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注定是个不太平的日子呢。
说起来,这条穷人的街道的夜晚向来不太平,想以往这条街道上曾经发生过多少令人腾彻心扉,悔恨莫及,或者一夜成长的故事,相必都可以编成一垒垒的故事会了罢,这被黑夜掩盖的精彩故事啊。
只是,今日的散叶,或许只是没有往日的那般好运罢了。
这不,散叶正走在这条还算宽敞的公路上,公路上冷白的路灯。
却,忽然,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那么几个人,什么样的人呢?路灯并不是很明亮,也不是很多,只是很远有那么一柱,所以,散叶不大能看清他们的模样,只是从神形和走路的姿态上,能看得出来,这是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
散叶习惯性地低下头来,绕着他们过去,带着几分忐忑。
果然,今晚似乎没有以往那般幸运,余光中,他们正向她包绕而来,散叶心中一凛,猛地从一侧跑开,跑到了路中央,迅速地绕了过去,然后奋力地往前跑着。
身后的脚步穷追不舍,还有男人们醉气熏熏的骂骂咧咧,“臭、、,停下来!”,(粗口)
“停下!”
“快停下来!”
“站住!让老子……”
散叶没命的往前逃蹿着,之所以没被追上,说起来,这还得多亏小巷子的小伙伴们的历练。想当初,初读小学时,孤苦无依的散叶就被各种的小霸王恐吓勒索,然而,散叶当然没有钱,打架?
这可不行,小时候妈妈就对她耳提面命,不能和别人打架,要做个乖孩子,为什么呢?因为妈妈说她们很穷,没钱没势。一来,要是她把别人的孩子打伤来可怎么办,不是得赔钱,或者打官司?她可是穷着呢,哪有钱赔给人家。
二来,她自己受了伤,岂不是还得花钱治伤。她温柔的妈妈在她还没开始上学的时候,就一副过来人的模样,言辞恳恳地给她传导这种人生大道理。概括起来,就是,我很穷,你很穷,没钱收尾,千万别连累她。
所以,散叶面对小霸王,只有一个选择,跑!
然后,从小到大,便锻炼出了这姣好的赛跑技能。
也许,也有对方醉意未去的原因。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没被追上。
只是,不幸的是,那几人一直紧追不舍,甚至,追着她,一直来到,她家的楼房下。
这是一幢八层楼高的旧楼,她家,只是这幢旧楼中,四楼上的,五十平米的小房子。
以前,他们一家人住在那儿,现在,她一个人,住在那儿。
散叶没有犹豫,她直接掏出钥匙,只是,这扇门锁最近似乎又生锈了,有些转动不灵,尝试几下后,锁动纹丝不动。
追她的人就要到了,散叶暗暗着急,可是,她并没有其他的办法,这片区域其实有着不少的居民,可是,散叶深知,她不能依靠他们。
只得耐心,再次尝试转动门锁,终于门开了。散叶迅速的钻进去,合上门缝。
只是,那些人已经到了,他们抓住了门缝,然后,努力撑开。
散叶费劲儿的抓着门把柄,想将它合上,正拼着力气。一瞬之后,门缝又开大些。
散叶知道,她的力气,绝对是比不过这几个男人的。
她果断放弃,猛然放手,头也没回地,往楼上跑去。那几个男人因为反弹,有些往后,跌落在了地上,这、为散叶争取了些许的时间,只是楼门大开,那几人骂骂咧咧地爬起来,便又急追散叶去了。
散叶跑到三楼时,猛地摇了一下三楼的大门,因为,那几人,竟然敢明目张胆地跟上来,散叶并不清楚,他们是不是了解这儿的住户们,回房,并不是明智的选择。只是,门锁的好好的!
散叶暗骂一声,只得往楼上跑去,走到四楼,又要开锁,进去后,那几人也冲上来了,而且,这扇铁门,并不是全封闭的,一个人抓住了门,往外拔,另一个人忽地穿过镂空的门缝,猛地抓住了散叶的手。
散叶心中一紧,猛地往内一拉,然后往上一提,他的手忽然被一折,似乎因为疼痛,而松了些,散叶猛地甩开,冲到房门前,早已准备好的钥匙一扭!门开了,然后,同时身后的人扑了上来,房门打开的同时,散叶被扑了下来同时,两人一同倒了下来。
同时,散叶听到了,枪声,从她房中传来的枪声……
漆黑的大厅、房间内,没有开一盏灯,是一片漆黑。
哪怕这层楼的,另外的几方住户,的门缝下尚存一丝灯光,在听到枪声的刹那,也瞬间熄灯了,那样一致,默契得令人好笑。
可是,躺在男人身下的散叶,却没有任何想笑的冲动。
她屏住呼吸,静静地躺在那已死去的男人的身下,听着连续传来的几个枪声,还有后面逃跑的男人,和房中冲出的那人,追过去的脚步声。
也许,散叶还不算倒霉透顶,起码,这楼层,黑得完全看不清来人的面容,只能依稀看到轮廓,辨清,那是一个人。甚至,看不清是男人,还是女人。
所以,匆忙之下,他,没发现她,他追了过去。
藏在她的房间里,还拿着枪,直接枪杀。散叶就算从未经历过这些,也知道,这是、专程来杀她的,而且,那个人,肆无忌惮,还有,对她和他们这些生命的蔑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不好惹的。
她自觉自己一直谨遵妈妈的教诲,从不曾惹事,更不可能会招惹上这样的人,就只有、哥哥了……
因为一人,而连累一家人的事情,在这条街巷上,也并不少见。
几瞬后,四周毫无动静,散叶正想爬上来,却见,房内又走出一个人,他走路很轻、很慢,几乎听不到声响,像,生于黑夜,长于黑夜中的人。
散叶她,自然没有心情为别人伤感。
当他蹲下来,要察看她的死亡状况的时候,她就猛然发击,攥住对方的手枪,枪口一转,又是“嘭!”的一声,是他,开的枪。
她觉得,从出生到现在,她的神经从不曾这般紧绷过,站在生死的边缘,她、也从未这般清醒过。
她迅速的夺过他的枪,跑完楼下,跑出了楼房,枪声从后面响起,还有车轮碾动的声音,散叶跑进了狭小的小巷子里。
不知为何,今晚的小巷子格外的平和安静,如果,忽略是不是响起的枪鸣声的话。也许,在第一声枪响的刹那,小巷中的所有人就都结束了寻求刺激的夜生活,老老实实的回到了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中。
后面的人没有办法,只能弃车追着散叶,穿梭于各条狭窄的小道中。儿时的追逐,似乎又带给了她很大的便利,因为,曾经,她也为了逃避被他们揍骂、恐吓而长年穿梭于这条九曲回肠的破落街道上。
后面紧追不舍,散叶穿出来街道,穿过草地,和一片小树林,来到一条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