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辈子,我褪下盔甲不做将军,你不入风尘,我只娶你一人。——题记
她叫江楠,绝代风华,倾城无双,是江南一带有名的妓。他叫王天宁,战功显赫,功勋卓越,是晚清时期的将军。
作为一名将军,戎马一生,长期征战沙场,乃是常事。
君问归期未有期,他的妻子盼夫不归,郁郁寡欢,因疾而终。
那一日,他来到醉花楼里,抱着酒壶喝的烂醉如泥,还不时喃喃自语,翻来覆去只有短短几个字:“婉儿,对不起。”
他已然是把江楠当成了他的亡妻。
次日,他昏昏沉沉地醒来,脑子在嗡嗡作响,万千影象蜂拥挤来,瞬间好似要裂开一样。
他隐约看到不远处的窗前,有一抹柔弱纤细的身影,昏暗的光线下,一张记忆中模糊且熟悉的脸。
他一丝不挂,躺在她的床上,像没事人似的,随手拾起地上的衣服。
穿着衣服,修长的手指落在线扣上,举手之间优雅从容而不失贵气。
将军心里嘲笑江楠,妓,终究是妓。
她依旧站在房间的窗前,他穿衣快马加鞭离去,未曾回头看她一眼。
江楠因家境贫寒,十四岁被继父被迫卖入醉花楼。
昨夜的他,凶狠粗鲁,嘴里不停唤着他亡妻的小名。而她,心甘情愿。
将军城外战沙场,江楠城内待他归。
将军百战而归,骑马路过醉花楼从不多看一眼,只是在深夜敲开她的房门。
他在外作战已久,一身疲惫。
她抱着他褪下他的衣服,眸光锁定着他,细数他身上的伤疤,暗自落泪。
他粗鲁地抱她上了床,没有情话,只有缠绵。
她轻触他的疤痕,顿了顿嘴说道:“你娶我吧!”
她看着他,眸光和语气一样的坚定,“我想给你一个家。”
将军沉默不语,避而不答,只是穿好衣服起身离去。
只留她一人愣愣的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
江楠知道,做妓的最怕有了感情,可她偏偏中了这世间最恶的毒。
那夜,她偷偷离开醉花楼,主动寻他。月光下她的红唇娇艳欲滴,格外迷人。
那夜,她用尽万种风情,王天宁带着炽热的气息喷散在她的脸庞,吻绵绵如细雨般落下。
她曾以为那一夜的缠绵悱恻,他也不会在意。
毕竟她只是个妓,一日为妓终身为娼。
可令江楠感到意外的是,王天宁竟然答应娶她,并且为她赎了身。
新婚之夜,她吻他嘴角,他一把推开她,说出一字“脏。”
拂袖摔门离去,可他似乎忘记了,她是妓。
她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独自坐在喜床上,眸子中盈盈着泪水,委屈,却无处可诉。
翌日晨,她离开了将军府,什么也没有带走。
后来,他娶新妾,逛花楼,
他日夜流连烟花柳巷,酩酊大醉之时唤的都是她的名字——江楠。
十月之后,她产下一女。
几年后,女婴已经出落成如花似玉的女孩。
女孩的目光从前方巍峨的城门处收回,已经完全没有了第一次见到它时的赞叹,她俏皮地侧头看向身旁的女子,不解地开口问道:“娘,我们要进到城门里面去吗?”
过了这道城门就是京城,京城可谓是繁华热闹。
女孩的语气里带着些许不确定,娘亲几次带她来到城门外,就是为了要带她去京城,却都没有打算进去的意思,只是远远地看着城门,然后转身离开。
她从未见过娘亲这般犹豫不决的样子,所以不敢多问,但是今日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女子听到自己女儿的问话,低头看着她,神情温柔,但是眸子中透着纠结的神色,她轻声开口问自己的女儿,“思宁,你想住在京城里吗?”
女孩认真想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娘,我从来都没来过京城啊,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喜欢住在那里。”
闻言,女子矮身在自己女儿的面前蹲下,双眼与她平视,神情和语气都很是慎重,“思宁,若我带你迈进这道城门,你便可有一个美好的将来,但是,你可能要承受许多委屈,这样,你还愿意吗?”
思宁有些别扭地开口问自己的母亲,“娘,你后悔吗?”
女子听到自己女儿这话不由一愣,“后悔什么?”
“后悔当年嫁给爹爹……”思宁脱口而出。
“娘从来都不后悔嫁给你爹爹。”女子毫不犹豫地答道。
“从我的名字看出,娘应该很爱爹爹吧!”
江楠没有吭声,只是这次她领着女儿进了城,在京城的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三天后,江楠离开了人世。
产女时,原本身体就柔弱,又染了体寒,从而落下了病根。
不过,在她去世之前,将军府收到一封来信。
看到信后,王天宁将女孩从客栈接到了将军府。
仔细看,思宁的眉眼三分像她七分似他。
他抱着思宁,满面泪痕,对着苍穹大声唤着她的名字——江楠。
此时,王天宁才明白,当年江楠拼死产下思宁的原因。
信中的字歪歪扭扭,只有短短的一句话,看得出是江楠弥留之际写下的,她知道她即将命不久矣。
落笔:
孩子是我唯一的证据,也是我对你的解释。
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