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一轮皎洁明月时而露出笑容时而藏身于卷卷流云当中,乌潞河水悄无声息流淌,黑色河面数不清的白色碎片在闪动,分明是从天山的月亮偷跑下来时候,一不留心撞到乌潞河岸边的褐色岩石上,化成的数不清白色亮片,又纷纷加入一场白色黑色共同举办的狂欢盛宴。
走着前面带路的还是那对刚带我们回来的男女,他们是最好的向导,也是最忠实可信赖的人。
月光是最美好的路灯,有最好的向导带着,我们还是走了好长时间才来到一条河边,河的两岸耸立着黑褐色的大小石块,这些石块延伸到河低又蔓延到河的对岸。
清澈透明的河水像躺在黑色石头怀里变了肤色的婴儿,此时正在安睡。
到了!
在一块巨大且突兀的黑色岩石跟前,每一个人都停下了脚步,我知道前面不远的地方就是我即将要去的地方。
我接过零戒道长手中拐杖的时候,我看到有人对我微笑,有人只是默默看着着我,。
我看了晨旦一眼,看到她也在转头看向我,然后是用她哪很少看到,带着信任和依赖的眼神告诉我,出发了。
我不知道我身后的人是否能看得见我,而我是看得见晨旦的,虽然我知道在我的身上覆满数不清的魅影蝇蛾,一种可以变幻各种颜色的细小精灵,可我丝毫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我不知道此刻这些精灵变作什么颜色了,总之我感觉就像是透明的,什么也没有一样。
我有些担心是不是这些精灵都睡着了,忘记变化成周边一样的颜色,这样我就会被什乙方发现,如果什乙方只是对晨旦下手,我要怎么样去阻止?
一只猫头鹰在鸣叫,声音划破夜空停留在我的耳际,让人心头不觉一震。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晨旦,我能从她的眼神看到一丝的不安,在众多啼叫声不受人欢迎动物中,似乎对猫头鹰在黑夜中鸣叫的厌恶几乎是排在首位。
我轻轻点头,因为零戒道长告诫我们不可以说话,声音和气流影响魅影蝇蛾排队的次序。
晨旦看到我点头后似乎对我的善意并不领情,而是还我一个熟悉的白银。虽然我知道这表示不接受,可我竟然对这样的表情感到无比满足。
当一个人影出现在月光之下的时候,我不由得放慢脚步,虽然还没有看清这个人影的长相,可我似乎能听到又这人影方向发出来的声响,那是一种很奇怪的声音,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那是一种听起来就让人感觉到很不舒服,随之而来的心理渐渐生出的不安和愈来愈明显的恐惧。
我听到的不是一个人发出的声音,是几个人的,或者更多,有点像是很多人发出的声音。
除了这说话的的声音,我还听到好像锣鼓唢呐的声,这些都是穿透力极强的乐器,听到的是反反复复演奏简短而单一的旋律,就像人的心跳一般无休止循环着。
我已经把脚步放到很慢了,那是我潜意识里放慢的,我突然想明白我听到的是什么样的声音,我的心脏猛烈跳动,那是在人死的时候,请来的法师道人在做法事时候才有的那种感觉撕心裂肺的声音。
我已经能够确认就是我听到的,我听到法事念一段称颂死者的话接者就能听到一阵锣鼓唢呐的声,而那些许多人的声音是逝者家属悲哀的痛苦声。
……
我转回头看向晨旦,奇怪的是,我没从晨旦的脸上看到像我此时内心感受一样的表情。
难道是晨旦一点也不害怕?
难道是不想让我发现跟我一样担心而故作坚强?
或者的晨旦根本没听到那些声音?
我不愿多想,为了让我变得冷静下来,我停下脚步,闭上眼睛做深呼吸,尽量让自己放松下来。
我做到了,在我的努力下在晨旦面前挽回了丢失的颜面。
我听出来这声音确实是前面不远处传来的,确实听到锣鼓唢呐演奏的声音,也听到很多人的哭声,我相信这些都是什乙方弄出来吓唬人的东西,或者是让我产生的一种幻觉,因为晨旦听不到的说明我听到的只是自己的幻觉,还好我不能说话,要是我把这些幻觉都告诉晨旦,被她用来讥讽嘲笑的理由又多了几条。还好我反应快,没继续受到什乙方的蛊惑。
我继续小心往前走,虽然这些声音还在,而且越来越清晰。可我已经坚信不移哪全是我自己的幻觉,这时侯就算跳出一个披着道袍,拿着破竹扇戴着帽子,穿着露脚趾的破鞋的道士,我也不会再害怕。
我印象最深的道士只有济公了,所以我只能想到济公上去。零戒道长也是道士,可他主要是念佛经的,只能算半个道长。
就在这样的信念下我悄无声息的走到一块大石的后面停留下来,我已经里发出声音的地方很近了,这是晨旦也站在我的身后,这时我才发现她的眼中闪过一种透着不安眼神。
我尽量让自己的平静带给她更多的安全感,有的时候一个男人尽管害怕,也要在女人面前显出毫无畏惧的样子,这也是一个男人在遇到困难时候应有的表现,尽管很多时候是努力让自己变成坚强的样子,但一定要这么做,这是作为男人本身肩负的责任。
我尽量让自己的不安深藏起来,只留下才从容淡定让晨旦看到我此刻的样子。我只能用眼神告诉晨旦我没有惧怕来自前面的声响,我也从来没有害怕过,对于那些不敢抛头露面只能躲在黑暗角落里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的人,真正应该害怕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些人。
我看到晨旦对我微微点头,感觉到是被我的精彩演技给感动了,我似乎能看见她脸上的小酒窝,那双她对一个人表示友好的时候才看到的表情。我对晨旦微微点头,算是对她的友好表示感谢。
当我让自己平静下来站在一块石头上往前面看去的时候,我没想到自己离那个身影这么近,那是离我现在的位置只有十米距离,在河边一块较平的石板上,我借着月亮照射下来的光芒,能清晰看到石板中间坐着一个身穿深灰色长袍的人,面对着河面,口中一直念念有词,我肯定这人就是什乙方。
听着什乙方口里不停说着话,可我一字也听不明白在说些什么。除了口中不停发出声音,我还看到这人的手没没有停过,这时我才明白刚才我听到的奇怪声音就是什乙方弄出来的。而那些锣鼓唢呐的声音也是什乙方不知用什么法术,但他的手往河里扬起的时候,我好像看到河面就会出现一道隐约可见的幽幽的蓝色光芒,这些蓝色的光突然发出一阵奇怪的声音之后才消散,同时那奇怪的声音也随之停止了,只是这声音不像是锣鼓唢呐发出的声音,更像是敲击木鱼发出来嗒嗒嗒的响声。
这是晨旦也站在我身边往石板看去,我感到脚背一震疼痛,刚要叫出声来的时候来自我意识里的声音告诉我现在不能发出响声,我忍着疼痛没有发出声音来,我感觉到晨旦呼出的特别气息的时候,我脑子变得清醒,同时也让我知道我的脚背是被一个人整个身子踩上去的,这个人就是晨旦。
还好晨旦也发觉脚下石块的蠕动赶紧下到地面,还耸耸肩意思告诉我她不是故意的,可这时后我根本没时间去想这些,因为我好像听到人说话的声音,是两个人在对话。
我很奇怪前面除了什乙方自己一个人不会还有其他人,为何我听到有两个人对话的声音呢?而且我听到的声音似乎来自一个年轻的男子发出来的声音,似乎是年轻男子在和一个老年男子说话,只是我还没听清楚说什么声音就消失了。
这是我看到晨旦走出我们藏身的大石,好像是要往什乙方所在的石板方向走去,我想阻拦可有不知道如何制止她这样做,万一被什乙方发现所有努力就前功尽弃了。
晨旦蹑手蹑脚的走到河边的道路上,根本没有回头看我,所有根本不知道我让她不要出去,然而晨旦根本没有理会我,继续往全面走去。我没办法只好下到地面,小心翼翼的跟在晨旦身后,我不敢走快,我害怕踩到碎石发出的声响惊动到什乙方。晨旦在离石板只有五米的地方,面前有几块只有半人高的四个前停了下来,虽然什乙方是背对着我们看着河面的,万一他回过头看到我们该怎么办,我想着要是发生这样的情况时候的各种后果,我最后决定不能让晨旦走到我前面,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我作为男人绝对不能躲在一个女人的身后。
我又小心翼翼的走到晨旦身边,这是我看到一团幽幽蓝色光芒又出现在河水当中,在哪显得格外诡异的蓝色光晕中我似乎看到人影在晃动,我顾不上看晨旦时刻的表情,我的视线被那河面的影子带走了。我看到三个人站在一个住着的人跟前,那是一个看不到脸头,纷乱的白发垂落到地面上,虽然只是很短的画面出现在蓝色的荧光中,我似乎能猜到那三个站着的人就是什乙方带来的三个无间人偶,而坐在地面上的人就是活死人!
想到这我不觉大吃一惊,难道什乙方就是用这样的方便操控那三个无间人偶,我想极有可能,可为什么什乙方总是念一会我听不懂的话才用法术看着三个无间人偶的一举一动,为何不可以一直看着呢。
那幽幽蓝光消失后,我才转头看向晨旦,看到她的神情似乎没有我现在这样紧张,我看到晨旦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又指向我,还画出一个圈,我不明白晨旦这个动作的意思,晨旦又指着我手上拿的无垢杖,我终于明白晨旦是想告诉我,现在我是隐身的,没有人看得见。我顿时没有那么紧张起来,我怎么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可不管怎样还是小心的好,这什乙方跑得西域修炼十八年肯定不止是带回带的三个偶人,肯定有我们都不知道的法力。
我对晨旦轻轻点头,晨旦伸出手掌做一个往下劈的收拾,眼神中带着毫无畏惧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