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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驻扎

扑了个空,翠西悻悻的,很是失落,有些赌气般大块大块往嘴里送包子,噎得只翻白眼。小艺看了噗嗤一笑,说:“都说让你别来吧?!”

翠西想说点什么,可实在是噎住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小艺连忙拍打着她的后背,一边开导她:“犯不上,犯不上。”

翠西缓过劲儿来。门外却响起了叫喊声,声音由远及近,先低后高。小艺听清了,是叫喊翠西的。

“好像有人找你呢。”

翠西侧头一听,赶忙躲进床头边的柜子旁,一边小声交代:“要是问起你来,就说没见着我。”

“谁呀?”小艺小声问道。

“还有谁,村西头那位,我早就不跟他好了,他却一直纠缠着我不放,像个癞皮狗似的,讨厌死了。”翠西咬着牙小声道。

小艺就很纳闷,明明前两天他俩还约在一起骑马呢,还专门避开自己,怎么到翠西这里就变成了老早不联系了呢。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小艺没问出来,眼看着小伙子就要闯进来了,只好开门出去招呼。

按照翠西的说法,小艺告诉村西头的小伙子,自己没见着翠西。小伙子听罢悻悻地走了,满脸惆怅。

小艺进屋,翠西出来:“走了?”

“走了。”

翠西厌恶地将剩下的半个包子扔进柴堆里。小艺低着头,不说话,心里五味杂陈。

“你说,他们会去哪呢,这么一大早的?”翠西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小艺。

“腿长在他们身上,咱也看不住啊。再说了,他们才来多久,你了解他们嘛?!”

……

她们俩坐在柴房里,直到日上三竿,老奶奶叫她们吃饭才出来。

吃罢早饭已接近中午,俄国士兵仍没有回来,翠西情绪低落,小艺邀请她去骑马都被她拒绝了,自己拿着包袱回家了。

连着两天,俄国士兵仍旧没有踪影,像是人间蒸发了。每天,翠西都会到小艺这打探消息,得知结果后便悻悻而归,两天不见,人都瘦了一圈。小艺惊奇不已。

第三天下午,太阳即将落山时分,外面突然有了动静。惊叫声,哭喊声,犬吠声交织在一起。小艺赶忙跑出去,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

两个俄国士兵带回了五十几个跟他们着装一致的人,大多非伤即残,疲惫不堪。一个小村庄,几十年都看不到一个外人,一下子涌进来这么多外国面孔,还带着枪,带着伤,着实冲击太大。女人们将孩子紧紧搂在怀里,蒙住眼睛。

先前住在小艺家的两个士兵正吱吱哇哇地说着什么,手舞足蹈想传递一些信息,可村民们一句也听不懂,反而助长了恐惧气氛。

小艺的出现,让情况有了好转。两个俄国士兵见到小艺,像是见到救星,瘦高个一把拉过小艺,巨大的冲击力让小艺脚步不稳,扑了个满怀,吓得她惊叫了起来。

瘦高个也没想到会是这样,赶紧放开,小艺顺势跌倒在地上,重重地摔了个屁股蹲,钻心的疼痛让她眼泪珠都快下来了。

瘦高个手足无措,白皙的被憋得通红,赶忙拉起小艺,连连道歉。小艺羞得没边,只想掉头就跑,好在翠西及时赶到,拉住了她。

“大家不要惊慌,他们是俄国士兵,被打散了,稍作休整就会离开,不会伤害大家的。”翠西向村民们喊道。说完,又扭头对小艺说:“你赶紧问问他们,到底怎么回事。”

小艺恢复过来,用不太流利的英文询问瘦高个。得到的答复是:“他们是侦察连,遇到了伏击,队伍无处可去,只能先在这里躲避一阵子。他们的军官已经向上级报告,马上会有补给送到,请求小艺他们让他们容身。”

小艺将这些信息转告给了村长,见这架势,也赶不走,也惹不起,只好让他们先住下来。

正如瘦高个所说,他们训练有素,没给村民找麻烦,就在空闲的稻田里搭起了帐篷。小艺第一次见到如此高效的团队,虽然都是伤残兵,但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一连串的帐篷就搭起来了。伤员也有义务兵负责包扎。炊事兵甚至老早就搭好了灶台,就等生火做饭了。

说到生火做饭,五六十人的大部队,一天的粮食消耗可见一斑。他们是被打散的,没有后勤补给,灶台虽然搭好了,粮食从何而来?所有人都眼巴巴地望着瘦高个。

瘦高个又眼巴巴地望着小艺。

身材壮实的也跟着翠西,没说话,但意图不言而喻。

翠西是本村人,只能她出面。她领着小艺和两个俄国兵,挨家挨户借粮。起先大家都不借,翠西只好找到了村长。表达了两层意思:一来俄国兵的补给很快就到,粮食是借,有借有还;二来五十多号荷枪实弹的军队,饿急了会咬人的。

村长没办法,只好加入到征粮队伍。有了村长的加入,征粮取得阶段性成果,当天就收集到稻谷五百斤,小米一百余斤,玉米八百余斤。

瘦高个和壮硕男感恩戴德,就差给翠西和小艺跪下了。翠西骄傲地高昂着头,脸蛋红扑扑的,像个大英雄。

这帮士兵也不是白吃粮食,缓过劲来就帮农户修缮房屋,打柴火,挖渠,修路……

村里青壮年长期外出,就剩老弱病残,修修补补成了大问题,这一帮军人的到来解决了他们的大问题,他们高效的工作让村民们敬服。军民相处融洽,竟然其乐融融。

相处中,最先到来的俄国兵自然跟小艺她们走的近,三天两头聚在一起,翠西还自作主张给他俩没人起了个外号,瘦高个叫筷子,壮硕男叫大牛。两人不懂,乐得照单全收。

第五天,空中响起了巨大的引擎声。村民再次乱做一团。小艺找到筷子,问他们怎么回事,是不是把敌人引了过来?

筷子告诉小艺,是补给队伍送补给来了。

他们派出一个小分队,用白灰在稻田里画了个巨大的圈,圈里加一条横杠。不一会儿,大大小小的包裹被投在白圈里,堆成了一个小山丘。

士兵们欢欣鼓舞,又唱又跳,好不热闹。

筷子给小艺家送来了罐头,巧克力,压缩饼干,满满一大包,累的气喘吁吁,额头青筋外露。小艺找来毛巾替他擦汗,筷子鼻息喷在她的脸上,毛茸茸麻酥酥的,感觉奇怪极了。

当晚,村民们架起了火堆,办起了篝火晚会。补给里有烈酒,喝倒了一批人。

晚会进行到一半,小艺发现,翠西不见了。在人群里搜索,大牛也不见了。

小艺起身去找,筷子陪着他。找了一圈没见着,却见着了村西头的小伙子,畏畏缩缩,一脸落寞。看来,他也是来找翠西的。

小艺好像明白了什么,便不再去找。筷子送她回家后,没有停留就离开了。

夜里,小艺翻来覆去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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