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似乎是等不及了,三天之约一到,天刚亮便派了人来请千叶,说是为瑾公主办及笄礼,邀各王公贵族观礼。
与其说观礼,还不如说是变相的相亲会,千叶打了个哈欠,仍觉得睡意朦胧,太后到底是费了心思,竟然替她把路给铺好了。
秦寒玉四更便进宫早朝去了,千叶跟乘风打了声招呼,猫下腰进了轿辇。
天时地利她占齐了,眼下就差人和了,一路上,千叶都在想,该找谁来合唱这出好戏。
不知不觉,轿子已停在宫门口,千叶出了轿门,才发现天已经大亮,由太监一路领着去了太后的凤祥宫。
太后似乎刚用完早膳,在院子里散步,见千叶到来,轻轻的扫了一眼身后伺候的宫女,几名宫女便默契的行礼告退。
“哀家找了个轻功不错的人,让他戍时三刻在御花园陪你玩躲猫猫游戏。”
太后的话令千叶微微一怔,她嘴角噙起一抹冷笑:“太后娘娘既然早已想好对策,大可着人去办,为何还要借在下之手?”
太后拧眉,这些年,她一直住在凤祥宫不问事世,后宫有皇后掌管着,她甚是放心,可半年前皇后突然开始吃斋念佛,任由珍妃在宫中作威作福,虽说珍妃之子荣亲王也是她的亲孙子,可历朝历代都在谪子继位,太子即是长子,也是谪子,皇位由他继承是再合适不过,更何况他身上流着一半前朝皇氏的血,待他即位,就再不会有人议论宇文家的江山名不正,言不顺了。
“即然猜出了哀家的心思,为何还要多此一问?”太后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千叶冷吭一声,她自然知道太后想利用她的在江湖中的名声来堵住百姓的流言,在京城里转悠了几天,夜光杯盗窃案已经被百姓们传得神乎其神,似乎都认定为红叶先生所为,她太后怕是再有能力,也变不出一个红叶先生来当替死鬼吧?
而她千叶就不同了,她是世人所知道的唯一一个与红叶先生交过手的人,所以,只有她亲口证明是红叶先生所为,就不会留下话柄。
“在下认为,将此事嫁祸给红叶先生,并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虽然他每次犯案都有易容,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找个人来冒充的。”
说到此,千叶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流溢出一股异样神色,她说:“依在下的了解,红叶先生若是知道自己蒙了不白之冤,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万一到时候再冒出一个红叶先生,百姓们饭后便不愁没……”
“今日是公主的及笄礼,皇上特赦男眷可以进入后宫,戌时哀家要在紫薇宫设宴,这会儿也该去看看准备得怎么样了。”太后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千叶一眼,便头也不回的朝院外走去。
虽说皇上特赦男眷可以入后宫,千叶却也没心思游皇宫,坐在树荫下望着金瓦红墙若有所思。
一位约莫十五六岁的宫女,端来几碟点心,小心翼翼的摆放在石桌上,绯红的小脸像极了桌上的苹果,她微垂着头,声音低到极致,却也勉强能听得到。
“千叶神捕,齐王与安世子在御剑阁比武,您看是否要过去瞧瞧热闹?”
安世子是长公主宇文如烟与驸马安青荣的独子,三年前安青荣被破例封为异姓王爷,其子安墨晨顺理成章成为世子,众所周知安世子与晋王来往甚密,而安王却是支持太子的,如今安世子与齐王比武,倒令人遐想。
千叶摇摇头,笑得温和:“我对比武没有兴趣,姑娘若想去,便自行去吧,我在这里等太后回来。”
宫女面露为难之色,紧咬着下唇,似乎都快渗出血了。
千叶上下打量了宫女一眼,“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秦将军让奴婢请您去安定门。”宫女一脸惶恐,似乎是受了什么威胁。
千叶深吸一口气,安定门是出宫的必经之路,秦寒玉邀她去安定门是何目的?他是不是发现了自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