸的他连肌肉都溃烂了。再想到前日,她说要娶乔岩做二房,凤赫扬更是恨透这个与自己“争宠”的男人了。
凤赫扬上前拦截住乔岩,质问他为何去打扰她,见他像是失了魂,只剩空壳似的飘过自己身边,凤赫扬破天荒的威胁,要到那个人面前将他告发。
那个人就像是乔岩腐烂的伤口,他那里经的起凤赫扬这把利刃的摧残,他痛上心尖。她身边的人心里都像明镜似的,可谁也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凤赫扬肯去告发,乔岩是求之不得。
但想会让她为难,再想再想到她的反常,他恨不得将凤赫扬送上西天。要不是他在浩瀚楼被那个人逮个正着,要不是为了救他凤赫扬,她也不会应允那个人的婚事,更不会演变到今日这个地步。
看着乔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的手落在自己的颈项上,凤赫扬惊恐万状,眼看乔岩真要将自己至于死地,他急中生智。“我,我,我有法子让她高兴。”
这个死男人的力劲比那个卑鄙小人大上许多倍,他的喉骨快在他的手下粉碎了。
此时的乔岩最缺的就是主意,一听到凤赫扬说有法子让她高兴,他立马松开手上的力道。
刚刚死里逃生的凤赫扬终于可以顺畅的呼吸了,他顾不上咳喘和疼痛,他得确认喉结部分是否完好如初,因为那痛楚快让他昏厥了。
乔岩不理会旁人异样的目光,他向杜源使眼色,示意他看紧餐厅那个门,在杜源点头领命下,乔岩才走向最角落的一间包厢。
凤赫扬心有余悸,跟着他进入包厢。想到自己曾经用这个方法扼杀过一个青楼女子。他才知道何为报应啊!
“说,有什么法子让她高兴?有什么法子能让她不和我呕气?”乔岩的脸上渡上一层厚厚的霜冻,那语气却是让人不可置信的央请。
“哄哄她不就得了?”凤赫扬找乔岩本是想商讨延城开分店的事情,他为了活命才扯到丹丹姑娘的身上,所幸,这个恶魔在意丹丹姑娘,要不然他就真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小女子都爱听好话,顺着她的脾气不就得了。
“怎么哄?”那女人软硬不吃,他该怎么哄?向她服软,她嘲笑;向她施压,她躲着不见;向她强攻,她跳马;向她逼近,她又撕又咬。
“怎么哄?你连哄女人都不会?”凤赫扬一脸的讥讽。“真不知丹丹姑娘喜欢你什么?你看你,既木讷又迟钝,还是个闷葫芦,真不知道你那一点吸引她?”
号称少女克星的凤赫扬百思不解,不管是相貌,年龄,还是身家背景都不输给这个外地商人,她却连正眼都不瞧自己一下,只和这个“老男人”打的火热,这也成了凤赫扬的一道暗伤。
“玉儿喜欢我的木讷?”乔岩喜出望外。他脸上的霜冻,也在明媚的阳光下蒸发的荡然无存。难怪暮杜彤的那班管事对自己恭恭敬敬,原来他们都看出她的心思,也难怪他们在转达她的意思时,从来就没有真正拒绝过自己的参与。原来她的心里真是装着自己的,就连这个不常与她相处的凤赫扬也看出来了?
“我几时说过她喜欢你的木讷?我是想不通她为何喜欢你这个木讷又迟钝的臭男人。”连哄女人都不会,还占着茅坑不拉屎,真浪费那一块宝地。
“快说,有什么法子让她高兴?”在凤赫扬口中探到她果真喜欢自己,乔岩信心倍增。在外人面前,他确实是个闷葫芦,但在她的面前,他从没有吝惜过一个字。对呀?她喜欢自己什么?
“不知道,不知道。”凤赫扬醋意横飞。岂能真刀真枪的教他哄女人,教会了他这个徒弟,还不饿死他这个师傅。
“别忘了你凤赫扬的欠过我的恩情。”给他治暗疾的偏方时,乔岩就一再谢过凤赫扬给他的好处,这份恩情,他可以以其它方式回报。
凤赫扬的脸色好看不到哪里去。当初给他银票的时候,他不收,却提出不许自己纠缠丹丹姑娘的条件,他凤赫扬确确实实欠过他的人情恩情,也只好尽量不去打搅她,但对她的思念,他却像走火入魔似的,无法控制。“顺藤摸瓜,对症下药。”
怎么顺藤摸瓜?怎么对症下药?那女人的脾气不好拿捏,捏对了是好运,若是捏错了就更是陌路人“当我们没有相遇过”了。“别给我咬文嚼字,说具体。”
“我又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怎么说具体?”尽量很害怕听到某些真相,但凤赫扬还是不死心的试探。一脚踏几船的男人比比皆是,包括过去的自己也是同样如此,可一心容两个男人的女子,却是少见。真希望她的心能宽广,也给自己一点容纳的空间。
“什么来龙去脉?”乔岩自然知道凤赫扬对自己和她的事情感兴趣,他却没傻到和盘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