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结束,伯伊找到在窗边望月的老父亲。
大庄园是「父亲一直想要的东西」,在伯伊看来,明天就是吴解「最后的挣扎」,他们去「敷衍的看一下」,顺带安抚一下年轻人的自信心,也可以投资他一点,就可以结束「长久的利益斗争」了。
伯伊的脚步轻快。
在他看来,吴解从大国理工辍学,和自己继承家业半斤八两,「从小到大的耻辱」,老父亲念叨的不学无术,明天也许就能证明「人学同样无术」。
另外,明天过后,父亲将庄园改造成功,他就「可以走的安详」了。
「我恐怕是大国唯一一个当了继承人还要和老父亲争遗产的儿子了。」伯伊的小胡子动了动,「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怀疑老父亲有私生子了!」
走到近前,伯伊轻声说,“父亲,吴解已经坚持不住了,他邀我们明天去庄园,谈谈抵押庄园的事。”
“他的意思老几位都听见了。”老伯伊沉吟了一下,“明天?只有我们吗?”
伯伊说,“嗯,他很明确的说了是感谢我们一家,所以应该不会有其他人。”
回想那个「比儿子顺眼多了」的年轻人,老伯伊有些怀疑的说,“那也未必,如果他早有打算是我们,就不会拖这么久了。”
「那个孩子的心里不缺乏果决与果断」老伯伊心想,但他们「一脉相承的隐忍」实在不好对付。
伯伊静静的听着,他其实很希望「父亲头疼的是我这个儿子」,可惜,他在老伯伊心中就「只是一个父命子从的儿子」。
老伯伊吩咐伯伊,“你明天早点准备,争取赶在那几位之前,抓住这个机会,按吴解的预期与他谈,尽量不要再有口角斗争了。”
在老伯伊看来,其他几位也使不出什么伎俩,都是些「无趣的口角斗争」。
伯伊欣然领喏,退出了房间。
「今晚的月色有点迷人」老伯伊继续望着夜空想。
建设大庄园是「为公民而贡献」,他「不能便宜让出去」,那个他也「了解不多」的年轻人,真会「一朝妥协」吗?
老伯伊担心他「急功近利」的老毛病很可能误事,所以睡觉前仍然在「仔细琢磨」。
……
大国历1098年6月21日,也就是第二天。
早上七点半,吴解一家正在用早餐,庄园门外就传来了马车的嘶鸣声。
「伯伊一家起得真早」吴解对恍英们说,“你们继续吃,我出去迎接客人。”
秦姨做好早餐就出去买东西了,来这么早,真是使人「措不及手」。
穿过花园,吴解看见有三个人站在门口把门封死了。
「严肃适合叼个老烟袋的德伯,鹰钩鼻能戳死人的克利,驻根拐杖最像大佬的李唯然」吴解一一看过去,有些惊讶,「怎么先来的不是老伯伊?」,「他们三怎么来得这么整齐?」
「肯定是潜在的隐患引发了这场事故」吴解心下肯定。他「只通知了伯伊今天来」,伯伊应该不会想到「横生枝节」。
「就算是伯伊通知了他们,那他们应该也不会这样赶早?」
吴解越发肯定秦姨就是那个「潜在的隐患」!
只有她将消息传出去,这些人不满老伯伊「吃独食」,才会赶在他前头,让他「有口莫辩」。
「我还担心人来的不够多呢。」这些人的举动正中吴解下怀,他摆出「错愕而又不知情」的脸色迎接他们。
吴解干巴巴的对他们说,“这?我说的是等几天大家一起协商,您几位怎么今天就来催债?还都来这么早?”
李唯然用拐杖轻轻敲击了一下地面,“小吴啊,你有你年轻人的倔强,这是不假,老伯伊也有他的老奸巨猾,你们的一唱一和差点就把我们瞒过去了。”
他笑着看着吴解,“今天我们一起来,也对你的想法感兴趣,如果可以,我们都可以将手中的债款转换成给你的投资。”
克利扣了一下鼻孔,在吴解看来就像是他在「喂鼻孔吃手指头」,恐怖夸张,如果小姑侄看见了得吓哭。
可利边扣边点了点头,“这话不错,我们都是这个意思,老伯伊估计还有会儿,你不用招待我们了,我们四处看看,顺便规划一下。”
说着,他就绕过吴解,“这老房子的品相不错,当初我就想过,把这房子拆了移到后面,养老!前面在弄些年轻人喜欢的花样儿,躺在床上看着钱自己滚进来!”
可利话粗理不粗,其他两人也是打量着其他地方频频点头。
吴解现在对克利这根「搅屎棍」完全没有办法。
他怀疑,克利就是凑个热闹,真想要这庄园,不见得。
但可利随口说的那些话,「拆房子」,「怡红院」,「斗奴场」……却是勾动了其他人的心思。
「对自家的房指指点点也就罢了!」
「竟然还想用龌鹾的思想糟蹋?」
吴解双手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握拳,深提一口气,他不止有自己的灵魂在愤怒,而且,不属于他的肉体也在愤怒。
「用马车装粪估计就是克利的主意!」吴解心想,「以后千万别求我,不然你在大街上挑一个月粪再来给我说吧。」
吴解平心吸气,每当他在愤怒的时候,这招「幻想未来疗法」总是特别有用,当然了,他不会承认自己以前有严重的幻想症!
吴解懒得理会他们,任其在内各走各的。
「不知道老伯伊看见门口的三辆马车做何感想?」吴解心想,「他如果听见其他人说自己有先见之明一定很愤怒吧?」
他们之间可没人会「真的信任」谁。
老远就听见马蹄和马吼声。
很快,老伯伊到了。
父子两人看见其它三辆马车都疑惑的望着对方。
老伯伊,「你通知的?」
伯伊,「我也不知道啊?」
「哼」老伯伊一甩衣袖,除了吴解和自家儿子,没人会再算计他。「哎,如果你妈还在,真想让你回炉重造一下!」
吴解迎上前去,脸色不怎么好,大有一副「是你们把这些麻烦引来」的样子!
老伯伊一看吴解的脸色,握紧手中的拐杖,真想「大棒儿头敲」才解气。
「不能急功近利」老伯伊警告自己,对吴解说,“其他老几位也来了,真早!也好,希望今天能商量出个结果。”
吴解摆出「不想说话」的脸色,然后招手让他们进去。
远方,一队步行的轻骑士也往大庄园赶来。这到不令人奇怪了,一天至少有十趟八趟的骑士巡街。
为首的是昨晚那个英俊骑士。
拜伦挥手打发其他骑士,快步赶上吴解他们。
他热情的对吴解说,“小吴先生,你不用担心,公平的正义会监督这场谈判!”
三人都有些发懵「担心什么?」
吴解没太在意,看见拜伦拍了拍腰间精铁制作的银白色巨剑,有些不确定,所谓的「公平的正义」,不会是指这把剑吧?
来者皆是客,吴解也热情邀请这位骑士进去坐坐。
「不知道伯伊有没有通知洛凡,这大早上的。」等不来洛凡,吴解也不耽搁,先办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