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九月初四九宫陵大开之日,天帝得到了天下,却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天山之南,毗邻凉川道,终年积雪,但是每到九月初四这一天,都会有几个神秘男子出现在这里,来看一个被葬在冰窟里的绝世佳人。
抬头看着那三个大字“冰心窟”,冷无殇将身上的火狐披风递给身后的如风,抿唇一笑。
“瑾言,我来了,这五年,你可孤单。”他缓缓走到冰棺旁,轻轻地抚摸着瑾言冰冷的脸庞。
每到九月初四他都会来这里陪她,当初瑾言离开的时候,他真的想随她而去,可是肩上的责任不允许。
如风看着男子盯着瑾言的双眸,无奈的摇了摇头,推了出去。
一年见一次面,瑾言还……诶,牛郎织女都没这么惨绝人寰吧。
“老天爷,你真是瞎了眼了。”
冷无殇跪在冰棺旁,看着那个一言不发的女子,低垂着眉头。他还有好多话,都没来得及和她说,但是……
当初他一心想的都是天下,可是如今得到了天下,但是却连自己最爱的女人的都留不住。
沧海一粟,百年孤独,失去了你,纵然得到了天下又如何。
东胜大陆,绝命崖,瑾言立在崖边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深渊,面露喜色,“无殇,这几年,你过得可好。”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叫喊声,急促却短暂。
“姐姐,你要做什么?”赶过来的男子,大约二十岁左右,一身白色的雪花长袍。
瑾言转身,伸手阻止男子上前,“柳寒翼,今日我就讲柳家掌门之位传于你,从今以后,定当事事以柳家为先,勤勉不坠。”
男子跪在地上,结果那个青灰色的掌门令牌,一言不发。瑾言回到东胜之后,重新回到了柳家,将柳青桑和顾傲风两个贱人,全都处以极刑,夺回了掌门之位,她的心愿已了,自然是要回去找冷无殇,所以讲令牌交给了他弟弟——柳寒翼。
“姐姐,你别傻了,跳下去,你会死的。”柳寒翼冲上前去,拉住了瑾言的手。
他带着亲信,在崖底找到姐姐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了,现在好不容易救了回来,绝对不能让她做傻事了。
瑾言摸着他的小脑袋,温婉一笑,“即使死了,我也要试一次,答应姐姐,管理好柳家。”
她朝着柳寒翼一笑,伸手便点住了他的肩胛穴,转身跳下了着曾经差点要了她的命的深渊。
无殇,我来找你了。
永靖十年,紫宸殿内,冷无殇仔细的批阅着桌上的奏折,时不时的看着右手边的一块白色的玉佩,心里便升起一丝暖意。
“瑾言,还好有你陪着朕,你是再生我的气吗?十年都不理我。”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开了窗户,他惊觉的站起身来,可是回头一看,一个人影也没有,是他多心了吧,毕竟坐在这个位置上,天天都要提防着有人刺杀。
就在他坐下来的时候,一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天帝,日理万机,可曾忘了还有我这个故人呢?”声音里带着戏谑和调皮,但是却很清脆。
冷无殇手中的毛笔顿时落在了地上,单手抓住剑柄,猛地回头。
那一身紫衣,在月光显得格外迷人,那一瞬间,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这样的梦在这十年里,几乎天天都会出现。
只见他微微一笑,朝着她伸出手,“你还是喜欢这样偷偷的溜进来啊。”
“怎么,你不喜欢吗?那我走好了。”瑾言眨着眼睛,正准备转身,却被他紧紧地抱住。
冷无殇将唇贴在她的耳边,轻轻地说了一句话,“喜欢,好喜欢。”
天朝十年,天帝冷无殇册封柳氏瑾言为皇后,君临天下。
南邵的冬天是最寒冷的,漫天的大雪一旦下起来,一定会持续十几天,整个街道,屋顶上都是苍茫一片。
和天府内,一个红色的身影躲在树后偷偷的看着正在舞剑的男孩,小脸被冻的红扑扑的,可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突然雪松上的雪落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她的头上。
“啊!”躲在树后面的红衣少女,摸着满头的积雪,大叫了起来。
雪水从脖子,袖子,渗了进去,让她忍不住瑟瑟发抖。
正在院子里舞剑的男孩,立马丢下了手中的剑,跑了过去,“什么人,躲在那里做什么。”
男孩一双褐色的眸子,透着阵阵冰冷,甚至比这几尺深的雪还要寒冷,和他小小年纪根本就不相符。
“我……我是舒丞相的女儿,舒媱依。”女孩抬起头,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就好像满含阳光一样,彻底融化了男孩的心。
男孩不是别人,正是年幼时的钟离止容,看着面前满头是积雪的小女孩,他愣住了,在心里的某个被冰封了很久的角落似乎在慢慢的融化,只是因为那个眼神。
他的手不自觉的伸了过去,舒媱依抬头,不知该怎么做,“你是不是想永远跪在这里,恩!”
看着男孩冰冷的面容,舒媱依犹豫再三,但是还是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孰知这一伸手,就把自己的心交给他了。
“每天来这里偷看我练武的人,应该是你吧。”他将她拉了起来,由于力气太大,舒媱依整个身体就砸在了他的身上。
红色的斗篷几乎将整个人抱住了,她的身体很轻,很软,弄得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是……是我,因为,我也想学,可是父亲不让。”被冻得发红的小脸蛋,因为钟离止容的注视而变得更加红。
突然一把剑横在了她的面前,钟离止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拿稳了,我只教你一次。”
只见他踏雪而来,握着舒媱依的手不停的飞舞着,卷起了地上雪,飘到空中的雪夹杂着雪花,纷纷落了下来,可是因为那道剑气,却久久的停在了半空中。
“好美!”舒媱依被他拉着手,无瑕估计着练剑,倒是更在意着美丽的雪景了。
几片雪花落在了她的鼻子上,却美丽立刻融化,舒媱依嘟着小嘴,盯着鼻子上的雪花,正想用手去摸的时候,却被他拉住了。
钟离止容举起手,轻轻的一弹,雪花在他的指尖融化了。
“很美,是不是?”舒媱依搓着冻着红肿的小手,满眼期待的看着他。
他哼了一声,抹了抹她的脑袋,“的确……很美。”
可是他此时的眼神并不知注意着这些雪景,而是盯着伸着手去接雪花的舒媱依,早就听说舒丞相家的小女儿天生丽质,今日一见,比传说中的更加好看。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奴才们纷纷跪了下来,钟离止容看着门前,一身浅黄色锦袍的男孩,披着黑色的貂皮披风,朝着两人走来。
“止容,怎么今日不进宫找我玩啊?”男孩一看见他就立刻笑了起来。
此人正是钟离莫,因为是长子,所以皇后特别的关注他,把他带在身边。但是对于止容这个小儿子却是不怎么关心,甚至将他安置在宫外的太和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