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泰山王刚一没了影,北如笙那绷着的身子便垮了下去,不禁摸搓着“血洞”之处,大呼道:“疼死我啦!疼死我啦!”
远处的黑烟渐渐散开,却见素心与小七将叶宗围起,那叶宗吓的如雉鸡一般,瑟瑟发抖不说,不断的呼喊着“救命。”
“叶宗师兄,那黑烟已去,没事了。”素心苦笑一声,这黑烟不过是困术,哪有那般可怕?
“谁……谁说我怕啦!”叶宗自地上坐了起来,砸吧砸吧嘴,正要跑向北如笙那边“卖个好”时,却突然停下了步子,一屁股又跌了回去,指着北如笙不住的颤抖。
北如笙瞧得有趣,不由得嘲笑道:“叶宗师兄,你这屁股不要钱是怎的?”
他话音一落,却是微微的一愕,只见小七与素心二人也是这般,指着自己吱吱唔唔起来。
“你们……”北如笙诧异起来,余光一瞥,却见东方辞与薛宝儿亦是如此,他这才反应过来,身边许是有些什么异样。
待北如笙一回头,却见那头凶兽正立于自己身旁,抄起一只大爪便朝自己抓来。
“呀……啊!”北如笙被那大爪一把握住,仅露出上半身和一头小猪在外。
小猪拼命的蹬着腿,嗷嗷叫声令人心疼,可谁又在意的了它。
“松开我!松开我!”北如笙不断的大喊着,同时死死的抱着那小猪,估计小猪此时也是这样说的。
直到凶兽将其送到口边,猛地张开巨口,爪子一松,北如笙与小猪皆落了进去。
“老子杀了你!”东方辞眼见徒弟被吃,顿时悲愤欲裂,也顾不得什么灵气什么伤,翻身自地上跃起,抬手便召出了无双剑,以仙术「咫尺篇」挪移而去,眨眼间便出现在那凶兽的面前,二者相比,犹如白蚁攻山之势。
薛宝儿眼见北如笙被凶兽吞腹,惊的那张小嘴,比起凶兽也小不了多少,两行热泪不听使唤的便淌了下来,小手颤抖着便要拔出头顶发簪。
素心与叶宗一瞧,更是双腿一麻,纷纷祭出法宝冲了上来。唯独剩下小七,孤零零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慢着。”小七平时少言寡语,此时却一语将众人喝住,但却喝不住那发了疯的东方辞。
只见东方辞自怀中摸出一方瓷瓶,倒在手心上一颗丹丸,丹丸所散之幽香飘出好远来,叫人闻者心动。
“慢!东方前辈!他没事!”小七见他要吞下那丹丸,连忙出言止道。
东方辞一听北如笙没事,脑子瞬间冷静下来,他一手持剑一手握拳,浮于空,回其头,冷眼望向小七,问道:“你说什么?”
说来也怪,那凶兽前一刻还发了疯似的,可这回东方辞距他这般近,却像一只乖兔一般。
“那凶兽的腹中有个怪东西……”
北如笙抱着“倒霉”的小猪,自那凶兽的喉咙滑下,顿时一股恶臭之味传来,呛的一人一猪不住的咳嗽。
“咳咳……咳……救命啊!”北如笙吓的双腿失了控,不住的乱蹬起来,怀里的小猪更是四蹄挥舞,有不少脚是踢在了北如笙的脸上,许是在报仇吧。
一人一猪在这黑暗的腹中滑下,突然,脚下出现了一个光点。莫非这凶兽是个直肠子,自己穿过谷道滑进了魄门?
不容北如笙多想,伴随着一声惊叫一声嗷,一人一猪便掉进了光点之中。那光点里并非是北如笙想的那样,而是极大的一片天地,有红日,也是一片极大的海,不过是金色的。
“完了完了,这里怕是那凶兽的胃液吧?”北如笙浮沉于金海之中,一手抱着猪,一手划动着。
说是抱着猪,可那金海中本就极深,漂浮时忽上忽下,经他这一抱,小猪没少喝那金海汤子。
“那!那有一座岛!”北如笙环伺四周,倏然一惊,只见远处立着一座小岛,小猪顿时嗷嗷直叫,好似在说:“快游啊!咕嘟嘟……”
北如笙是在苍山长大的,近九年的时光里,怕是除了洗和喝,再也没与水打过交道。好在这金海上浮之力较大,否则他早就沉了底,更何况游过去?
小猪见他划了半天也不动一寸,不禁将嗷嗷改成了呜嗷,猛的,小猪在水中四蹄紧抛,不出一会便将北如笙带出好远,也对,总不能为了和主人置气,把自己的命也丢了呀。
“你还会游泳?”北如笙改抱为趴,趴在小猪的背上,任那小猪将自己带向小岛。
“呜嗷……嗷呜……”小猪叫唤了两声,此时北如笙将它压在身下,所以才看不到它那眼神,若是能够看见,许是会懂什么叫委屈了吧。
听闻小猪叫唤,北如笙抹了一把脸,笑道:“我是你的主人,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
小猪心道:“我是这个意思吗?可是,我想丢下你呀!”
一人一猪转眼间便游到了小岛边,那是一座并不大的岛,有一棵树,有一座屋,有一把摇椅,有一个人。
那人,是女人,女人拿着一本不知名的话本儿,谁叫被她卷起了书面。
当北如笙自她面前缓缓站起时,却将那女人看的一阵错愕。
“你是谁?”女人问道。
北如笙没有答话,倒不是他有多防备,而是被那女人迷住了心。
那女人年约三十,谈不上徐娘半老,但一定谈得上风韵犹存,尤其是那一对英气的小眸子,任谁看上一眼,都会赞一声好美。
小猪游上岸后,早已累的四蹄无力,不禁肚皮一翻,晒起了太阳。北如笙抹了抹脸,对那女人一抱拳,说道:“姐姐好。”
“真甜。”女人噗哧一笑,被一个八岁的娃娃叫姐姐,估计挺美的。
“敢问姐姐,这里是哪?”北如笙先发制人,同时脑子也在飞速而转,能够在凶兽腹中出现的女人,哪会是一般的女人。
女人咯咯一笑,反问道:“你是怎么来的,这便是哪,你还没有回我的话,你是谁?”
北如笙略微一想,又回头看了一眼那金海,便试探性的问道:“莫非姐姐与东岳大人有关?莫非此地与黄泉有关?”
一连两个问题,问的那女人怔了怔,她此时收回了平和,将那话本儿随手一扔,转而霸气的一指北如笙,寒声道:“小娃娃,我只再问一次,你也只有一次答的机会,你到底是谁?”
“在下……在下乃是泰山王一脉!”北如笙灵机一动,既然猜想这里与东岳大人有关,那所幸先拉关系。
女人听后点了点头,突然一抬手,北如笙只觉的一股狂风将自己吹了起来,“啪嗒”一声,正摔在了女人的面前。
一旁晒着太阳的小猪,见势便站了起来,凝视着那女人嗷嗷叫了两声,许是再说:“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我就自由了!”
“胡说八道!你是活生生的人,怎会是泰山王一脉?”女人凤目一瞪,作势便抬起手来,吓的北如笙心头一跳,他仿佛感觉的出,若是挨了这一巴掌,自己多半是活不成了。
可是,谁又有这样的本事呢?北如笙立时说道:“小子北如笙,参见东岳大人!”
女人“嘶”了一声,偷偷的吸了口气,不知是出于什么,她将那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可把小猪瞧的好不伤心。
“东岳大人,当真是东岳大人么?”北如笙就地一滚,自地上站了起来。
东岳大人倒也不想真的难为他,只是为了恐吓一下,此时微微一笑,点点头道:“你不是猜出来了么?”
北如笙心中暗道了一声“好”,他又忙说道:“太好了,小子终于找到东岳大人您了,这里便是黄泉吗?”
“你还知晓黄泉?”东岳大人说着,不经意间将手搭在了北如笙的肩头。
北如笙只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朝外窜去,不出片刻,东岳大人不禁小眉一蹙,疑声道:“好杂,你的体内至少有三种仙术,小娃娃,你的师父是谁?难道他不知道,你修为尚浅,无法消化这仙术,很是容易逆脉裂穴?”
“厉害!”北如笙暗赞了一声,自己平日里偷学了东方辞的几篇仙术,连与他朝夕相处的师父都察觉不到,东岳大人紧紧是一搭便一清二楚,这份本事可真吓人,自己仿佛赤裸在其面前一般。
其实倒不是东方辞看不出来,只是东方辞没有想到,自己八岁的徒弟,居然偷看自己的仙术而练,还侥幸练成了三种。
北如笙微微的一叹,说道:“既然东岳大人看出了小子身怀三篇仙术,可否看出小子的命格?”
“命格……这东西我不怎么研究,不过有一个叫地藏的老家伙很是喜欢这些,想必你们认识吧?”既然北如笙能来到这里,想必与地藏有关。
东岳终究没有探到神术「黄泉」,想来也是,若真这般容易,地藏大人又岂会轻易传给他。
“地藏大人小子自然是认识,此番来扰东岳大人,还是地藏大人交待的。”
“他还没死呢?”东岳大人琢磨了一下,忍不住问道。
北如笙被这话噎的咳了两声,也不敢接她的话,连忙一抱拳,说起了正事,他道:“地藏大人说,万余年前,两位大人不知怎的被反噬进了神器轮回和黄泉,敢问东岳大人可想出去?”
北如笙笑着望向她,正打算接一句,可话到了嘴边,又被噎了回去。
“既然想,那……”
“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