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和谐”的氛围里，一大两小走入了房子的地下室。
这栋房子地下室是老人的工作室，没有经过允许也就这两个没大没小的晚辈能下来，家里的仆人是一步都不准靠近。
地下室里散发着一股硝烟味，名为亚伯·巴尔克的老人作为火药协会高层，是有在家里建一个如此危险工作室的资格，当然，防护措施极好，用料都是厚十几厘米的石砖，门也是优良的金属材料制作。
总之内部结构阐释着：“里面的人都炸死，也影响不到外面。”
唯一的薄弱点大概就是通风设施，不过哪怕是有通风管道，里面也是一股子硝烟味。
两位少年都疑惑的看着老人，不会真是要算账吧？
“前段时间你们弄出的那个特制子弹……”
“他弄的！”两人异口同声指着对方喊道。
赫尔曼在场大概会狠狠的教育少年为人处世不该这样，但老人偏偏就喜欢这两个少年的相处方式，平常坑坑对方，关键时刻还是出手帮助，想到这里老人又有些心疼，那些材料是真的贵。
“行了，那点材料我懒得计较。”老人故作大度说着，两位少年听见后眼睛一亮，扶着老人坐下，一个揉肩一个按腿，活生生的两个狗腿子模样。
老人亚伯很是受用，不过正事还是得做的。
“那个特制子弹做的不错，那些老混蛋都跑来找我要配方了，哈哈哈。”老人快意的大笑。
老混蛋多半指的是那些同为火药协会高层的同僚，就连其余火药协会高层都找老人询问配方，看来“贯穿者”确实不仅仅是两个人闹着玩弄出来的小玩意。
“我沃顿出手制作的肯定不错啊。”
“还是提出想法的人厉害。”
“闭嘴，我还没说完呢。”老人瞪了一眼两个开始邀功的少年，继续说：“我改进后贯穿力提升了好几倍呢。”
少年们显然被老人震住了，他们苦心研究出来的自认为是最佳比例，在老人手里居然还能提升几倍之多，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不过这老爷子绕了一圈，也是在吹嘘自己厉害呢。
对于老人能改进制作配方两人并不意外，早在试验“贯穿者”子弹时，他们就先把制作过程与配方拿给老人亚伯过眼，确认可行后才放心制作。
所以新型特制子弹面世，除了少年们，这位亚伯老先生在其中也扮演了重要角色。
“既然你们给我长了面子，以后就放手研究吧，材料随便用。”老人这次是真的大方开口，然后补了一句：“浪费太多你们就给我自己买单。”
“爷爷，研究浪费是在所难免的。”
“我们就是半吊子，老爷子您可不能怪我们浪费啊。”
两人一唱一和着试图争取更多使用材料的权利，能光明正大研究当然是最好的，“贯穿者”出手可谓战绩卓越。
第一次面世就击杀起码是男爵阶级的执剑者（此处解释一下，当时维特不知道权能这回事，以为对方的闪现是奥术，其实是那个女邪教徒的权能。），第二次重伤实力不明但肯定比前者强的巨大食尸鬼。
就连守夜人分部部长都起了觊觎之心，可见两位少年无意中研究出多么厉害的玩意。
在此之前维特还很担心那颗被收缴的“贯穿者”，万一被别人研究出来量产，对基层执剑者是毁灭性打击，不过后来得知材料很稀有达不到量产标准，他就放心下来了。
“蹬鼻子上脸了是吧？”老人一开口两人就不继续说下去了，万一老爷子反悔了找哪说理去。
不过两人还是跃跃欲试，想试着研究一些新玩意，这段时间他们可有很多不同的想法想着手尝试制作。
亚伯看出两人的心思，说了一些安全方面的注意事项就离开了，至于会不会整出什么幺蛾子。
他对自己一年多调教出来的沃顿有信心，这孩子性格方面讨他喜欢，在火药研究这一块也是天赋卓越，他是越看这孙子越顺眼，只不过嘴上不说就是了。
维特嘛，就像孩子的好朋友，照顾一二是可以的，但终究比不上喊自己爷爷的沃顿亲。
两位少年虽然有些心猿意马，但涉及到火药这玩意，急躁不得，乱来真的会炸，断手断脚出条人命这些意外在火药协会也并不罕见。
所以两人先是坐下，互相交流想法，决定一个研究方向，计算可行性，最后才动手制作。
不过这个过程维特只能提出一些想法，都是依赖于以前的见识，除此之外各方面都比不上正儿八经接受火药协会高层教育的沃顿。
新型特制子弹也不是马上就能研究出来的，两人直到午餐时间，都在讨论研究方向，没有动手实验。
不过少年心态总是自信的，他们都相信这次能研制出更厉害的东西，交流得十分愉快，丝毫不觉得时间过得飞快。
就连在饭桌上，都兴奋讨论着，老爷子亚伯看在眼里也十分开心，这就是火药协会的未来啊，而且显然自己的孙子沃顿更高守夜人少年一筹。
其实维特心里也明白，自己终究不是内行，术业有专攻，沃顿还是自己的好朋友，丝毫没起过嫉妒心。
午饭过后虽然有些不舍，但他还是选择回赫尔曼家去，说不定老师已经带着回来正等着自己呢。
非要说的话，他还是有些羡慕沃顿的，他在这里，归根究底还是无根的浮萍，不过最近，在内心深处，他渐渐把赫尔曼作为自己的亲人了。
赫尔曼，沃顿，嗯，玛莎也能算上一个，他也有三位像亲人一样的存在了。
在不知不觉里，他已经开始融入现在的生活，不像最初那样举目无亲，时时刻刻怀念着家乡。
“你说火药怎么用更厉害呢？”
“肯定是爆炸啊。”
“可是“贯穿者”就不靠爆炸啊。”
“你懂个锤子，爆炸就是艺术。”
“你才懂个锤子，不过这话说得挺好。”
“是吧，我们虽然是研究者，但也是艺术家。”
“所以呢？”
“这次我们就研究爆炸，搞点事……咳，艺术品出来。”
“对，我们搞点艺术出来。”
维特倚靠在公共蒸汽机车窗边，回想起刚才的讨论，会心一笑。
也许在未来，两人能回想着在黑漆漆的工作室里讨论研究的场景，就着酒哈哈大笑。
