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维特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躺在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床上，肩膀上缠满了绷带。
“他醒了！”耳边传来一声护士的呼喊，随着匆匆地步伐离开。
暂时独自躺在病床上的他松了一口气。
“嘶！”他尝试坐起来，却牵扯到肩膀上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一关算是熬过去了，接下来才又是另一关。
他回想起昏迷前的事情。
出手击杀两名邪教徒，已经洗清他是邪教徒卧底的嫌疑。
更为重要的事情，是杀死女邪教徒时，他并不是用通神具。
而是那硬生生穿过了执剑者头颅的一枪。
这是他在敦莱长久的准备之一，能击穿执剑者防御的子弹，而不是枪。
他早早就清楚自己会被调往外地，远处的赫尔曼不能保护他。
维特很急躁，他越是努力的学习剑术，越是明白自己实力不济，没有把握保护自身。
赫尔曼也看出了他的急躁，于是让他出门散散心。
就在他漫无目的行走在大街上，他想起了那位流着鼻涕的好朋友，沃顿。
匆忙赶回守夜人支部，打听到了好朋友被送往治愈教会孤儿院。
他比起维特更加幸运，他到孤儿院不久就被领养。
那是一栋看起来称得上豪华的宅邸，沃顿被一位老者收养，像是一位小贵族。
两人见面自然是十分欣喜，收养沃顿的老者并没有对看着其貌不扬的少年表露贵族的傲慢，反而留下维特享受了一顿丰盛晚餐。
后来他也经常去看望好朋友，一次交谈里维特透露自己可能几个月后会去另一个城市。
这时就出现了奇怪的事情，沃顿居然一口道出他在守夜人工作，更加知道维特已经成为了执剑者，这些是不被普通人得知的。
哪怕对方看起来是个颇有势力的小贵族。
这时候沃顿嘿嘿的笑着，就像往日在乞丐窝里那个憨憨憋着点小坏的孩子。
这时候维特才发现，自己瞒着好朋友一些事情，对方也瞒着自己。
“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你。”沃顿当时坏笑着说。
既然对方都知道了，他也没有隐瞒，跟好朋友聊起离开乞丐窝后的一些事情。
沃顿听完沉默了一会，他没有想到维特居然遭遇了这些事情。
然后沃顿坦白了一个秘密，那位老者是一个著名组织，火药协会领导人之一。
这个协会大多数是普通人，但他们掌握了一种除开超凡力量外的技能——火药的使用。
没有儿女的老人一眼就看中了沃顿，当他是接班人一样培育、教导。
听到这里，维特暗自感叹，沃顿才是真正的主角，相比之下自己这个穿越者混的可太惨了。
就是这时候，两位少年凑在一起，一个动手能力惊人，一个有现代知识。
沃顿在使用制造火药方面天赋惊人，配合维特现代人的知识，两个加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少年，研制出了一件强大产物。
其实也不能说研究，纯粹是沃顿偷偷在老人研究室里拿了一些特殊火药，沾染了超凡力量那种。
配合超常规量的普通火药混合在一起，制作出了能击穿执剑者防御的子弹。
回忆道这维特苦笑着，这种子弹，不能说不好，但是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他们尝试了很多种金属都无法承受这种子弹的威力。
此刻他从守夜人支部领取的手枪估计已经废了。
这就是他的准备，第一颗普通子弹让对方大意，如果是对付普通人也足够，第二颗就是他们制作的子弹。
一枪而已，强大的力量就让手枪分崩离析，打不中就玩完了。
想起有天老人发现沃顿偷用实验室材料吹胡子瞪眼的样子他就想笑。
不过那个老人确实对沃顿好极了，也只是撵着沃顿上蹿下跳，并没有赶走他。
他们为这种子弹取了个中二的名字：“贯穿者”。
加厚的金属层能让弹头完整射出，贯穿能力惊人，不过被老人发现后偷藏起来的材料也只够改装三颗子弹。
剩余两颗维特已经藏好了，他们商议后决定保密，那样材料是火药协会的秘密，泄露出去对老人肯定不好。
对恩人不利这种事情两位少年都觉得不厚道。
所以现在维特面临的问题就是，守夜人问起来，怎么回答。
其实这件事他早就考虑过了，很多说法可能有些道理，但都难以让人信服。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决定，耍赖，你随便问，问就是后勤部领的子弹。
我好歹也是个守夜人正式成员，你还能拿我怎么样。
听着很不靠谱，但作为一个正规组织，确实不能拿他怎么样。
就在思考着这些事情时，医生和道尔一起到了病房。
这位部长恢复力比起维特好得多，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而维特还躺在病床上。
医生经过一番检查觉得问题不大，失血过多和肩膀受伤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随着医生离开，沉默良久的部长终于开口了。
“你小子，还以为是个菜鸟，啧啧啧。”
“唉，还是得跟部长大人道个歉。”这句道歉是因为引来邪教徒差点害死这位部长。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我以前遇见更惨的情况。”这位发际线后移的部长大气的说。
“原本以为你只是个普通的执剑者，哼。”道尔停顿了一下：“仔细调查了你的档案才知道，你是加斯的学生。”
加斯这个称呼维特并不陌生，正是赫尔曼的姓氏，只是没想到，自己这位老师似乎比想象中更加出名。
“你有能击穿执剑者防御的子弹也不出奇了。”还没等他辩解，这位部长就已经臆想了子弹的来源。
果然是靠着大树好乘凉，既然对方想到这种解释，那他也不会按照原先计划装疯卖杀死不认账。
“我也不跟你多说了，休息一段时间马上回分部报道。”道尔决定让少年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病房。
病房再次安静下来，少年又一次开始推演，他深知自己不是聪明人，充其量有些小聪明，所以需要一次又一次找到不足。
整个行动看似没有问题，但是开始以剑术相博时，如果没有道尔在，开枪前就会被女邪教徒拿捏了。
推演下来，还是一个让他苦笑的结论，他的剑术太弱了。
维特有些颓然地躺下，他太年轻了，年轻到还没有时间掌握消化赫尔曼教导的剑术。
但他始终是少年心性，这种忧郁没有停留太久，劫后余生是值得开心的。
“回去得请那小子吃敦莱最好的蛋糕。”他喃喃自语道。
那个跟自己一起在乞丐窝相依为命的少年过上了更好的生活，但还是觉得蛋糕就是最好吃的食物。
随后想起光是敦莱普通蛋糕店都有些离谱的价格，他决定还是便宜一些的柠檬蛋糕就好。
“唉。”他有些想念远方的故人了，幽幽叹了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